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一室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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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瞥右侧床上,眼见刘白螭一人躺着,却不见了裘千尺,心中疑惑。此时屋外一阵敲门声响起,咚咚两声,一个女子音色说道:“二位,距吉时还有半个时辰,可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杨过忙应了一声,快步走到里屋瞅了一眼,果见裘千尺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这才急匆匆走去开了门。
来人乃是四名年轻女弟子,见得杨过出来,均是作了一揖,道:“公子,可要与尊夫人用些点心?”
杨过道:“那便多谢几位了。”让开身位,引导几人将吃食放在桌上。他合了门,转身之时,看到两条藕臂从被窝里露出,愈伸愈长,终于嘤嘤一声长哼,伸了个懒腰。刘白螭一起床就见到桌上琳琅满目摆满食物,马上兴奋大叫起来,赤着两只小脚跳下床,凑近一看,却只是些寻常糕饼,顿时失望透顶,万般嫌弃,但腹中饥饿难耐,仍是拿来吃了。
闹出如此动静,杨过知道裘千尺已然醒转,便拿了桌上两碟烧饼,倒了杯清水,送到里屋。
杨过把她靠墙扶好,拈起一个烧饼送到她嘴边,只见她有如饕餮一般猛嚼猛咽,饼屑撒了满床都是,杨过拿饼之速却还不及她吃的速度,像极了八百年没吃饱饭的模样,顷刻间,八个饼就都被扫了精光,又拿水给她,仰头咕噜一口用嗓子眼儿接完,仍是一脸意犹未尽,凶神恶煞地盯着杨过,像是威逼他再拿些来。杨过道:“先别急着再吃,跟你说些正事。”
裘千尺虽然暴戾刚烈,但却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听杨过这么一说,也正色看着他。
“我不能瞒你,今日未时,公孙止要新再娶妻。你要复仇的心情我可理解,但我却不能帮你,因为我不偏袒任何一方,则也干不了毁婚的事。一码归一码,你现今逃出生天,复仇是你自己的事,我不该阻止,可我希望绿萼不要因为你而受到伤害,这是我的私心,所以,我可以保你平安度过接下来的日子,这是对你的补偿。”
裘千尺虽听他说得谦敬随和,可话中却是绵里藏针。其实,杨过已算得上客气至极,她徒然废人耳,杨过想如何便如何,她哪里有的选择?只是,凭得裘千尺的心气,她怎么会服输?怎么肯服输?便如太行的弃旗,巨鹿的破船,她在谋划,在忖度,准备发出愤然一击,而在这之前,她必须先演一场好戏骗过杨过。
只听她勃然大怒道:“萼儿是我的女儿,我要她如何便如何,她是我生的,我让她死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小白脸!快把姑奶奶抬去,不然非但连你皮炎挨x,你媳妇儿也被轮,臭骚货,要在十几年前我一定把你卖到山沟里给十几个x上长疮的老男人排队x你……”
杨过受不了如此恶毒的骂法,不等她唾沫横飞喷够,动手点了哑穴,提起目如铜铃一副吃人像的裘千尺塞进床底。一站起身,就见到刘白螭飞速转回头,嘴中还刁个烧饼。他回到桌前坐下,刘白螭把一碟糯糕与两个薄饼推到他面前。杨过把糕点倒在饼上,卷起来边吃边道:“装的像点,不要暴露,等会儿听我号令见机行事,那谷主不是容易糊弄的脚色。”
刘白螭点点头,又缩回被窝,盘起腿用两只糯糕般柔软的纤手整理起睡乱的头发,就这么看着杨过吃相如狼,沉溺在他的美色中。
“喂,还疼吗?”杨过见她痴痴呆呆傻笑着,用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如是说道。
刘白螭即刻被拉回现实,慌慌张张停下了梳头的手,随意扎了一个发髻,羞道:“屁股不疼了,脸还有点肿痛。”
