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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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林生就那么无声地看着冯昭，车内安静的吓人，就连驾驶座小威都忍不住看了眼后视镜手心出了点冷汗。

“林生哥……”冯昭感觉眼睛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小昭啊，”苏林生摸了摸他头发，柔声道，“好聚好散给彼此留个好印象，这样以后见面也不尴尬，不是吗？”

冯昭话也说不出来了，就紧握着苏林生的手摇头，眼泪不要钱地往外流，看口型应该说的是“不要”。

苏林生叹了口气，其实冷静下来他也不怪冯昭，人家有什么错呢？不堪的人是他，怪人家小男孩算什么？

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他抽了几张纸给冯昭擦眼泪：“好了，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这么动心。”

看着对方还是情绪激动不听劝，苏林生表情逐渐冷了下来：“冯昭，别让我们不欢而散。”

所以说有时候还是凶一点好，冯昭果然逐渐冷静了下来，虽然眼泪还是没刹住，但好歹能说话了，他苦笑着说：“好，我知道了。林生哥，据说你给的分手费很丰厚，是吗？”

苏林生点点头，他一向不在这方面亏待别人。

“那我可以不要这些吗，我想换一个请求，可以吗？”冯昭问。

闻言苏林生却笑了：“你有点贪心啊。”

要知道，一个请求和一笔分手费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一个人情显然要比金钱贵重了不止一星半点，但他很好奇对方的请求是什么，“你说说看。”

冯昭咬了咬牙，最后抹了把眼泪看向他说道：“我想让你睡我一次。”

“嘟——”汽车发出一声长鸣，小威再次紧张地看了眼后视镜，第一次这么希望自己离老板远远的。

苏林生听了以后愣了一下，然后很无情地嗤笑了一声：“我从不跟人上床，你从一开始应该就知道的。”

“我知道，但是我…我不要钱，我也不会缠着你，就只是……”冯昭近乎乞求地看着他，几乎放下了全部的尊严，小威看得都有些同情他了。

“小威，不用去饭店了，直接去冯先生家。”苏林生说完才转而回答冯昭：“抱歉，我想你应该休息了。”

差点摆到明面上的拒绝让冯昭脸色惨白一片，也不知道是难过的还是因为无地自容，他早该知道的，他喜欢的人温柔是真的温柔，但也是无情起来也是真的残忍。

车子缓缓停下，苏林生亲自下车给他开了门：“你之前看中的那辆奥迪，我下周会找人送来。”说完他又笑了笑，轻轻摸了摸面前的脑袋，低头吻了一下，“回去吧。”

这语气任谁听到都会以为是送恋人回家的男朋友，但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这或许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了。

眼见着对方又要掉眼泪，苏林生眼里闪过了一丝不耐烦，但很快掩饰了过去，对小威打了个手势，看着他把人送上了楼才转身上车。

“老板，我们现在去哪？”小威送完人回来，问这话的时候有些紧张，他不确定老板现在心情如何。

“回我家。”苏林生看上去和往常无二，甚至拿起了文件开始处理工作，“周末林彦会给你一辆车，麻烦你把他送到冯先生这。”

“好的老板。”小威忙不迭点点头，让他处理这些，说明老板打算开始重用他了啊！

还不等他开心完。就听到后座的人继续说：“还有，下次开车记得专心一点。”

这一瞬间小威差点错把油门当刹车，看着面前的红灯咽了咽口水，他还以为没被发现呢，幸好对方不深究，不然他这饭碗是保不住了。

苏林生没去理会小司机的情绪变化，拿起手机给林彦打了个电话：“林彦，帮我联系行至那边，跟他们邢总约一下见面时间，说我随时有空。”

今天这事发生在邢绍屹面前确实有些不合适，他也不好再端着架子，只好在这些小方面多些让步以表歉意。

不过最让他头疼的还是对方这个人，他肯定……觉得自己很恶心吧。苏林生自嘲地笑了笑，不过也是，看到自己的初恋私生活混乱，换他也肯定很膈应。

不是没想过形象破灭，只是没想到破灭的这么快，都来不及让他好好感受下梦醒时的余温。

当天晚上，苏林生难得梦到了过去，那些记忆不是忘记了，而是尘封在心底，从来不敢也不舍得打开过。

他梦到了初中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他没有现在这么成熟稳重，满满都是十三四岁孩子应有的天真和活泼。

当时因为母亲生病住院，父亲又出差了，他在医院照顾他妈妈没能去参加军训，直到初一刚开学正式上课的时候，他才见到了在军训期间出名了的邢绍屹，好巧不巧，同班，同桌。

“你好啊，我叫苏林生。”那时候小小的他对着新同桌友好地笑着介绍自己，从小到大，苏林生一直不变的优点之一就是礼貌。

那时候的邢绍屹已经隐隐约约有了面瘫的趋势，闻言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礼貌地点点头说道：“你好，邢绍屹，接下来的同桌生活麻烦多多关照了。”

“你可真是有够官方的。”苏林生笑了，“你家是做生意的吧？”

邢绍屹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虽然很细微，但苏林生还是捕捉到了那比之前快了一点的眨眼频率。

他一边拿出书包里的书一边解释道：“不用太惊讶，我爸也是做生意的，他跟人打电话的时候就这个调调，听着没趣极了。”

“你是在暗示我没趣吗？”邢绍屹难得笑了一下，抽出纸给他擦了擦面前的桌子，“脏。”

“谢谢。”苏林生笑笑，其实他带纸巾了，但是对于对方的好意，他很乐意接受，“不过不是说你，恰恰相反，对于和你交朋友这个事情，我很感兴趣。”

同样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对于一个层次能聊得来的同龄人总是有些欣赏和惺惺相惜，就因为这么一段对话，两位少年的友情线就莫名其妙交织在一起了。初中时光是青春期萌动最厉害的一段时间，周围很多同学都开始试探性的跟异性牵起了小手，对此苏林生感觉有些好笑，不是说他老成不支持早恋，但是初中，都是十四五岁的孩子，能知道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