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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逐洲当天晚上,就极其听话、感觉‘人生处处是危机’,非常害怕的搬铺盖到了朝去意屋中。
与朝去意对视,风逐洲一脸无辜道:“仙君,如果半夜那个什么叫藏光的过来找我怎么办?”
朝去意:“……”
素来情绪平淡的人也被这突然的造访闯了个措手不及。
他没有穿过多的衣服,一身素白的里衣,在灯光下映出几些烛灯的微黄,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顿了一会儿,微微皱眉,转身下床道,“你去睡吧。”
风逐洲满心雀跃的将铺盖往床上一放,回头便看到朝去意正在披外衣,脱口而出,“你去哪儿?”
朝去意披好衣物,淡淡道:“不必怕,我在外面守着。”
风逐洲:“……”
他唇角抽动,站了半会儿,眼中突然委屈,开始收拾床铺,抱着东西就往外走。
朝去意将人拦下,有些发愣,“你去哪儿?”
“仙君这么嫌弃我,我与其被那个什么光捉走,也不想打扰仙君睡觉。”风逐洲别过脸不看他。
朝去意:“我没有嫌弃你。”
风逐洲作势往外走。
朝去意额间微抽,兀生出些许无奈的好笑。
“你想和我一起睡?”
风逐洲脚步立马停下,转过脸来,委屈又坚强,“我不怕那个藏光。”
许是因为见过朝望他们终分道扬镳心结微解,看着眼前古灵精怪的少年,朝去意竟有了几分调笑的兴致,“真的不怕?”
风逐洲不说话,一双波凌凌的眼睛微微勾着看着人。
朝去意弯了弯唇,摇摇头,看向他的床榻。今垂兰当时放的床很大,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只要距离远些,倒也不会各自打扰。
想了想,他褪下外衣,回塌上给风逐洲让出了一半的位置,“来。”
风逐洲一勾唇,毫无‘骨气’立马转身拐了过去。
朝去意微抬起下鄂,声音淡淡道:“你睡那边。”
风逐洲一抬头,便看到了对方抬起下颚而露出的白皙脖颈。他喉结滚动,浑身莫名生出些从未有过的燥意,咳嗽一声,无意识擦了擦鼻子,上床躺到了人旁边。
“……好。”
此时外面淅沥的雨声渐渐响起,风逐洲听了一会儿,在身边那股似兰非兰的气息里眼中不觉有些迷离,不知觉偏动身子,出声道,“外面下雨了。”
朝去意‘恩’了一声,“是春雨。”
“春天的雨?”风逐洲道。
朝去意声音很轻,就好像羽毛落在耳边,“春雨之后,该有春日祭,若感兴趣我带你们去看。”
“春日……祭什么?”风逐洲看着朝去意的侧眸,金色的瞳孔微微眯着,脸藏在被子下面,不知觉眼中有些发痴。
“春日万物复苏,凡人不修灵靠五谷所活,每次到春天第一场春雨之后,凡人就会祷告金日神,感恩厚待,带来生机。”
“仙君知道的好多。”
朝去意现在心神宁静,不知觉话便多了起来,笑了笑,“凡人不修灵、不图仙,还有许多有意思的习俗。”
“还有什么?”
“有人还说春日是万物复苏时,是万物诞生之时,所以将春天到来的日子,会喜日结亲,生育子嗣。”
“结亲?是结成夫妻吗?”
“恩,上古时期……还有许多荒谬又有趣的故事……还有说在春日祭那天,会有男女祷告上天,结为连理,在天地作证……沃野之处欢爱无间……”
风逐洲初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后过了一段时间,身上某处却好似被突然点了一把火,愣了半晌,忽然耳尖发红。
“……欢爱?”
却无人再回应。
风逐洲再看去,方才还在说着话的人已经阖眸静睡。
看了半晌,风逐洲忽然从喉间挤出一声轻笑,撑起身子垂眸看着朝去意。
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之下被拢上一层烟纱,睡着的人乌发规矩的垂在身边,眼睫下有一层浓浓的阴影,眉眼清俊,鼻子高挺,嘴唇唇珠饱满,透着淡淡的粉色,就好像是一个被精细雕琢的陶器,每一处都好看得恰到好处。
初次见他清醒时,眼前人如冰中月,满身寒冰,将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不苟言笑,后来渐渐熟悉,察觉到冰下是一片柔软,直到如今。
这么好的人,也有人忍心栽害?
风逐洲想到什么,眼中划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眼中的燥郁渐生,但看着朝去意,风逐洲又慢慢平静下来,目光从他脸上走了无数次,最后收回视线,空洞的看着床顶。
片刻,他伸手,挨住了朝去意的指尖。
旁边陷入睡梦中的人手并不暖和,透着微微的凉意,风逐洲微微勾动,他便无意识的将他的手握着,极其熟稔,彷佛握过千次百次。
风逐洲眸子微动,看了过去。
垂在朝去意耳边的离火之精像是察觉了什么,忽亮了一下,不满的呲出一道小小的火花。
“是你一直在替他暖手?”风逐洲声音很低道。
离火之精晃动。
风逐洲眸中的金光微现,注视着那抹火精,直到它陷入沉睡暗下,才动身,悄无声息的靠近到朝去意身边。
白日里清冷孤言的人好似畏惧寒冷,很快便凑到了温热之处,眉间舒展开来。
风逐洲一如曾经抱着他的姿势,小心翼翼的靠近,将人拢在怀中。
“睡吧,”他声音低哑,珍爱地,轻轻靠近,在朝去意的发间落下一吻,“谁都不能再欺负你。”
翌日,清晨。
朝去意一夜好似都身处于暖炉中睡的香沉,睡眼惺忪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风逐洲胸口雪白的衣襟。
他愣了几秒,立马后撤。风逐洲却像毫未察觉,不着际得松开了朝去意的手,转了个身好似换了个姿势继续陷入沉眠。
朝去意难得的大脑空白,缓了许久才冷静下来,下床将衣物穿戴整齐,又回头看去。
风逐洲依旧是方才那个姿势。他抿唇,揉了揉耳垂,抬脚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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