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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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听到谢溪的话，程渡倒是不太惊讶，只微微一笑，“你还挺有想法的嘛。”

他这话听不出什么语气，但谢溪的脸却莫名地有些发烫，心跳也有些快，像是有一种被认可的满足。

谢溪压平嘴角，面上却是云淡风轻似的，学着程渡的语气说话，“你能夸我，我也很意外。”

程渡闻言轻笑了一声。

谢溪舔了舔上唇，继续说道：“好了，继续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为什么慕宁会将代表自己的人物，放在第三个死。”

“如果他第三个死了，后面的事情是不可控的。”程渡说：“所谓‘按照小说实施杀人’也显得有些可笑。”

“确实如此。”谢溪微微蹙了下眉头，“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一开始不知道呢？”

“一开始不知道？”程渡也有些诧异，问道：“什么意思。”

“我想想……”谢溪像是在努力思考着什么，十几秒后，突然“啊”了一声，“应该就是一开始不知道，或者一开始并没有这个打算。”

程渡静静地看着谢溪。

谢溪：“换句话说，就是慕宁他在写这本小说的时候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是在写的过程中打算这么做的。”

“证据就是，慕宁小说的日期。那天我还特意翻了一下。在文的开始，他标注了日期。”谢溪说：“‘文/慕宁/2021.4.1。'”

“那是我们上岛的那天。”程渡道。

“对。”谢溪点了点头，“为此我还特意去翻了下他的大纲，大纲也同样做了日期标注，三月份左右。”

“三月份也就是。”程渡眯了眯眼，“委托人找上我们的那段时间。”

“在给我的邀请函中，委托人有说明这是一场全是侦探的聚会。虽然并没有明确说明是哪些人，但有说，是圈内顶尖的人物。”谢溪问道：“你们去面见委托人的时候，他也有这么说，对吧？”

“没错。”程渡答道：“确实有说过类似的话。”

谢溪的表情顿时轻松了起来，道：“所以慕宁也是知道的，并以此创建了与我们身份类似的小说人物。”

程渡：“哦？”

“首先，侦探肯定是有的吧。”谢溪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侦探参考了排名第一的侦探……谢溪。”

最后那两个字谢溪说得有些小声，但程渡还是听到了，笑道：“好像是这样。”

“小说家对应的是他的身份。”谢溪掰着手指头说：“孤岛也要有刑警吧，一些知识也只能刑警能做到了，类似于工具人之类的存在。”

程渡挑了挑眉，“没错。”

谢溪继续道：“第一个死要有矛盾，于是闻少玉和靳川的角色也出现了。”

“合理。”程渡说：“林声意呢？”

空气中突然诡异地沉默了几秒，然后……就见谢溪的眉头拧成一团，小心翼翼地开口，“凑数的……？”

程渡没忍住，笑出了声，“惦记着林声意今天坑你的事？你这么记仇的？”

“不是。”谢溪反驳，内心却也觉得自己的说法站不住脚，对啊，林声意的身份是怎么来的，难道慕宁的思路和作者一模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也是说得通的，慕宁本来就是原作者创造的一个人物，一模一样也正常，只是，这点怎么向程渡说明呢？

就在谢溪纠结的时候，程渡早已逻辑自洽，开口说道：“可能慕宁的书里也需要这么个浑水摸鱼的角色？”

“噗嗤。”这次没忍住笑出声的是谢溪。

程渡挑了挑眉。

“很合理。”谢溪揉了揉鼻子，“那为什么慕宁要将自己设置成第三个死？”

“嗯？”程渡莫名其妙地看了谢溪一眼，道：“你不是都说了吗？”

谢溪“啊”了声，“我说了吗？呃，你是说意外？”

程渡揉了揉手腕，没有说话。

谢溪试探着开口，“也就是说，第一个死的人是因为人设与原型符合的原因，导致和慕宁的小说一模一样，由此，慕宁得到启发，这是巧合？”

“嗯。”程渡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反应也很快嘛，这一点可以向闻少玉求证，在他们发现靳川尸体时，慕宁的反应。”

“闻、闻少玉吗？”谢溪有些犹豫，“可是他……”

“难道你想之后就不理他了吗？”程渡淡淡道：“让闻少玉知道你发现了他是‘凶手？’”

说完，程渡轻笑了一声，抬头揉了揉谢溪的发，“你得学会装作若无其事。”

谢溪：“……”

谢溪表情有些别扭，脸色看着也很不情愿，他的目光从大海上收了回来，抬眼，便是程渡手腕上的白色绷带。

程渡恰巧在此刻收回了手，话锋一转，问道：“鱼线还在你那里吧？”

话题转得有些快，谢溪眨了下眼，然后点头。

程渡紧接着说道：“那你想不想钓鱼？”

谢溪：“……？？？”

钓鱼不过是程渡说的一句玩笑话，程渡完全不需要钓鱼就可以搞到鱼，两人在外面吃了顿烤鱼之后才回到山庄。

不过谢溪一直都焉焉的，看着没什么兴致，两人刚走到山庄门口，谢溪的肚子就叫了起来。

他的脸瞬间涨红，率先捂住了肚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程渡。

程渡瞥了他一眼。

“我……”谢溪的嘴嗫嚅了两下，垂头丧气地说：“既然没有下毒的环节了，可不可以吃一些真空食品啊。”

原书中的时间线不过一个星期，下毒在后来也没有出来过，谢溪在吃了这么多天的鱼之后，竟生出了些侥幸心理。

山庄内的食物虽说真空食品较少，但省着点吃一个月还是可以的。

谢溪不由得星星眼看向程渡。

却只见程渡凉凉道：“你觉得呢？”

谢溪顿时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垂下头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是程渡自带的食物和海鱼互相调剂，说不上好吧，但也不算难过。因为密室的原因，第二人的死暂时陷入僵局，后续也没见慕宁对谢溪展开什么报复，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程渡手腕上的伤也逐渐好转，与之相对应的则是绷带也见底了。

谢溪给程渡换完药后，将药箱收了起来，转身离开了房间。每个房间都配有一模一样的医药箱，他之前住的房间里面应该还有一卷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