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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后,她声音忽地拔高,离婚后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喊他全名:“沈岁和。
“我们离婚了。”她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离婚了!离婚了!你知不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你三岁吗?离婚后还可以做朋友?我为什么要跟你做朋友?难道我缺朋友吗?我缺你这种想起我来就关心两句,想不起来就永不联系的朋友吗?你是有多幼稚多天真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还是说,我在你眼里就差到了这种地步?”江攸宁反问道:“所以你以权谋私给我开后门?我不应该跟这种案子?扯上关系,不应该去接这种案子?,那我应该去接什么?你给我案子?吗?”
沈岁和愣怔了一会儿,声音略显木讷,“我给。”
江攸宁:“……”
傻逼。
江攸宁脑子?里自然而然蹦出了这个词。
她一口气都差点没出上来。
完全搞不懂沈岁和在做什么。
她也不想搞懂。
所以她义?正言辞地拒绝,“我不要。”
“为什么?”沈岁和问。
“我的事。”江攸宁说:“你少管。”
沈岁和:“……”
啪叽。
江攸宁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把号码拉入黑名单。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江攸宁坐在位置上气愤地想:赢不了?
——那我就给你演示一下逆风翻盘。
——还想让你看看什么叫骄兵必败!
气死她了。
臭男人。
然后,她的肚子?忽然抽了下筋。
江攸宁立马安抚似的拍了拍肚子?,尔后轻轻揉了揉。
她觉得,孩子估计也被沈岁和气到了。
“没事没事。”江攸宁低声道?:“我不气。”
“都是他们自以为是。”
“我就不该跟男人讲道理。”
“以后懂了明白了,不会这么做了。”
肚子?再也没动静。
江攸宁以为是胎动,然后上网查了下,一时间也把握不准。
网上说宝宝4-5个月的时候会胎动,她这会儿刚四个月,应该不是吧。
正想着,肚子?忽然又动了下。
江攸宁立马拿出手机在小群里发:啊啊啊啊!宝宝会动了!
辛语:???你讲什么灵异事件呢?
路童:……是胎动吧。
江攸宁:是的是的,刚刚他好像踢我了。
辛语:小破孩不乖。
路童:是小可爱,你能不能对它好点?
辛语:谁让我不喜欢他爹呢?
江攸宁:……
辛语:算了算了,看在他妈是江攸宁的份上,我就勉强喜欢他一下。
江攸宁:不是。
——我忽然想到,刚刚小孩踢我是不是因为我骂了沈岁和?
路童&辛语:???
两个人的表情包一个接一个,立马刷了屏。
路童:有瓜,想听。
辛语:你被鬼附身了?还会骂沈岁和?
江攸宁:……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
辛语:主要是这事儿魔幻现实主义。
路童:其实我也觉得。
江攸宁:……我在你们眼里这么包子?吗?
辛语:呦,了不起,包子?这词都学会了。
江攸宁:最近为了案子?,我冲了不少浪。
路童:???冲浪?冲什么浪?你去海边了吗?
江攸宁:网上冲浪,我现在是5G了。
辛语:别岔开话题!快说!你怎么骂得沈岁和?
江攸宁:就是……他把我气到了。
路童:因?为啥???
江攸宁:宋舒的案子?,他不让我接,说华峰危险。
路童:这是关心你?
辛语:迟来的关心猪狗不如!
江攸宁:这不是重点,我第一反应是他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还有就是他对我们的关系没有清醒认知。
——我觉得我有点疯了。
——我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辛语:撒花.JPG
路童:你成长了。
江攸宁:此话怎讲?
辛语:还不是因为你从狗男人的陷阱里跳了出来,眼不瞎心不盲,就变正常人了呗。
路童:你——不爱他了。
江攸宁看着定格在屏幕上的那句话,笑了。
懒得纠结。
她发消息约各位出来吃饭,但两位工作党都比较忙,只有这周调休的清明节才有空,所以约好了一起吃烤肉。
阖上手机屏幕后,江攸宁往后一仰,正好靠在椅子?上。
太阳一照,格外舒适。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沈岁和生日要到了。
往年的这会儿她早已买好了礼物,但今年她好像很少想起来。
不过,今年不需要买礼物,也不需要准备惊喜。
打开的淘宝又关掉。
心灵忽然自由。
隔了会儿,江攸宁给江闻发消息:闻哥,你查查华峰呗。
江闻:???
