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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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愿诸君共勉。”天野朔夜拍了拍手。

“非常感谢。”围坐在会议桌边的人群有志一同地说。

就像是上学时被老师说“下课了”的场景一样，有些人在收拾自己负责的稿件和笔记，有些人在和他人搭话说笑，手脚麻利的人已经走出门。

音无优子慢吞吞地整理自己面前的纸张，从她座位的角度可以看见年轻的社长正在把一整叠未完成的演出稿塞进专门的透明档案袋里，作为助理的太宰治走到她身边和她说了几句什么，比起OL而言更像是学生的少女抿了抿唇角，轻轻地笑了起来。

“感情真好呢。”隔了两个座位、和她搭档的上色组成员小野这么感叹。

“啊……？嗯……”音无优子有点心不在焉地回应。

小野看着她，像是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我说，音无，你该不会……”

“嗯嗯嗯……？”音无优子总算反应过来，一瞬间，晕红爬上她白皙的脸颊，她涨红了脸，气恼地压低声音，“……你在想什么啊！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野干脆连人带着椅子挪到好友旁边，同样压低了嗓音，“你这段时间可是一直盯着社长助理看，他偶尔过来的时候你连话都不会说了。”

“……就算换一个人过来我也说不出话啊！”社恐人音无捏紧了拳头，额头几乎要具现化出一个鲜红的井字，“我只是、因为太宰先生同时也担任了主角的配音，所以想多观察他看看而已。”

“欸……这种事你看他也没用吧，脚本可是社长负责的。”小野不以为然地道。

“不是这样的，”音无优子垮下肩膀，轻轻地说，“太宰先生和北条纯一，在某种层面上非常相似。社长估计也是出于这样的理由选择他来配音的。”

“有吗？”小野惊讶地问。

音无优子肯定地点点头。

因为主角的人设就是她负责的版块，为了设定好这个角色，她把脚本认认真真地读了至少二十遍，有些画面似乎一闭眼就能具现在她心中，顺着笔尖流淌成画。但作为主角的北条纯一的面貌始终是模糊不清的，像笼着一团雾。

你不知道他来自何方、在哪个学校就读、毕业后又从事什么样的工作、从哪里赚取金钱，他一开场就在旅程的途中，纵然到了结局也在路上。你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即使他似乎对一切“好吃”的料理都会给予赞美。你不知道他会偏好怎样的衣服和布料，因为他只要穿着得体就不会在意更多细节。

他对身周的一切从不挑拣，除了作为故事主题的“美食”……或者说，“故事”。

音无优子一开始确实不知道如何下笔，即使她在学校的时候就遇见过各种各样的甲方，但这样把整个故事摆在她面前又拼凑不出一个完整形象的角色着实让她伤透脑筋。直到天野朔夜指定了太宰治作为男主的配音人选——他在这之前甚至没有任何相关的经验和训练。

会社里的某些人私下会说闲话，说未成年的社长和助理根本就是在玩票，社长为了“捧自己喜欢的男人”简直不留余力，他们说话当然不可能这么直白，但话里话外流露出的意味、心照不宣的笑容都让音无优子觉得恶心和窒息。她进入会社时负责面试的正是天野社长本人，所以她知道社长对待工作的态度极度认真，根本不可能是他们想的那样。

因此音无优子沉下心，认认真真地观察了这位容貌身材都是一流，平时看起来“游手好闲”的助理先生好几天，在太宰治试音的磁带送到会社以后，也是她第一个跑去听的。

很难用语言具体描述她当时内心受到的冲击，她瞬间理解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被指定为主角，也在一瞬间领略到了主角的魅力。

主角的魅力。

在当下，热血、王道的剧情大行其道，主角们都有一种通用的模板。音无优子作为从业人员，类似的作品看过的、自己感兴趣绘制的没有上千也相去不远，虽说不至于讨厌，但有一定审美疲劳是真的。因而在看到设定表现与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主角的时候，她不否认眼前一亮，但也对这样的突破是不是会受欢迎心有疑虑。

太宰治的声线堪称点睛之笔，结合北条纯一在剧本中的表现，音无优子当即灵感迸发，在三天内肝出了十二套不同的人设模板送到社长办公室，连天野朔夜都被她的热情和干劲惊了一下。在翻阅过后指定了其中六套，剩下的留作备用。

虽然心里想了这么多，但作为一个表达困难症患者，要让音无优子具体地叙述原因实在是太为难她了，怎么解释小野都半信半疑。最终音无优子放弃了。

“随便你怎么想吧。”她喃喃自语，“等到正式播放你就知道了。”

而在另一边，天野朔夜也提到了播放的话题。

“最终定下的时间是每周二晚上十点？”她翻了一下工作计划，“嗯……辛苦你了，太宰君。”“你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失落？”太宰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