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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顾漾舟蹩脚烂的谎话太敷衍,筑清光翻来覆去很晚才睡着。
她就知道,顾漾舟这个人只会让她更难睡好。
第二天起来时,宿舍只剩下洛佩佩还没走,见她起来,担心地问:“你和思初是不是吵架了?”
筑清光:“不算吧。”
三观不合,道不相同而已。
何况她好像听清了上次那句话———“你看她一身名牌,几个包就几百万了,你以为她很干净啊?”
很无厘头的恶意,她还以为和这个室友关系不错来着。
筑清光跟社团那请了两周假,没什么急的事她就不过去了,反正也快到假期。
南港大学进入考试周,筑清光考完最后一科即兴评述。
老师给了她一个很高的评价,看上去是稳了。
筑清光神清气爽地找曲妙妙吃饭,然而曲妙妙最后一科话剧表演考得很差。为了不做一个讨人厌的姐妹,她只好往警院跑。
警院教学楼前笔试刚结束,一群穿着作训服的人断断续续往外走。
筑清光看见顾漾舟的时候,他站得规规矩矩,衣摆塞进黑色警裤里。
在一群警院青年里皮肤依旧白得显眼,轮廓寡冷,眼神幽深。脖子上挂着个相机,手上正专心致志地调焦距。
第一次看见他认真做一件和专业有关的事,感觉还挺奇妙。
旁边两个蹲着的男生是他室友,几个人站在大檀树下并不突兀。因为旁边也有这种小组群体,貌似在做什么实验。
“顾漾舟,你们在干嘛?”她走上前。
王涛他们站起来打招呼:“刑事技术课的作业,老师给每个小组分了任务,模拟杀人......哦不,是犯罪,犯罪现场!”
筑清光好奇地问:“为什么要模拟这个?”
王涛:“就是一种行为分析,犯罪心理分析可以在刑侦案件上预防犯罪。模拟现场也可以代入罪犯心理,增强勘察能力。”
筑清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向地上的那几样东西,宣纸上画着房间的平面图。
王涛和陈星丞正在摆弄案件至关重要的几样证据,前夫因爱生恨,挑衅检察官妻子的剧情,杀人之后留下一朵檀花。
顾漾舟蹲下来拍照,指着王涛从树上扒拉下的花说:“这个换成印着唇印的纸会更好。”
陈星丞:“有道理,血红的唇印凸显罪犯的杀戮欲,而且更显得变态啊!但唇印怎么弄?”
“你口红带了吗?”顾漾舟抬头问她,掏出张纸巾递过去。
筑清光猛地被三个男生盯着擦口红还有点紧张,囫囵抹浓了点,印了个唇印上去。
拍完照,王涛很客气地问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顾漾舟冷冰冰回答:“谢谢,不用了。”
王涛和陈星丞早已习惯这回答,也没再多费口舌,收拾了一下走了。
筑清光帮他拿过相机,看着他整理地上的东西:“你能不能别老这么冷漠,那好歹是你室友。”
“马上就不是了。”
“啊?”
“我下学期搬出去住。”他淡声解释。
“......哦。”筑清光擦了一下镜头盖,抬眼看见他紧抿的唇,嶙峋的喉骨。她生出个想法,“顾漾舟,我给你擦个口红要不要?”
她说着已经把新买的一只口红伸过去了,却被顾漾舟一把攥住。
他长得温润顺和,但处事却很冷厉无情。
比如筑清光现在觉得自己的手腕可能不是被他眼神冻僵,就是被他这样活生生折断。
“弄、疼、我、了!”她一字一顿控诉。
顾漾舟捏着她手腕的力气轻了点,黑眸紧锁她那不断开阖的红唇,指腹往上蹭着摩挲了一秒。
筑清光注意力被引开,骂他的嘴停下来:“是刚刚擦花了吗?”
“嗯。”他面不改色地松开手,由着她拿镜子去补妆。
那张印着筑清光唇印的纸巾,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被他折好放进了口袋。
各个系的考试周在几天过后正式进入尾声,而筑清光和曲妙妙他们约好的南洲岛之行也到了日子。
南港通了海底隧道后,直接坐三个小时的巴士就能到岛上,上白塔山山顶还需坐十分钟的缆车。
当天下午阳光明媚,顾漾舟背了个背包,手上拖着筑清光的行李箱。
而曲妙妙那边同专业的人有陈醉和一对情侣,都拿了拍摄器材。
陈醉穿了一身粉色外套,乍一看和筑清光有点像情侣装。于是等车时候他这嘴就没停过,一个劲说这是缘分。
等上了车,陈醉坐在筑清光前面转过来:“清光,你还欠我一顿饭来着。我托你朋友告诉你,你怎么没来?”
确实该请的,人情要还。筑清光狐疑地问过道那的顾漾舟:“你怎么没说?”
顾漾舟对上陈醉上扬的眉眼,不为所动:“忘了。”
“.......”
陈醉也不恼,笑呵呵扯了扯筑清光的头发:“下次记得请回来啊。”
“知道了,就一顿饭嘛。”筑清光拉上窗帘,戴上眼罩准备睡觉。过了一会儿,顾漾舟转头问:“和你换个位置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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