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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天气虽未完全转暖,但正午的阳光已比较耀目,而看台的凉棚搭得不够大,阳光一斜,便照到了部分坐席上。阳光照在柳莺莺的紫水晶耳坠上,映得水晶闪闪发光,显得白皙的皮肤格外明亮。
被水晶的紫光闪了一下,旁边的贵妇侧眸,“妹妹的耳坠子成色不错,是外藩货吧,在哪儿买的,所少银子?”
纤纤细指拨了拨耳坠,柳莺莺柔声道:“这是长公主赏的!公主昨日见我生得白皙貌美,说这紫水晶正好衬我肤色,特意赏给我了!”
“听公主说,这是龟酋进贡的!她得了还不到三日,从未戴过便赏给了我!”柳莺莺得意道。
听她声音里都是骄傲姿态,旁边的贵妇们就开始嘀咕。
“这谁啊?不就是得了长公主赏的一枚坠子么!得意成这样!”
“她啊!听说是淮宁总督的宠妾!”
“妾?怪不得这么没世面!”
“要我说,这淮宁总督也真敢做得出!将这种女人带出来丢人现眼!就她?也配和咱们平起平坐?”
坐席挨得不算太远,两人的说话声不大不小,好像故意要让柳莺莺听见似的,可巧就飘到了她耳朵里。
柳莺莺自知是妾,身份敏感,此时被人戳中痛点,细眉一挑,恼道:“你说谁丢人现眼呢!”
她出身秦楼楚馆,从小在风尘场里长大,学的教养少,霸道嘴皮子本事多,此时听到有人议论她,登时就不乐意了。
见那窃窃私语的人白了她一眼不说话,她又追问道:“我问你呢!你刚刚说谁丢人现眼呢!”
“说的是谁心里没点儿数嘛!”紫衣贵妇是靖安王妃,自持身份高贵,根本看不上柳莺莺这种妾室,“不就是长公主赏了一枚坠子么!本王妃身上的缎子还是皇后娘娘赏的呢!江南制造局最上乘的蓝金锦,一匹的价钱就顶你全身的穿戴!”
柳莺莺冷笑,提高音量道:“靖安王妃的意思,是说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要比长公主的好了?”
没想到她竟说得这么大声,靖安王妃慌忙看了眼楚宫锦的脸色,辩解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王妃是没明说,可话里话外不就是这个意思!”她嗤笑一声,双手柔弱无骨般抱于胸前,媚眼斜丝,“既然我这坠子和你那衣料都是赏赐之物,都象征着荣耀!王妃拿银钱进行攀比,不就是拐外抹角地说,皇后娘娘的赏赐比长公主的要贵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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