只见杨过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瓷瓶,抓出她的右手,将掌心朝上,缓缓倾倒瓶子直到流出些许深黄色液体,道:“这是玉峰浆,不但可以疗你的伤,还是美肤驻颜的良品。喏,自己涂均匀在脸上。还有,撑不住就别逞强,屁股到底疼不疼,我再给你匀些。”
刘白螭的臀上还有一道道伤痕,可比起先前的凸出,已淡下去了许多,但确实还疼着,只是她难以启齿。不知怎么回事,先前的她能浑不要命豁出去用骚□□妇样子猛攻杨过,可当杨过真的对她动起手来,她却一点儿也嚣张不起来了,没有人注意到,她被打屁股而娇喘的时候,竟是害怕而羞涩的。
杨过身上淡淡的幽香令她迷醉,他字里行间所提到的“屁股”好像是她的软肋,一经说到,她的脸就多泛一层红晕,仿佛这两个字就说不得一样,一说,便似屁股又被重重拍上一下,那痛与乐交织的奇妙感觉就在脑中回旋萦绕,久久不停,令她羞耻不已。
刘白螭极力回避杨过的目光,以几乎看不见的程度点了点头。杨过便把瓷瓶径直放在她另一只手上,意思让她自己涂抹,同时转过了身子。
将又甜又香的蜜浆涂满半肿的脸上之后,刘白螭默然盯着杨过伟岸厚实的背影,迟迟不肯褪下裙子,这种羞涩在她没穿亵裤的时候更是加倍放大开来。她好像真的看到杨过背后长了一双眼睛,就在等着看自己的好戏,但自己不应该正希望是这样的吗?为何又不敢了?她实在琢磨不透自己何以羞赧至此,只得说道:“师父,你能不能出去一会儿,我,我害羞……”说完咬紧嘴唇,等待他回复。
杨过一脸黑线,还当自己听岔了,一时间难以置信,但听她说话声中微带颤抖,便还是推门出去了。站在门口,为烈日所灼,心想:“她平时说说大话,其实就是个雏儿。此事怪我,她是女子,姑姑可以打我屁股,我怎么可以依样画葫芦来打她的屁股呢。”想到自己这事做的实在荒唐,没头没脑,动手打了自己两巴掌,又自言自语说道:“姑姑,是过儿太笨,一时想不到别的好法子教训她,过儿当真不是占她便宜,此话如若有假,就罚我生生世世都不能和姑姑在一起。”
“杨公子,杨公子?”
杨过环顾身旁,却见公孙绿萼浓妆艳抹,曼然而立,止不住的娇翠欲滴,她朝杨过微笑,露出两排洁莹的牙齿。杨过从未见过绿萼这般打扮,便随口道:“绿萼姑娘,今日怎么穿得这么漂亮。”
公孙绿萼竟也不羞,仍是一般笑道:“不敢当,还是尊夫人漂亮,我哪里及得上她。杨公子,离吉时还有一炷香时分,不如早些入座。”
杨过道:“多谢姑娘提醒,我们也差不多准备出发了。”公孙绿萼道:“我和娘亲说了两位,她就笑得合不拢嘴,说极是希望你们能来,可以从你们一对儿夫妻这儿得到祝福。”杨过笑道:“能蒙谷主夫人看得起,也甚是荣幸。”公孙绿萼道:“不过公子,你待会儿可得留意,今日清晨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个个都凶神恶煞的,说是来抓什么老顽童周伯通,但所幸没闹出什么事,爹爹知道了也不以为意,让仍是好好招待。”
杨过心想:“历史果然还是照着原本的轨迹推演,这几个人终归还是到了谷中。我且走一步看一步再说。”当下应承了绿萼。
屋内忽传来刘白螭的声音:“相公,你进来帮我一下。”绿萼先前无意瞧见杨过独自抽自己两个巴掌,道他定是被妻子罚了,怕媳妇怕得要命,一想到昨夜三人围坐一起吃肉还装出大丈夫的样子凶人,死要面子,心中便好笑得很。她闻言善解人意对杨过道:“那公子,我先去了,你早些来。”说罢,腰肢不由自主水蛇般扭动,消失在转角。
杨过推门而入,刘白螭已身着齐整站在床前,两人又准备一会儿,遂朝院内走去。
未时三刻,再过一刻,就是一天里最为闷热的时段。烈日好像一口吸收了全部热量的锅盖,无情笼罩下来,两人并肩走着,脚踩在地上,就有如踩在蒸笼里一样。进了庄内,终于找到一丝凉快,两侧的红灯笼兀自一串连着一串慵懒地挂在一棵棵树上,与一字排开的刀斧手有些相似。气氛恍惚有些不对。
两人手牵手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步入厅内,霎时间吸引无数尖锐目光,像是要把他们活剐了一般。厅堂甚大,满眼都是红色点缀,不但帷帘换成红色,就连头顶“宁静致远”的牌匾也用红缎绣了边框。后厅有一长桌,烧香供着几个牌位,中设一大坐台,上头暂时没人,左右侧分别摆了七八张矮桌,桌前十来双眼睛一齐看来。
