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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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籽油榨好,丹炉里的丹结成。

武番将丹药装进小瓶子，下楼去。

士兵们已经将购买的菜，装箱封好,抬上军卡。

“机三。”武番叫。

正在数晶核的机三，将装晶核的麻布口袋递给小亚，向武番走过去。

“辛苦了,这?个给你。”武番伸手，掌心里放着一个碧绿的玉瓶。

机三好奇地拿过来：“这?是什么？”

武番指指他通红的眼睛：“药，明目,一天一颗。”

机三错愕，他深度近视，平日无碍，只是最近太忙,经常熬夜看?电脑,眼药水早已没有效果，每当熬夜后,眼睛又痛又痒，无时无刻都想揉挠两下。

这?么微小的事情，连每日同吃同住的赵亮他们都没发现，却让她察觉了?,还制药送他。

机三紧紧攥住药瓶，一时情绪复杂得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他张了?张嘴。

“三哥哥，他们还要一百斤五花肉、十只宰杀的鸭子。”小亚拧着布口袋，在外面叫。

机三偏头，迎上江文川带着礼貌笑意的脸。

机三：“知道了?。”

他又回头来，对武番说：“我先去忙了?。”然后转身走出前院，又回来晃了?晃手里玉瓶子：“谢谢这?个。”

武番笑道：“不客气。”

说完,准备回小洋楼。刚一转身，撞上站在屋檐下大小宝宝，吓她一跳。

小宝宝愤怒地盯着她，双眼都瞪红了?。

武番还没从惊吓中正神，小宝宝迈着两条小短腿，蹬蹬蹬地跑下台阶，一把抱住她的腿，揪住她的裤子，使劲往身上爬。

武番拉开他：“干嘛？”

小宝宝一声不吭，就爬，用力揪住裤子爬，扯得裤子肥肥地膨胀起来，凉风哗啦啦地灌。

武番抬起右脚，用脚后跟碾住左脚裤管，阻止冷风的灌入。单手拧起他，严肃地说：“别闹。”然后拧进客厅，丢到推推车里，继续上楼去炼丹。

冬天来了，得多炼两颗丹御寒。

小宝宝死死地盯住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他才转移视线，去寻找机三。

机三正带领江文川去拿肉，在价格表打出的那一天，武番据说是回了?趟爸爸的研究所，扛回来三百斤五花肉、三十斤牛肉、二十只鸡、二十只鸭。

还搬回来一个自带冷冻的储物柜，极其惹眼地放在海边的露天灶台旁。金丝木，百米宽，五米高，九十九个大小不一的抽屉，每一个抽屉都能取出来，隔板也能取下。

自带冷冻是真的冷，距离三米远都能感受到一阵冰意，再被海风一吹，感觉吹上了?冷气。

机三拉开双开门，冰冻的冷气阵阵扑面，扑得人触不及防地大冷颤。

他从中取出一个大抽屉，拉开贴了标签的几个抽屉，分出一百斤五花肉和十只鸭装进大抽屉，又取下同格子的隔板，盖上大抽屉。

冷气和肉被密封得严严实实。

他交给江文川：“买冷冻盒吗？优惠价，一千枚晶核一个大的。”

江文川呼吸一滞，一千晶核？他都能包两块菜地了。

“不买。”江文川非常坚定地说。

“你不知道这?盒子的价值吧？自带冷冻效果，只要有水，能冻几十年，不蛀虫，还带十年售后。你现在买一个就是赚到，以后再来买是一千枚橙晶一个大的。”机三从没这?么能说会道，真?是掏空了脑仁去学阿胖，“别说冷冻效果，就光金丝木制个普通盒，也不是这个价吧，而且比冰柜还好使。”

比冰柜好使，江文川是感受到了，他现在抱着这?个盒子，手都冻僵了，隔着两层衣服，冰得似乎穿透进骨缝。

江文川：“太贵了?，咱们是长期合作关系，再优惠点。”

机三：“你别买了?。”

江文川：“……”有这?么多生?意的吗？

江文川：“那……小的多少钱？就是最小的那个。”

机三：“五十。”

巴掌大的盒子要五十晶核，抢人呢。

江文川：“……我不买了。”

机三：“嗯，借给你用几天，下次来还给我。仔细保存，伤个角就当卖给你了?，记得带晶核来。”

江文川：“……”有种强行买卖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机三送他出大铁门，又核对一次采购单和晶核。正对得入神，被人从后撞了?一下，撞得有点狠，将他撞得直直往前栽，身体不平衡地摇晃几次，才被人扯住裤子站稳。

