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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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轻甩着长尾走在前面，一路顺利离开宫殿群。大殿周围有人布下了很复杂的迷宫阵法，进来容易出去难。

换作任何一个求知欲比较旺盛的人，这会儿就会紧紧盯着白虎的每一步，尝试找出破阵的方法。

而眷灵看着大白在前面左左右右地按某种规律拐弯，抽空看看天、看看云，最后悠闲地打了个哈欠。

还没到啊。

拨开面前的杂草，便露出一条通往山上的小路。说是路也不算，只不过勉强能往前走。

“去山上抓鱼？”她奇怪地问。

白虎踩倒一棵灌木，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这里的树木都生得极为高大，枝叶交错，颇有遮天蔽日之效。

黑鸟从高处飞下来，稳稳落在白虎头顶。

“小黑！”眷灵跟它打招呼。

黑鸟转动眼珠，幽幽地盯着她：“闭嘴。”

眷灵被它这突如其来的开口吓得差点摔了个狗啃泥：“你居然会说话？”

别说，声音还挺好听呢！

“那你可以化形吗？”她自动忽略了那句“闭嘴”，毕竟好不容易找到个能说人话的，当然兴致勃勃。

在山外山几天，眷灵只能自言自语，实在憋坏了，哪怕是只鸟妖也好啊！

她不知死活地追在黑鸟后头，虚心好学：“难道是我说话方式不对，那不知道你们鸟类平时都怎么聊天？”

“你是什么种类的鸟啊？”

“你修炼多久啦？”

黑鸟忍无可忍，从枝头上俯冲下来，踩在她头顶，再次不耐烦道：“闭嘴。”

眷灵突然一顿，狐疑道：“你的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片湖，她话说到一半就愣住了，呆呆地望着眼前奇景。

若是其他地方就算了，这深山中怎么会有一片湖呢。

就像泥土里镶嵌了一块明镜，青绿色的水面清澈通透。中央生着一片碧叶红莲，许多银身红尾鱼在其中游曳嬉戏，水波荡漾。

绿色树影倒映其中，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光斑，整个湖面仿佛大自然的调色盘。

“大白，你就是在这里抓的鱼吗？”眷灵站在边上往水里看，因为湖水十分清澈，一下就能看见水里成群结队、大大小小的鱼。

无一例外，都是银身红尾。

眷灵捏着树枝跃跃欲试，奈何那些鱼儿过于机灵，每每还没靠近便迅速四散开来。

她忙得焦头烂额，小半个时辰过去一无所获。

黑鸟踩在她头上旁观，适时发出一声嘲笑。

眷灵把树枝杵在地上，眼巴巴地盯着湖里游动的鱼。

黑鸟望着湖中绽放的几支红莲，所有的鱼都聚集在莲花四周，隐隐形成一个保护圈。

他问：“你只想要鱼？”

眷灵犹豫了一下，退而求其次：“其实藕也好吃。”

“莲花呢？”

“莲花也好吃吗？”眷灵惊讶道。

黑鸟哼笑一声：“不好吃。”

她喔了一声：“那没事了。”

黑鸟展翅飞到湖中央，停在最高的那支红莲上。

忽而狂风四起，猛地压弯了红莲脆弱纤细的茎，娇艳欲滴的花朵顿时摇摇欲坠。

平静的湖面掀起层层波涛，鱼儿纷纷探出水面，从四面八方游向中央的红莲，一个接一个地抵住细茎，似乎害怕它折断了。

见所有鱼儿都聚了起来，黑鸟振翅高飞，狂风卷住湖水起起落落。

一时间地动山摇、树木摧折，汹涌波涛卷起红尾鱼，一股脑掀在岸上。

眷灵避开涌出来的湖水和倒塌的树木，一条鱼跳起来，直接撞进她怀里，和她大眼瞪小眼。

？？？幸福来得太突然？？

狂风骤停，望着满地无力摆动尾鳍、任人宰割的鱼，眷灵眼底写满了震惊。

黑鸟扑扇着翅膀飞回来，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停在她头上梳毛。

“……”

瞬息间呼风唤雨，至少是上千年的大妖了吧？

她居然让这种接近半仙的大妖帮她抓鱼，会不会折寿啊。

眷灵一边严肃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手脚利索地满地找鱼，嘴里念念有词：“烤鱼好，清蒸妙，红烧呱呱叫。”

黑鸟：……

鱼太多了，眷灵不想漏掉任何一条，最后还是黑鸟丢了枚纳戒，让她装鱼。

摸了摸手里做工精细、材质罕见的极品纳戒。

眷灵：委屈你了。

这么一折腾，湖水平白少了一半，鱼被连爷带孙捞了个干干净净，红莲全部被风打散，花瓣零落地漂在水面，看着好不惨淡。

眷灵回望这一地狼籍，心里冒出点心虚。

这湖倒霉，偏遇上小黑这个暴力大妖。

一人一鸟一虎离开不久，一道纤细身影匆匆赶来。

那是一位穿着红裙、面容稚嫩的少女。

看着自己精心养护多年的莲湖变成眼前破败模样，气得直跺脚，眼底泛出血红的颜色：“偷鱼贼，别让我抓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