杨过丝毫不惧,瞪起凌厉的眼神冷冷扫了左右一眼,发现不但老朋友全部到齐,还赫然多出一个新人物,羽扇纶巾,书生打扮,模样颇俊。他昂然迈步找了一个位置让刘白螭坐下,稍等了一会儿,马上就有弟子上来又加了一个坐垫。
金轮法王笑道:“原来是杨兄弟,别来无恙啊,许久不见,身边的女人倒是换得挺勤,还个个都那么漂亮。”
座中潇湘子、尹克西、尼摩星、马光佐皆是未曾见过杨过,本来见来人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俊美少年,均各不以为意,但听了法王与他兄弟相称,便皆不敢小觑于他。
杨过目的只在公孙止,不愿树敌,听他这话说得不温不火,也佩服其老到,朝法王拱了一手,默默不语。
马光佐提了一壶酒出座,大大咧咧跨步走到杨过面前道:“若是好汉子,就干了这杯酒!”一言未毕,提起酒壶对着壶嘴嘟嘟喝了精光。杨过见他豪爽热情,不好推脱,便也把起酒壶一口灌完,竟是面不改色。马光佐当他白皮白面,料想只是个成天腻在女人肚皮上的窝囊废,现在见他如此豪迈,也是愣了一愣,随即朗声说道:“是个好汉子!你比那个小白脸儿痛快多了。”
众人听到此处,都是朝那书生脸上看去,但见他仍是静静把玩手中两颗乾坤宝珠,珠子相撞,叮当作响,甚是清脆好听。尹克西道:“傻大个,陆先生是王爷请来的贵客,你好好说话!”马光佐“哼”了一声,向杨过咧嘴傻傻一笑,就转身回座。
公孙止虽不能喝酒,但想到大婚之日,须得有酒助兴,自己不喝,旁人也少不了要喝的,便早早备下了数十坛美酒。这里座中人物,不是来自西域外邦,便是自身狂放不羁,饿了就吃,渴了就喝,也不讲什么规矩,都是自顾自喝酒吃菜。杨过留意潇湘子并非老顽童假扮,心中奇怪,不知周伯通会去了何处。
少顷,缦帘后缓缓转出两人,一人身着吉服,腰间挎一红绣球,清瘦的脸上略带倦意,正是那公孙止。他右手挽着盖着红布头的新娘子,背后陆陆续续跟着几名弟子,公孙绿萼也在其中,每个人手中均是整盘整盘端着摘下的红色花瓣,一看一下,真可谓十分喜庆。
众人见得此地主人到来,都是止了手上吃喝,端坐着听他说话。
只见他牵着新娘,另一只手推扶她的细腰,小心走上台阶,引着坐下,就这么轻飘飘地说道:“列位请便,吉时马上便到,今日多谢各位到来捧场。”
马光佐口中嚼着饼,含糊不清说道:“谷主,你恁地小气,酒就给两壶,能不能再多拿些酒来。”
公孙止对台边樊一翁使了个眼色,让他差人再去提酒,转而歉道:“贵客说的极是,款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尹克西见他雍容华贵,举止大方,有意结交,便攀附道:“此地清新怡人,谷主又得了美妻相伴,当真是快活似神仙,恭喜恭喜。”公孙止闻言朝他笑笑,微微颔首,抿了一口清茶,不再说话。
天井中忽然响起一阵鞭炮声,众人向外看去,一队人手中拿着锣鼓,铿铿锵锵敲打起来,一刹那热闹非凡,又听得一声高昂厚重的响声——唢呐后来居上,直吹得人人心头一震。
司仪朗声说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成亲!”言罢,立时便有弟子拿出准备好的红枕用作垫子,摆在后厅地上。公孙止就携了新娘的手缓步下台,座中众人均各站起身来,跟着他一同向后堂走去。
两人跪在软软的蒲团之上,公孙止低声道:“曼儿,你开心么?”那美妇听他叫唤自己小名,心中甜蜜,忍不住左手掀起盖头,露出一双尤为清澈的眼睛脉脉看他,应道:“止哥,今日不会有人比我更开心啦。”
见到两人你侬我侬的缠绵,端的是如胶似漆,你怜我爱,杨过心想:“公孙止就算骗她,两人的感情也是真的,如此的男欢女爱,我真没理由多管闲事。”
公孙止心意激荡,除却一个地方坚硬如铁,周身都是软绵绵的,在他的眼中,那美妇的眉眼、红唇、纤手,每一处都令他如癫似狂,都构成肉眼可见的欲望,几乎就要将她推倒在这礼堂之中。
“大礼开始!一拜天地!”
