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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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意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安娜肩膀上的蝙蝠挡在了两人面前，从它的身体里冒出来一道透明的身影，身姿挺拔，黑魔法元素紧紧绕在他手上。

他一挥手，魔法元素分成四股分别冲向四只猛兽，黑雾将猛兽的身体团团缠住，使人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没一会儿，黑雾散去，里面剩下的东西让在场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感受到了发自灵魂的恐惧，他们停下了拥挤的动作，惊在了原地。

白生生的完整的骨头架子，上面没有一丝血肉，它们还很好的保持着生前的动作，没有一点挣扎的痕迹。

安娜小声说了句：“柏格？”

被抱在怀里的少年听到了她的话，抬头看了一眼，挣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步。

安娜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心想：不会错的，能够以小黑为媒介显现身形的，除了柏格，没有其他人。

身影并没有转过身来，安娜忍不住又出声喊道：“柏格。”是无比确认的语气。

哪成想就在她再次出声后，原本还可以看到大致身形的人渐渐散去，直到看不出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小黑焉哒哒地飞回安娜的肩膀上。

安娜将它拿起来放在自己的手心，问道：“柏格？”

小黑疑惑地说道：“安娜，主人在古堡，不在这里呀，你是不是想主人啦。”

安娜‘嗯’了声，这个的确是小黑，柏格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小黑安慰她说：“等安娜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啦，主人一定也很想你。”

安娜笑了笑，将明显累到不行的小黑放到自己的肩膀，小黑蹭了蹭安娜的脸，就闭上了眼。

旁边的少年一直等她们说完话，都没有出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小黑身上，像是新奇。

人影消失后，人群中响起阵阵窃窃私语。

“黑魔法？竟然有人会使用黑魔法？”

“黑龙西里斯使用的也是黑魔法！难道西里斯从禁地里逃出来了！”

“不可能！封印西里斯的可是魔法学院里最高阶的术法，怎么可能会被破开？”

“一定是下面那个人搞得鬼！杀了她！杀了她！”

紧接着几乎所有的人都高呼着，要求杀了安娜。他们像是占据了真理，一声比一声亢奋，仿佛人命不过蒲苇，可以随意割取。

艾伯特匆匆来到场地中央，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高声说道：“王子殿下，您身边的人是魔女，她会使用黑魔法，请您下令处死她！”

说话的人满嘴的义愤填膺，仿佛安娜做了多么罪无可赦的事，事实上她只不过是救下了一个孩子。

艾伯特示意让人群静下来，紧接着说道：“安娜不是魔女，她是接受了光明神考验的‘神女’，是我们人族未来的希望。”

“神女！她竟然是神女！”

刚刚还大声放言要杀死安娜的人，纷纷跪在地上，他们低下了高贵的头颅，用力抵在地上，忏悔着自己的罪行。

他们之前便听说王宫中有一名少女得到神明的庇佑，并成功经受住了神明的考验，是近千年来唯一见过神明后还活着的人，她是当之无愧的‘神女’，是神明的使者。

在这个神权高于一切的世界，没有比神明更有震慑力的人，所以艾伯特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提出安娜‘神女’的身份。

安娜看着这些前后两幅面孔的人，觉得可笑极了，又觉得无力极了。

她环视一周，说道：“神明降下神谕：斗兽场与神明的意愿相悖，残害同族，毫无善念。参与斗兽场事件的贵族全部降为平民，参与者将永远失去神明的庇佑。”

‘崩溃’二字足以体现在场所有人的心境，他们前半生享尽了‘贵族’身份带来的便利，欺压平民，傲慢无礼，享乐放纵。

如果之后没有所谓‘贵族’的身份，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无异于‘地狱’。

安娜没有理会这些人，她和艾伯特去了上层的房间，推开了门上刻有‘凯里公爵’字样的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

桌上的杯子还冒着热气，点心明显被人食用过，在房间的最里面有一处通往外面的通道，房间里的人已经趁着混乱逃走。

安娜又扑了空，凯里公爵明显知道安娜在找他，所以他一定不会傻到回自己的公爵府邸。

安娜在斗兽场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那名少年，她明明让少年在原地等着她的。艾伯特说参加‘人·兽斗’的人都是被贩卖的奴隶，他们的地位连平民都不如。

安娜没办法只能先回王宫，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马车上，艾伯特一次又一次的欲言又止。

安娜看着艾伯特暗自纠结的表情，问道：“艾伯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艾伯特瞥了眼安娜肩膀上的小黑，说道：“他是你喜欢的人吗？”

安娜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斗兽场里的人影。

安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闪烁其词道：“他是我的主人，我很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