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极北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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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海水冰凉，浅羽将长发梳顺，简单束起，着好自己最简单的衣衫，在逐鼎堂门外等着。

元捷从远处走来，后面跟着三公主，还有一队兵奴。

元捷道，“姑姑，我奉龙王之命，送你去极北皇陵。”

“靖海将军亲自送我，是龙王大恩。”

三公主跑上前来，紧紧拉住浅羽的手，“姑姑，雪虞舍不得你。”

浅羽摸着她的头发，“公主长大了，该要学会如何面对别离。”

“娘亲走了，姑姑也走了。疼爱雪虞的人，都走了。”

“公主还有龙王，还有神君啊！”

“他们，”公主低头，话中多有怨气，“他们都讨厌！”

浅羽笑着摇头，“他们只是多有自己的身份，和该做的事情，公主日后会明白的。”

“哼！我只知道，他们全都不近人情！”

浅羽从袖口中，将冰凌箫拿出，递给公主道，“这冰凌箫，原本是龙王赐给公主的，浅羽去了皇陵，也该还给公主了。公主若想我，边多学学音律，能清心。”

三公主接过，泪眼朦胧点着头。

飞毡被元捷唤出，抖擞着四边上的短穗，缓缓升了起来，“姑姑，走吧。”

浅羽回头看了看逐鼎堂的牌匾，和昨夜和扶简喝酒的桌子。

却也不见扶简出来，也不知他是真的宿醉未醒，还是，即便是这么一把年纪了，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别离。

飞毡一路飞行，三公主的手，丝毫不肯放开。飞毡飞得越久，她拽得越紧。

无边无际的极北冰川，已然屹立眼前，飞毡落在岸边，元捷将浅羽和三公主扶了下来。苍白而浩然的绝壁后面，便是极北皇陵。

站在皇陵入口看守的守陵人，一袭灰色的斗篷，向元捷走来，低着头拱手道，“靖海将军！”

元捷看了看来人，“我此次是奉龙王之命…”又看了看身后的浅羽，叹了口气，道，“犯人浅羽，私放四海重犯，贬为守陵人，终生看守皇陵。”

守陵人抬头，看了看元捷身后的浅羽。

风，从冰川后吹来，鼓动着浅羽的衣物，也鼓动着守陵人的灰色斗篷，斗篷之下，那张脸抬了起来，额上一枚青色的印记，看不清楚是什么形状，那双目光甚是灵动，却是个妙颜的女子。

浅羽对她颔首，转而看向三公主，拍了拍公主的手背，“送到这儿吧，公主，保重。”

“姑姑，”三公主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雪虞会常来看你！”

浅羽笑着点头，“我走了。”说着又对元捷微微点头。

灰袍走在前面，浅羽在后面缓缓跟着。

冰川之下，远处看着渺小的陵墓门，走到跟前，方才发现高得几乎看不到顶。

这，就是极北皇陵。

往日里来看景瑜夫人的时候，也要穿过这条陵墓中的甬道，可这次的感觉，却不一样了。浅羽细细品尝着，这冰川里透出的寒意，带着腐朽的气息，阴森而又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