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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太医是周正则,他仔细检查了每一杯茶水及糕点,然而什么也没有。

“皇上,这些茶点并无异样。”

怎么会。姜膤死死地盯着桌上的茶点,心绪如麻。难道她猜得不对?

听得这话,赵循瑶的脸色相当难看。

陈烨桑伏在地上道:“臣妾方才差点酿成大祸,恳请皇上太后责罚。”

“此事怪不得你。”赵循瑶扶着心口平定呼吸,好半晌才开口,“哀家知道你并非有意。膤儿,你如今是皇后,有些话出口前得思索思索,莫要冤枉别人。”说完,她看向跪了一地的人,无力道:“起来吧,一个个都跪着做什么。”

“母后……”姜膤看得出,赵循瑶动气了。

“膤儿!”白封启及时喝住她,他侧头,用眼神示意她不得再说。

“哀家累了。”赵循瑶就着燕嬷嬷的手起身,看也没看几人,她走路的动作一高一低,身子还颤着,想来是真吓坏了。

赵循瑶一走,秦月意等人面面相觑。

白封启的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掠过,最后落在陈烨桑身上,威严道:“陈淑仪,你今日险些犯下大错,太后不罚你是她心善,朕罚你在这儿跪三个时辰,期间不得进食。”

这会儿,赵循瑶还没走远,身形微微一顿。

“是。”陈烨桑应声,面上瞧着隐约有分失落。

姜膤心生愧疚,正欲跟她一道跪下,然而她人还没弯便被白封启一把拉住,他低声道:“跟朕去御书房。”

“……”瞪着远去的两人,凉亭里的两人咬碎一口白牙。

后来,孙昌不知去了何处,姜膤跟着白封启进入御书房。

“生气了?我没有不信你。”白封启回身看她,犹如说教一般地说着,“你该清楚母后的性子,她既已认定是陈淑仪失手,那你再说也无用,更何况你只是猜测拿不出证据。”

姜膤闷闷地哼了一声,不甘道:“怕是有人趁乱将证据毁了。她们原本是要对付我。”

若不是陈烨桑,舞剑失手的人会是她,而凉亭里根本没人阻止,想到此处,姜膤不禁觉得全身发冷。

“她替我挡了一难,你别罚她行不行。”

“不是我要罚她,是不得不罚。”白封启搂过她往前走,“母后受了那般大的惊吓,心里必定存有芥蒂,当时在她面前重罚陈淑仪,她心里的结才不会越结越大。”

“是么。”姜膤垂下眼帘。或许,她还是太嫩了些。

“这已经算轻的了,按理她该被打入冷宫。”说罢,白封启按着她在龙案前坐下,“此事我会彻查到底,绝不让背后之人好过。来,陪我看奏章,说不定真相待会儿便会水落石出。”

真相?姜膤心思几转,孙公公不在,该是去查真相了吧。

她往案上瞥了眼,满满的奏章,堆积地跟山一样,这画面,似乎又回到了那一路。

“嗯。”她靠近他,与他一起看奏章,偶尔讨论几句。

一个时辰后,孙昌进门。

“有结果了?”白封启继续批阅手头的奏章,头也不抬道。

孙昌如实道:“那几人受刑后依旧不肯说出真相,似乎是打算硬抗。老奴办事不利,还请皇上责罚。”

朱笔一顿,白封启抬眸,“他们可有家人?”

孙昌点头,“有。”

“那便把他们的家人带过来,看亲人受刑比自己受刑痛苦百倍。”他叩着桌面,冷声道:“给他们一天时间,若是他们还这般忠心,那便叫他们全家死得其所。”

白封启捏着朱笔,面容冷冽,在他眼皮子低下,有些人竟敢如此大胆,是该处理了。

“是。”孙昌退出。

方才,姜膤一直没说话,她在看白封启,这样的他于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那些话,她听得不舒服。

后面,她没怎么听,不过其中一句她听清楚了,“没有价值的人,不配浪费时间。”

姜膤默默念着这句话,倘若她没有胎记,在他眼里怕也是个没有价值的人,可事实是她有。

孙昌走后,御书房内安静地紧,熏香怡人。

看得久了,姜膤的眼皮便开始打架,挨不住的时候,她靠在白封启肩头睡去。

手臂上徒然一沉,白封启轻轻放下狼毫笔,侧头看她,眼里的神色转了千百遍,始终定不下来。

外出的两月里,兖州闹了瘟疫,所以说,他终究还是离不开她。

如今同她在一起,他并不排斥,然而他心底更迷茫了。他留她在身边,究竟是因为她这个人,还是因为自己的命运。

也许,等她与自己的命运无关了,那时他才会知道自己在意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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