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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享受此刻无声胜有声的氛围,不知过了多久,蒋奡摩挲着她的青丝,说:“小雨儿,你真的不想去留学吗?”平时清冷果决的声音中仿佛夹杂了酸涩犹豫。

“不想!”李雨果决的回答,“不说以后,反正我现在是没有这个想法,在哪里不是学呢?”哦豁,原来某人还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洒脱与无所谓啊!

蒋奡手一顿,“其实,你不用为了我留下,你有你的梦想,我理解,并且也会支持你……也会等你回来……”

如果他话语中没有停顿的话,估计李雨会相信他是真心实意如此想的,现在嘛,明显言不由衷啊!

李雨顽皮道:“真的吗?那我过几天就回复老刘教授了,哎呀,这样也就不用因为辜负老刘教授的期望,而充满愧疚了!”

没有理会某人的大手突然停住摩挲的动作,那一瞬间的僵硬,李雨又继续说:“就只是去两年而已,我相信咱们的感情,时间不是问题,距离更不是问题!我超有信心!”

蒋奡:“……嗯!”说不出心中的酸涩滋味,可是他不能就因为自己的不舍和患得患失,就折断她的翅膀。

他不能那么自私!

李雨转头认真地盯着他,他脸色依旧,仿佛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从他的愈加僵硬的轮廓和漆黑深沉的眼神中,可以感知到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李雨噗呲笑出声,笑嘻嘻地说:“蒋四哥,你可以再言不由衷点,明明就很舍不得,很不开心,干嘛不直接说呢?我又不会笑话你!真的!”

蒋奡:“……”那现在脸上笑开花的是谁?!

“好啦,不逗你了,我现在是真的没有出国留学的打算,国外肯定没有咱们大中华的美食,我肯定不习惯,再说,外国的月亮也不比咱们郭嘉的圆。还有就是,以后有时间可以去国外旅游,也可以短暂停留,难道你不会陪我去吗?”李雨眼睛灼灼地看着他,大有他敢否定就会上手挠他的样子。

“会的,只要你想去,以后我每年都抽空陪你去。”蒋奡回答的声音中透露出急切。

李雨笑了,就很开心!

这难道不好吗?

“我当真了,要是以后你没做到,该怎么罚你呢?”

“……嗯,你肯定做到。”

“……我说的是假如,那我就罚你是跪搓衣板还是跪搓衣板呢?是跪榴莲呢还是跪榴莲?”

“……”

…………

校园里,夹杂着些许热意的风吹拂着,预示着夏天要到了。

春夏之交,路两边的树郁郁葱葱,还有经历了一个晚上雷雨袭击的满地残花。白天阳光明媚,清风扑面,时不时吹落的花瓣,真可谓是落英缤纷!

李雨拿着毕业论文,一路向着教学楼而去。

沿路陆续会碰到几个面熟的赶课的学弟学妹们,听着他们礼貌的一声声“学姐好”,肿么突然就有种老怀安慰的感觉!

看到他们年青的充满朝气的面孔,一种沧桑感迎面而来!

一路胡思乱想,走到老刘教授办公室门口顿了顿,抬头挺胸,面带微笑,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立马出现老刘教授严肃、瘦削又苍老的脸,尤其是仿佛氤氲着深厚底蕴的那几道两眉之间深深的褶皱,让人见之忘俗,印象深刻。

李雨声音洪亮道:“刘教授,早上好,我来交毕业论文。”

“嗯,进来再说。”看到她,老刘教授眉头皱得更紧,拉长这一张脸,连脸上的褶子里都夹着怒气与失望。

李雨一看,随即乖觉的跟着进去,露出八颗牙齿,连带微笑,尽全力露出乖巧的一面。

老刘教授严肃道:“拿过来,我看看。还有几天就要答辩了,要马上定稿,不能再拖了。”

“好!”李雨立即乖巧应声,微微低头,双手奉上论文。

只希望老刘教授不要被我待会儿要说的话气晕过去,哎,太难了!

老一辈人的家国与奉献情怀确实厚重,他们追逐理想,信念坚定,很难接受小辈因为儿女情长而选择退缩。

接下来,办公室里异常安静,只有老刘教授翻论文页面的声音。

十几分钟后,老刘教授合上论文,淡淡地说:“再重新抄一遍就可以了。”

李雨:“……嗯,好。”心累,只有一处有错字修改的痕迹,啧,老刘教授莫不是有强迫症?!或是完美主义倾向?!

但是对比起之前无数次被挑刺,大到语法和内容,小到标点符号,只要有一处错了,就得重新来一遍,已经算好了。

可是,呜呜,两条宽面条泪往下不停地流,内心瑟瑟发抖。

每次一抄就是上万个单词,真是万分想念不用手写论文的时代!

“去F过留学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机会不等人,错过了这一次,以后再想,那就要困难很多,你想清楚。”老刘教授语重心长道。

“很感谢教授您一再给我这样好的机会,我……还是决定不去。您先别气,您听我说完。”见老刘教授的脸立马变得铁青,准备狂喷火,李雨立刻阻止,见他冷静下来,才继续说,“可能在别人眼里我很不识好歹,我以为,不论在哪里只要想学,愿意付出努力,都可以学到东西。我承认,现在的发达郭嘉确实在科技经济教育等方面都有优势,可不代表我们郭嘉会一直落后。就算在国内学,我也认为我能学好,难道教授您对我没有信心吗?还是您不愿意继续带我?”

老刘教授心中的怒火虽然被浇灭了一大部分,但是还残余下亿点点,没好气地道:“你那么行,哪里还用得着我这糟老头子?!”

李雨:“……”

“……行了,行了,别在我跟前,看着碍眼,你爱去哪去哪,别杵在这里!”看着就来气,真是!

“……那我先走了。”临走前,李雨假装没看见某个嘴硬心软的老人家软和下来的眼神,帮他泡了杯枸杞菊花茶,交代他多喝茶,少发火,才离开。

离开的李雨,没有看到端起搪瓷杯,笑出菊花样的老刘教授。

…………

六月凤凰花开,也是毕业季,离别季。

既伤感离别,又夹杂充满对未来生活的向往的兴奋之情。

关系好的同学三五成群的合照,还有必不可少的宿舍照,班集体照。

穿着粉边的学士服,李雨被好几堆人抓住合照,笑得脸都僵了,还要配合他们摆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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