江攸宁:找狗仔跟他,私密点的地方,尤其注意酒吧,我怀疑华峰嗑/药。
江闻:……成。
清明节这天早上六点,沈岁和就已经醒了。
他从床上坐起,尔后遥控打开窗帘,天刚蒙蒙亮。
他划开手机,也收到了几?条祝福。
各类银行发来的“生日快乐”。
裴旭天:兄弟!晚上喝酒烤肉走起!
曾嘉煦:哥!生日快乐!红包.jpg
曾嘉柔:亲亲爱爱的表哥,生日快乐啦!恭喜你冲破三十大关,开始冲刺四啦!红包.jpg
曾寒山:岁和,恭喜你又长大一岁,明天到舅舅这来吃饭。转账8888
舅妈:恭喜啊大帅哥!转账6666。
沈岁和一一回过。
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好像是少一个人。
他翻遍了微信聊天记录,所有的小红点都点完了,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少了江攸宁。
他不爱过生日。
因?为他的生日是他爸的忌日。
那年,就是因为他过生日,所以他爸从另一个城市往回赶,最后跟车撞了,抢救无效死亡。
他爸的尸体血肉模糊,他妈哭得撕心裂肺,在医院的长廊里骂了一圈。
先?骂的就是爷奶,因?为那天是爷奶时隔几?年之后又来给他庆祝生日了。
第一次给他庆祝生日,奶奶损他损得厉害,说他是扫把星,没生好日子,丧门星,甚至那年家里的一头牛死了都要怪到他这个几乎从没回过家的孙子?身上。
他不是沈家的长孙。
沈岁和有个大伯,比他爸大三岁,但结婚比他爸早很多,所以他大伯那的儿子要比沈岁和大八岁,二?儿子都比沈岁和大五岁。
那两个哥哥是他爷奶的心头肉。
甚至于,二?哥都不算最亲的。
大哥被爷奶宠到吃饭时可以坐在盘子?里,爷奶都会笑着说:我家孙子?真会坐。
沈岁和见过一次,也是那天,他不小心掉了一团饭粒在地上,被奶奶看到说是败家玩意儿,蠢东西、丧门星。
很?难听的词用在他身上,他妈听到了以后跟奶奶打了一架,直接薅头发的那种,那是沈岁和第一次见曾雪仪像个泼妇一样,但她坚定地站在他身前,一步都没让,沈岁和那天毫发无伤,而他妈扭到了一条胳膊。
他爸那天匆匆吃过饭后就被爷爷喊着去地里割草了,所以没看到。
等他割草回来,家里已经闹成了一锅粥。
但他坚定的站在曾雪仪身前,那天的父母对沈岁和来说,都是巍峨大山,遮风挡雨。
后来,沈立就再没带他们回过沈家。
那一年,沈岁和四岁。
他清楚记得,是因为第一次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为什么爷奶那么不喜欢他?
他是不是不该生下来?
他是个丧门星吗?
但沈立告诉他:你不是,你是爸妈的宝贝,是上天赐予我们最好的礼物。
他永远记得父亲,那个如山一般巍峨,如水一样温柔的男人。
爷奶第一次给他庆祝生日是他五岁的时候。
因?为父亲跟家里关系闹得太僵,所以爷奶亲自登门,可他还是怕,躲在房间里不出来,结果惹气了奶奶,趁曾雪仪不注意的时候,他奶在他身上一直掐,而且捂着他的嘴,他爷还给关上了房门。
干了一辈子?农活的女人力道?要比五岁的沈岁和大得多。
他根本不是对手。
所以他那天被掐了一大腿的青紫。
曾雪仪买菜回来后,他哭着告状,爷奶最后是被曾雪仪拿扫把赶走的,可爷奶在家门口大闹,尤其是奶奶,她坐在地上,一边拍大腿一边大哭:“我怎么就养了这么多不肖子?啊,我们家是造了什么孽娶的这种媳妇啊,竟然把公公婆婆赶出家门,亏我还拎了这么多东西上门来看他们!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
很?多人都对曾雪仪指指点点。
曾雪仪站在那儿,被众人戳着脊梁骨的骂。
后来,还是他爸回来把爷奶送走的。
他爸很怕爷奶来搅乱他们平静的生活。
在他七岁生日那天,他爸在外地跑运输,按照正常的点是晚上十点回来,一家人正好能过个生日,但那天傍晚,他知道爷奶去了家里,心急,车速自然快,在山路上出了车祸。
知道这个消息的曾雪仪把爷奶骂得狗血淋头,最后还把刀刃指向了他。
在医院的长廊里,曾雪仪骂他:
“你就是个扫把星!”
“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过生日?!”
“清明节生日,你爸忌日!你高兴了吗?!”
“为什么你要在这一天出生?”
