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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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镜川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心情送衣服干洗了，转身又回了家，大门一关，将曲默言留在门外，不管他矫揉做作的模样。

这些天，自从曲默言出现他的生活就像是坐上了高铁，快到他根本都来不及安静思考便一个接一个事件频繁展开，他被迫走上了一条并不想要走的路，而这条路，还非走不可，因为他身后不仅仅是自己，还有着大河社，有着整个相声曲艺。

晚上，席镜川久违的做了一个梦，再次梦到了七岁那年自己登台表演京剧时拿下冠军的模样。

小小的他举着大大的奖杯站在舞台上，开心不已，然而，下台后，却被隔壁的第二名狠狠的推倒在地。

他到现在都清晰的记着那个小男孩的所有表情，狠厉愤怒中带着不甘与怨恨，直白的告诉席镜川，他明晃晃的恶意。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就是冠军，你等着，我可没输，咱们回学校见，你最好别让我碰到，不然我一定揍死你！”

那孩子不过八九岁，甚至有可能都不知道这份仇恨来源于哪里，但当时的那个模样，席镜川充分相信，若是周遭没人，他一定会立刻下手殴打他，让他明白，谁是胜者谁是输者。

那是席镜川第一次明白，胜利并不只是兴奋与骄傲，还伴随着第二名的怒不可遏和遗憾。那是他同一个学校的朋友，也是他教会了席镜川学习京剧，开始对传统文化感兴趣，但因为一次胜利，他遮挡住了对方所有光亮，导致后来，两个人分道扬镳，每次相见如同仇人一般，分外眼红。

席镜川感觉很累，如同沉溺在水中无法呼吸，他并不喜欢竞争，更讨厌伤害任何人，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不会有任何输赢，只大家一起平平凡凡，交流着彼此的爱好与喜欢，相信未来。

“滴滴滴滴，滴滴滴”闹钟响起，席镜川陡然惊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捂着自己的额头，努力找回正常的状态。

时隔二十多年，为什么还会记得年少时的事情？明明已经忘记了，却在每次都于梦中重新回温，分外清晰。

席镜川一如往常一般起床收拾，刚倒下一杯温水，还未喝一口，便听到隔壁长长的一句“啊……”，吓得脚下一扭，呛喷了出来。

席镜川慌张的拍打着隔壁的门，“曲默言，曲默言你没事儿吧？”

门被打开，曲默言一脸惊讶的看着席镜川，“没事呀，怎么了师兄？”

席镜川探头看了看他屋内，一头雾水，“刚才求救的，不是你吗？”

“什么求救，我没有啊，我在吊嗓子……”曲默言迷茫的挑挑眉。

“吊嗓子？”席镜川瞪大眼睛，“谁家吊嗓子是你这样的？杀猪呢？”

曲默言委委屈屈，“又没人教我，我看城外公园里的大爷都是这样啊。”

席镜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摆摆手索性让他跟着自己一起。什么相声天才，老天爷赏饭吃，气口都一样的贯口，只怕都是错觉。

这娃吊嗓子如同杀猪一般竟然还能完整的把所有基础功全部学完，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席镜川拉着曲默言到了公寓附近的一条小河沟旁边，这里空旷无人，看起来倒是十分适合早上练功。

席镜川：“来，跟着我学，咦咦咦咦——”

席镜川示范道，曲默言跟着有样学样的，大概练了五十多次，直到脸颊通红，席镜川才勉强满意，说道，“不错，再这样练习半个多小时，就差不多了，以后每天自己来，别落下基础打底，你本来就学的晚，还是得加把劲儿才行。”

“半个多小时？”曲默言瞪大眼睛，半个多小时那还不得嗓子哑了？

然而，席镜川却根本没有顾虑他的震惊，冷漠的点点头，转身离开，加码道，“算了，半个小时还是有点少，一个小时吧，以后每天也像这样，练一个半小时再去上班。”

你是周扒皮吗！曲默言内心惊恐道。

而席镜川则悠哉悠哉的去了小园子，昨夜的憋闷一扫而空，分外轻松。

城郊外的一套豪宅中，一个貌美的妇人拿着iPad看着评论，见到大量问候席镜川祖宗的词条，不由的眉头一皱。

“我让他去学相声，就是让他被人问候八辈祖宗的？他现在在哪儿。”

一旁的特助低头恭敬道，“应该是在华都大河社。”

“准备飞机，我要亲自去看看，他到底作的什么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