围着的一干人主动让出两个位置,美妇拉着痴痴的公孙止转过身位,俯身朝太阳方向跪拜。公孙止作势随意一拜,起身之时,见她仍是高高翘着臀部向下磕头,实在忍耐不住,上手捏了一把。众人本以为他是个古板守礼的道学先生,现在见他原来蔫坏,大都起哄喝彩,马光佐更是嘿嘿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呦!等待会儿入了洞房,还不是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美妇轻轻锤了公孙止胸口一下,她满脸通红,幸好戴着布头,使旁人瞧不见她的娇羞模样。
“二拜高堂!”
……
“夫妻对拜!”
两人互望着,仿佛这道红屏障就不存在一般,深情凝视对方。公孙止微微颤抖,兴奋到不知所以,缓缓说道:“曼儿,我会永生永世保护着你,一直待你好,绝不让你被人欺侮。”那美妇只比他更加的激动,幸福无比,盼得立马拥进他的怀里,细声道:“咱们拜吧。”
正当礼成之际,突然之间,外面哐哐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杨过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竖耳一听,便已知道这得是由三个人发出来的,只是这一声声高低参差的踢踏声中,似乎隐有着他十分熟悉的节奏,他瞿然一惊,却道自己是看着别人成婚,心中多想。人人都是转身看向门口,公孙止也停了跪拜,拉紧那美妇的手,准备看看来者究竟何人。
马光佐本正和杨过哥俩好,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他虽说得粗鲁,杨过却也能接得上话,此时杨过忽地就没了动静,他心中诧异,再见时,杨过已然死死盯着门口不放。马光佐顺着他的眼神随意望去,本道杨过大惊小怪,一见之下,竟舍不得再将目光离开,死死定在原地。
只见来人秀发飘飘,行走若风,自带一股冷艳气质,只有一件从胸前到臀底的乳白连衣短裙包住私密部位,除此之外,全身上下皆是片衫不挂,就连鞋子也未穿上,光着两只嫩嫩白白的脚丫,踝上戴一银质环带,绑着小小的铃铛,每走一步,叮叮当当的响声就绕梁不绝,极为好听。
这人正是小龙女!
此间的人物,多有几位异域高手,不是熙攘为名,便是权欲甚重,还有一心只想着练武的,可就是不怎么亲近女色,对□□没有多大兴趣。但见潇湘子、尼摩星等人均是脸上变色,几条铁骨铮铮的汉子竟当众作出忸怩神情,都是存着一颗爱恋之心。说也奇怪,他们心中并无任何龌龊想法,见她穿得暴露,却想脱了身上衣服给她披上,好好保护眼前这个绝美少女,生怕她受到半点委屈,竟将身旁的男子全都当作了敌人,拳头攥得咯咯直响。
杨过晕乎乎的脑袋被当作了阴天的旷野,风来,雨来,片刻间湿湿辘辘。骤然一声惊雷,炸得他嗡嗡乱乱,如一条弹簧被压得振动,待到复了形,则也回过神来,见得真是小龙女无疑,又看她正朝自己奔来,陡然间大喜不能自已,满口大叫:“姑姑,姑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小龙女好像嫦娥奔月,往他身上轻盈一跳,双臂灵巧勾住杨过脖颈,白皙而修长的小腿刚想盘住杨过,却发觉身子腾空,被杨过带着旋转起来,转了几个圈圈之后方才停下,但仍是被抱得紧紧的。小龙女心中思了无数次他来亲自己,哪知他只管熊抱,手臂愈箍愈紧,像是生怕下一刻自己就要不见一般,肩头暗暗生疼,忙娇嗔道:“过儿,你弄疼我啦!”
