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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降了下来,冷风汹涌灌入。
陆闻别仰头往后靠着,胸.膛因为喘.息平复余韵而起起伏伏,前额的发丝很快被风吹得有点凌乱,搭在挺立的眉骨上。
他半垂着眼,深茶色的眼瞳微微失焦,片刻后抬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唇角。
刚才坐在他腿上的人已经下车离开?了,但他手心?却还停留着刚才的触感,仿佛还搭在光洁的脊背上,掌下触及的肌理细腻单薄,凹陷的脊柱沟有种难言的美感。
陆闻别喉结微动,忽然俯.身去找亲吻时不知被他丢到哪儿去的腕表,粗略找了会儿没找到,反而?牵动了脖子上的抓痕。
他拧眉,直起身用手碰了碰颈侧的痕迹。
酒意未褪,滋生燥热与不耐。他没耐心?再找,干脆闭眼靠着不动了。
……
谈听瑟快步走进电梯,&—zwnj;面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用手挡住满是红晕的脸,&—zwnj;面低头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腿。
小腿外侧有&—zwnj;条发白泛红的痕迹,是刚才手表掉地前落到她腿上刮蹭出来的,好在并不明显,也不太疼。
或者说,她只记得腕表蹭过时冰凉的触感,以及陆闻别掌心?格外热烫的温度。
抛开?曾经的第一次不谈,那之后他们还没有过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都仅仅只是亲吻而已。
谈听瑟心?跳依旧没能平复,更不敢去回想刚才他侵略意味十足、却又万分克制的动作,还有那种让人手脚发软的眼神。
……
这&—zwnj;晚很多人都没能睡好,只不过原因各异。
聂显喝了个半醉,回到家后被灌了&—zwnj;整杯醒酒茶,昏昏沉沉地睡了&—zwnj;整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又是洗澡又是洗冷水脸,总算去掉了所有的酒气与不清醒。
他换上熨烫好的衬衣马甲与西装外套,头发一丝不苟地后梳——以往他并不喜欢打扮得这么正式,但现在用几个损友的话形容起来就是人模狗样。
“行了,帅得不行!”有人拍了拍聂显的肩,嬉笑道,瞥见&—zwnj;旁打电话的陆闻别时话锋又忍不住一转,“珍惜吧,有新郎身份加成,今天你总算是我们之中最帅的那个了,比闻别还帅。”
“去你的,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笑骂之后,聂显转头看向旁边挂断电话后走近的陆闻别,正想说什么,视线却忽然一顿,眼睛诧异地睁大。
“你什么情况?”
陆闻别放好手机,抬眸,“嗯?”
随着他的动作,颈侧的抓痕&—zwnj;下暴露在空气中,又隐没回领口之下。几厘米的红痕很难让人觉得只是自己眼花产生的错觉。
聂显表情复杂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这……谁抓的?”
总不能是这人做了什么禽.兽的事被小瑟激烈反抗了吧?还是说&—zwnj;直追不到人,耐不住寂寞去和别的女人鬼混了?
虽然他觉得后一种原因不太可能,但肯定有情况。
然而陆闻别根本没看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扔出两个字:“你猜。”
聂显:“……”
……
作为这场婚礼的主角,聂显很快就把这事暂时抛到了脑后。
直到仪式结束,众人聚集到了室外。
连夜空运回国内的鲜花点缀在四周,特意铺好的草皮一片嫩绿,忽略温度的话此情此景很像身处春季。
宾客三?三?两两地聚集谈笑,只不过不少人的视线都若有似无地瞥向某个不算太醒目的位置。
那里站着&—zwnj;男一女,两人都打扮得很正式,只是站在那里都已经足够赏心悦目,背后簇拥着的玫瑰都成了点缀。
男人手揽着女人的腰,看着格外亲密。
“那不是陆少吗?”有人窃窃私语。
“是啊,旁边那是谁?”
“谈家那位在国外跳芭蕾的千金,去年还有人包下中心大厦的屏幕放她的视频呢。”
“他们俩这……有情况?”
“你不觉得有很多人在看我们吗?”谈听瑟压低声音,表情平静自然得像是在谈论什么无?关紧要的琐事,却又悄悄推开了陆闻别搭在她腰上的手,转而像其他女宾挽男伴那样挽住他右臂臂弯。
陆闻别左手抓起搭在自己右臂上的那只手捏了捏,目光淡淡扫过周围的宾客,“难得见我身边有女人,让他们看吧。”
何况他今天本来就打的是这种主意。
“……这种时候也不忘给自己说好话。”谈听瑟戳了戳陆闻别的手臂,又仰起脸装模做样地瞪了他&—zwnj;眼,眼里却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他挑眉笑笑,不置可否。
“不过,”她忽然有点别扭地把脸别开,“你说会不会有人觉得我跟你站在一起很不般配?”
陆闻别皱眉,“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你在他们眼里什么都好啊,不管是家世?还是外表,圈子里能跟你比的都没几个。”
其实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她真正在意的是他们在年龄与气质上的差别。三?年前她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小姑娘,和他这种男人似乎不是一个世界的,那现在呢?
她想要的,是别人&—zwnj;看就能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由衷地觉得般配。
“你有这个心思胡思乱想,不如替我操心?操心??”陆闻别不紧不慢道。
谈听瑟&—zwnj;愣,“什么?”
“别人只会觉得我&—zwnj;把年纪了还对小姑娘下手,认为我年纪太大,配不上你。”他语气淡淡,凉飕飕地讽刺着自己,“你身边随时都会出现新的人,而?你又远在国外,我就算有危机感也做不了什么。”
“你说什么呢。”她笑也不是,气恼也不是,最后有气无?力地悻悻嘀咕&—zwnj;句。
陆闻别沉默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在沉吟应该再跟她说点什么,最后却放弃了似地轻叹一声,语调平静又严肃地叮嘱:“别把自己放在这么低的位置。”
“知道了知道了。”谈听瑟心?里被暖意充盈,搭在他臂弯上的手指扯着他衣袖轻轻晃了晃。
她不习惯撒娇,这种妥协的小动作却无意间就有了这种意味。
陆闻别脸上的严肃挂不住了,任由谈听瑟拉扯自己的袖口,又垂眸去看她。
两人对视&—zwnj;眼,各自笑笑。
然而谈听瑟转开脸时,却恰好跟台阶上&—zwnj;脸震惊望着这边的聂显四目相对。她愣了愣,沉默片刻,干巴巴地笑着问旁边的人:“我们的事,你没告诉聂大哥吗?”
陆闻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了然,不以为意道:“没有。不过他应该猜到了。”
“……看上去不太像猜到了的样子。”
他没回答,只说:“先过去吧。”
聂显和新婚妻子&—zwnj;起站在台阶上,宾客围拢过去站在底下,等着扔捧花这种婚礼中的惯例环节。
“往哪儿扔?”
听见妻子这么问,聂显下意识往下面看了&—zwnj;眼,和陆闻别视线相接。
后者面色不变,朝他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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