她甚至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
那天晚上,沈岁和在医院的长廊里有了从未有过的感受。
所有的恶意、恐惧都向他袭来。
而他,避无可避。
他七岁以前的生日蛋糕是曾雪仪亲手做的。
七岁以前,他每年都能收到一把父亲亲手做得弓箭。
沈立的手特别巧,他在去曾家当司机之前跟村里的木匠学过几?年手艺,所以他用木头做出来的东西都栩栩如生。
沈岁和的玩具几乎都是沈立亲手做的。
但七岁之?后,他什么都没了。
他再也没有正儿八经的过过生日。
因?为他是清明节生的。
因?为这是父亲的忌日。
甚至因为,他是丧门星。
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沈岁和躺在床上,百无赖聊的划拉手机。
把微信页面反反复复地看了几?分钟,也没看出什么新鲜劲来,最后又关掉。
从三年前开始,他每年的生日都会收到一封长信。
写在漂亮的纸上。
而在三年里,他收到过00:27,00:28,00:29的微信祝福。
因?为跟江攸宁结婚的那一年,是他26岁的尾端。
而在他29岁的尾端,他又变成了一个人。
在他生日那天,江攸宁都会刻意等零点。
哪怕她假装睡着,但在零点都会醒,她会开始编辑消息,在她想要的时间点送达。
而沈岁和会假装睡着,悄悄看她。
开车去<骏亚>的路上,沈岁和脑子?里杂乱繁复。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正他觉得自己像只孤魂野鬼。
甚至在回忆起曾雪仪那句话的时候,他也觉得:死得不如是他。
所有人的生活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家里一如既往。
沈岁和回家换了鞋,然后在七点整的时候跟曾雪仪一起去那个阴森的房间里祭拜了沈立,两人跪在沈立的牌位前,曾雪仪给他烧了很?多纸,房间里乌烟瘴气的。
正好沈岁和最近有些不舒服,闻到这个味呛得咳嗽了几?声,被曾雪仪听到后立刻皱起了眉,“你是故意的吗?”
“什么?”沈岁和问。
“给你爸烧纸你都忍不了。”曾雪仪厉声道:“你还能做什么?”
沈岁和抿唇,强忍着咳嗽,不想跟她起冲突。
他低下头继续跪着烧纸。
曾雪仪当初买的是很大一个瓷盆,专门用来给沈立烧纸的。
听闻是她专程起了个大早去城郊的批发市场买的。
因?为城里买不到。
她对沈立的事,永远上心。
烧纸的工作进行?了半个小时,沈岁和膝盖都跪的有些麻了,但曾雪仪却开始诵读佛经,而在这个过程里,沈岁和也必须在旁边跪着。
而且,必须挺胸抬头挺直脊背。
这是曾雪仪的要求,以示对沈立的尊敬。
一直跪到八点,沈岁和的任务才算结束。
曾雪仪这里有两个保姆,他们从房间里出来时,饭已经做好了。
沈岁和坐在餐桌前,发现今天摆了四个碗。
没有江攸宁的时候是三个。
有了江攸宁以后是四个。
但今天,江攸宁没来。
他疑惑道?:“赵姨,你拿错了吧。”
“是太太要求的。”赵姨说:“今天有客人来。”
“哦。”沈岁和在最东侧落座。
曾雪仪刚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她坐在了沈岁和的斜对面。
“谁要来?”沈岁和问。
曾雪仪说:“我请的客人。”
沈岁眉头微蹙,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应了声:“哦。”
隔了几?分钟,门铃响了。
曾雪仪喊赵姨去开门,轻巧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阿姨,岁和哥哥。”
沈岁和刚夹了一口菜,瞬间吐了出来。
他僵硬地转过身子,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乔夏。
他的表情顿时变了。
椅子?被他往后一拖,跟地面碰撞发出刺啦的响声。
“你到底……”他咬牙切齿地看向曾雪仪,“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上午光切菜就站了一个小时。
妹子们还是少会一点技能吧,会做饭就要经常做饭,太难了。
啊啊啊!我从五点多就坐在电脑前了,晚上还没吃饭,我现在打算去煮面了。
今天只是我家搬新家,而我去做了帮工,明天才是我哥二婚的日子呢。
还要早起,还要备菜,还要做饭(虽然不是我一个人做但还是好累啊!)
明天还是万更,下午应该就能回家了,反正早的话就是十点,迟一点的话就是十一点。
莫慌,别担心我身体,我还担心你们熬夜等更新的身体呢哈哈哈
反正我尽量早点更
我们都早点睡
大家晚安
我去做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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