杨过猛然一惊,急忙松开。这一微松,小龙女得以挣脱,右手仍是揽住他的脖子,左手却伸去摸他的脸颊,道:“过儿,你怎么不亲我?我要你亲我!”杨过看着小龙女嘟起嘴的嗔相,当真是为她死了也愿意,暗骂自己笨蛋,旋即向她唇上深深一吻。这一吻之下,芳香四溢,仿若置身万花丛中,险些灵魂出窍。
两人旁若无人地唧唧我我,行到乐处,半点没有想到此刻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小龙女欲拒还迎,杨过顺水推舟,伸手去宽解她的衣带。杨过突觉小龙女肩上冷冰冰的,再一摸,却是光溜溜的肌肤,他大吃一惊,把她放开,定睛一看,只见眼前大片大片的肌肤显现,与那日所见春宫图上的装束何异?当下也不多问,立马脱了身上长袍,帮她披上,站直身子替她遮挡。
小龙女不解其意,道:“过儿你干嘛?我可不穿你这衣服,丑死了。对了,你快瞧瞧,我这身打扮可好看么?”说着香肩一溜,脱下长袍,原地转了一圈,对他盈盈一笑。
杨过见她真心欢喜,眼底清澈如水,天真无邪得像个讨父母欢心的小女孩儿,又怎么会把她与那等龌龊之事联系在一块儿?心中五味杂陈,正要回答,突然想到自己竟忘记询问小龙女是否受伤、为何人所掳,因之忙问道:“姑姑,你受伤没有?中什么毒了吗?”小龙女道:“我没受伤,也没中毒,有一位陆先生,他待我极好,这身衣服,便是他送与我的,说是最合适我穿了。”
小龙女这身暴露装束,的确是那位单手玩珠的陆先生送的。
且说那日英雄大会上,小龙女正端坐着看杨过打擂,为之担忧,为之心急,突然间一股尿意袭上心头,问了身边人茅厕何在,便匆匆跑去了。
哪知这茅厕条件实在太差,不但臭气熏天,屁股也需蹲在一个葫芦孔状的地方,免不了与之亲密接触,小龙女生性好洁,如何肯在这里解决?久而久之,小龙女双腿夹拢,涨了一张脸通红,眼见快要憋不住了,她忽然灵机一动,想到此时众人俱在看那擂台比赛,后山树林定是空无一人,我何不去那儿?
终于双足飞动,奔到后山。此地流水潺潺,柳岸花堤,只有一声幽甚一声的莺啼。她探明了四下确是无人,终于褪下裙子。
解决完毕,压抑许久终于水泄而出,心中说不出的畅美,拿出手帕擦了,就要把裙子提上。
便在此时,小龙女只觉喉咙有异,不由自主大声咳嗽,随之双眼一酸,泪水不绝涌出,整个人软绵绵的,晃了几晃,好像喝醉的人一样向前倾倒,登时不省人事。
翌日醒转,恍恍惚惚,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时辰了,却发现屁股底下软绵绵的,身在一张大床之上,床帘样式精美,以淡紫色的绸缎编造。左侧乃一小几,右侧有一烛台,天花板、地板皆用木质,乃是客栈的布局。小龙女刚想起身,却发觉全身发麻,使不上劲,撑起九十度的手肘又摔成平角,脑袋轻轻落在枕上。她又运功发力,但小腹中一点内力也无,好像全被抽干了一般。
嘎吱一声,房门忽然打开了,霎时间好像有微风吹了进来。缓缓一人走进,但见他文秀典雅,俨然一个彬彬有礼的年轻公子,他见小龙女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一刻不放地盯着自己,眼神里有疑惑,有怒气,便道:“醒啦?”说着,将手中饭菜提到桌上,一盘盘依次摆开。
小龙女见到来人是个年轻男子,她被先后被霍都求亲、甄赵下计,心想只要是个男子大致都惦记自己的美貌,这一晕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莫非自己早已被他玷污了么?急忙往摸被中去,待到查明无误,才知道他没有碰过自己。
那公子整理杯盘,道:“你起不来身,我喂给你吃吧。”
小龙女冷冷地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见他走来,下意识抬手想要防御,但手刚一抬到胸的位置,便无力地坠下。
“张嘴。”
那公子端了个大板,上面盛了两三个菜,还有一碗白米饭。
小龙女心道:“他多半不怀好意,饭里不知道加了什么药,我可不能上当。”轻轻摇了摇头,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她注意到板上菜式,仍是和自己昨日在客栈吃的相似,不是鱼就是虾,那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更是说明,此地至少未出江南,她还没被拐出多远。
那公子见她不吃,便马上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拿起筷子扒了一口饭,又挑了一口鱼肉送到嘴里,边嚼边道:“这下该放心了吧。”旋转筷子,把筷尾作筷头使,又夹了一口鱼肉,放在碗边的勺子上,再浸入碗里勺了一口鲜汤,送到小龙女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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