他呼出口气，视线往下一瞟，小宝宝正揪住他的裤子。

“怎么了?？”他蹲下身，正抬手去摸摸他头。

小宝宝瞪他一眼，扭身跑了?。

“小亚，你去看看?宝宝，别跑丢了。”机三忙叫道。

等小亚起身时，小宝宝早没影儿。

别看小宝宝人矮腿短，还真?是随了武番，跑得飞快。

小亚赶紧去找人，跑出大铁门时，脚步顿住。他想起小宝宝不喜欢出门。

在那里。

小亚转去小洋楼前院，沿着屋檐，悄悄地绕到后院去，终于在后院转角的墙角看?见小宝宝的小影子。

“哗！捉住你了?！”小亚跳出去，想吓吓小宝宝，结果看?见小宝宝双手抓住个碧绿的玉瓶，正拔开玉塞，将瓶子口对准嘴巴，一颗颗透亮的白药丸滚进他嘴里，将他的两颊撑得鼓鼓的。

药丸倒完了?，他还不放过地抖抖瓶子，确保一颗都不剩，才用小牙齿大口大口嚼咽，全部吞了?。

“你……”小亚吓得脸都白了，“……那是我哥哥的，番番姐姐送给——”

刚提到番番姐姐，小宝宝陡然变幻脸色，凶凶地瞪他一眼后，又跑了?。

小亚害怕地揪着衣角，不知道要不要再去追。

外面，人来人往的菜园不知道几时冷清了?，只剩下几个士兵，抬着最后几个箱子出了大铁门。

小亚耷拉着头，走到机三面前：“三哥哥……”

“嗯。”机三刚核对完账单，单手取下眼镜，用手掌心搓了?几下眼睛，“阿胖，晶核对的，你给武番提进去。”

说着，他站起来，戴上眼镜，拿着单子往村外去，边走边叫：“江文川，人呢？”

“谁？”江文川的声音从村口远远传来。

“陶姜啊，他人呢？”机三走到江文川面前，江文川正拿条分不清颜色的帕子捂手，双手因为抱了一路盒子，被冻得冰红。

江文川闻言，手上的动作略微迟疑一下：“我们回去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基地了。”

机三：“什么意思？”

“就是，他和他女朋友木灵一起离开了?——不是外出任务，是真的离开了?。基地只登记外出和进入人口，通常情况下，不会普查有谁回来、谁没回来……”江文川说。

“呵。”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江文川尴尬地望着机三身后，机三回头，看?见一脸不愉的武番。

江文川说：“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

武番：“不用找了。”

她望向路口，两个鬼鬼祟祟地影子在杉树丛里轻微晃着。

不是陶姜和木灵是谁，也是因为他们正忙着，没太注意。

武番走上去，躲着的两个人自知暴露了，丛杉树丛里弯腰出来，身上挂着几片腐烂的黄叶子。

两人真?是尴尬极了?。去了基地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在基地得交晶核才有住的，否则只能睡垃圾棚，几千个人挤一堆，而且要每天外出完成任务才能获得食物，搜刮的物资也需要上交六层。

最近又出了个新政策，基地开放大食堂，米饭蔬菜荤菜，明码标价，最便宜的一份白菜饭是十五晶核一份，烤土豆五枚晶核一个，煮玉米八枚晶核一个。

对外出任务的人来说，在接受范围，对木灵这种手无寸铁的穷人来说，贵得离谱。

基地突然开设大食堂，是在他们说了?西瓜来源之后不久，木灵还算机智，借着无处任务的借口，在基地外蹲了三天，果然发现基地和杉湖村的交易，于是和陶姜一商量，决定又来杉湖村。

他们和老萧那些人不一样，老萧那群人是兵，进基地后就被编进基地队伍，陶姜和木灵虽然身为五星大厨，在没背景的基地，想进大食堂当杂手都进不去。基地只要会做饭吃不死的厨子就行，什么精致摆盘带雕花萝卜，只有一个人需要，那就是武番。

木灵尴尬地对武番笑，又极度肯定地保证：“我们一定能做出让你满意的放菜，天南海北，只要是你想吃的，我们一定能做出来！而且，我们还会酿酒，闲余时间能下地干活，绝对不怕累！”

陶姜也窘迫地加道：“满汉全席也能变着法做。”

变着法做？

武番扯了扯嘴角，没笑，面无表情地说：“去找赵亮。”

“啊！”木灵惊喜地恨不得跳起来，“谢谢、谢谢！”

匆匆道谢后，立刻拉着陶姜向村里跑，仿佛两个迎接梦想的少男少女，再没有第一次说“我是五星级大厨”的傲慢。

原来真是为了?吃啊。江文川内心感慨一句。

江文川：“既然他们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回基地还要两天的时间，这?些菜得尽早送回去。”

武番：“留三十个人。”

已经爬上车的士兵们纷纷把头探出车棚，满脸期待地望着江文川，心中的呐喊都快写到脸上了?：我我我我，选我！

江文川手指了?最后一车的士兵们：“挨个报数下来。”

士兵门争先恐后地抱着数，从车上跳下来。

马沙、小鼠和队长也在列。

江文川点了队长当带队，然后坐上车，前后三辆军卡轰轰开出去，拐弯上了?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