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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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刚进门，程莘端着盛了葡萄酒的酒杯一脸惊艳的迎上来。

她的一双眼睛完全黏在文知瑶身上，呆呆的只知道笑，“知瑶姐，你真好看。”

文知瑶常年呆在画室，见不到阳光，肌肤白得像牛奶，穿着曳地的淡紫长裙礼服，显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名门闺秀的矜持和典雅。

除了面对萧筠景时，她是一副不会生活也不懂照顾自己，只会画画的小傻子，其余时候，她面对人时都是温柔体贴知书达礼的，对程莘更多了几分妹妹一般的照顾，听见她的话，就对她轻轻笑了笑，“莘莘今天也很好看，长大了，越来越招人喜欢了。”

程莘被夸，脸一下红起来，捏着酒杯的手都冒出了几条青筋。

她站得离她很近，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好像是兰花，馨香而不馥郁，勾得她心里又痒又麻。

宴会的侍者穿着燕尾服，穿梭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打开了仿照上世纪制造的留声机，舒缓的舞曲音乐慢慢在厅中流淌。

很多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过去东边的舞池跳舞，程莘也有些蠢蠢欲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几个哥哥搂着女伴的软若无骨腰跳舞去了，她盯着文知瑶纤细的腰肢，紧张的捏着酒杯，结结巴巴道，“知…知…瑶姐…我们一起去跳舞吧？”

文知瑶往不远处的舞池看了一眼，很多人聚集在那里了，她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拒绝的话又害怕伤了程莘的心，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旁一直被这两个人当空气的容与兮脸冷的像冰块，浑身散发着黑气冷漠开口说，“你们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人？”

程莘这才看向她，一脸的歉意，脸更红了，“对不起啊兮兮，我…我…”

没等她说完，容与兮就送了个眼刀给她，“重色轻友，知瑶姐我们走！”

说完，她趾高气昂的一把将身边的文知瑶拉走了，让程莘在原地气得直跺脚，暗骂她不知道为好姐妹提供机会，却又拿这位小祖宗没办法，只能唉声叹气的跟上她们。

容与兮拉着文知瑶在人群中穿梭，寻找食物，边拒绝着沿途男人女人跳舞的邀请，边犹豫着对她轻道，“知瑶姐…你知道程莘她…”

文知瑶摇头，垂眸低声道，“我把她当妹妹的。”

“那你…”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断了她的心思呢。

这句话在舌头尖打了几圈转，容与兮到底没问出口。

程莘虽然不太管事，但她身后是庞大的程家，四大家族盘根错节，彼此之间不是几句爱与不爱就能说得清的，她们之间还有复杂的家族利益掺在里头。

说得太清楚，对谁都不是好事。

容与兮微微低了头，心里有些凉。她们这些人啊，说到底不过是家族的棋子，只要家族需要，随时随地会被拉出来填补窟窿，一辈子看似光鲜，其实早就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是个垂暮之年的老人。

她拉着文知瑶终于走到美食招待区，刚取了小碟子，正要拿刀叉，文知瑶的父亲就携着她的母亲从二楼走下来。

文父今年五十二岁，虽是知天命的年纪，常常锻炼的缘故，并不显老，外人看起来至多四十岁，多年商海沉浮，让他尽显成熟男人的魅力，他穿着银色的西装走下来的时候，让厅堂里家世不算太好的女孩子动了心思。

她的母亲比父亲小三岁，保养得宜，看起来甚至比旁边的文父看起来都要年轻十几岁，穿着长裙走下来时，静静往宴会底下一扫，看见自己的儿女一个在食物区吃东西根本不往那边看，剩下两个根本没过来，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果然她生的孩子，还是向着她的，不过是个私生子的订婚宴，值得什么？

两人一同笑着携手下来时，受到不少人艳羡的目光。

“文家的家主和他夫人可真是伉俪情深，这么多年了，都恩恩爱爱的。”

“是啊，这都传为佳话了，我要是能找到像文家主那样体贴的男人就好了。”

文知瑶拿着刀匙，听见身后的几个人议论的声音，心里冷笑连连。

虽然在婚前，她的父亲就已经有了私生子，但在明面上，他还是做足了和母亲伉俪情深的样子，不然，他的一张脸怕都要被人踩在地上了。

明明干过的龌蹉事一堆，却还是一副正人君子的伪善模样，功力真是深厚，但就算他骗得了所有人，也骗不了她。

文父看着齐勾勾往这边看的宾客们，脸上现出满意的神色。

他轻轻拍了拍手，嘈杂的大厅立即安静下来，圆舞曲音乐也被侍者关掉。

“感谢诸位今天来参加我文家的晚宴，相信各位也已经听说过，今天是我文某的大儿子和萧家的女儿订婚的订婚宴。”

他话音落，一个身穿笔挺银白西装的英俊男子走到大厅中央，对着所有宾客礼貌的鞠了一躬，底下立即传出雷鸣一般的掌声。

文知瑶在这阵掌声里却心惊肉跳的，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上萧筠景的后遗症，她现在听见萧这个字心跳就加速。

可萧家和萧筠景是没有关系的，萧筠景如果是萧家的女儿，就不应该那么窘迫，要到去做裸模的地步。

虽然很想见到萧筠景，但是这个时候并不是她们见面的好机会，文知瑶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句，就和其他的宾客一起，以看戏的姿态继续望着大厅中央。

容与兮一听见萧这个字就知道不好，等看见一袭黛青礼服缓缓走到大厅中央的萧筠景的时候，她心里一沉，迅速望向一旁。

文知瑶像一樽雕塑，停了所有动作，站在旁边动也不动，她的眼神沉静如水，心里长满了荒草一般凉萋萋的，漆黑的眼眸只静静落了中央黛青色的光。

“这位就是萧家最小的小姐？长得真漂亮。”

“但我怎么听说她私生女？”

“你以为这文家的少爷就是正经出生的？他不也是外头的女人生的野种。也就文夫人心善性子软，让这个野种进门不说，还让他当了老大。”

“文家的家主也真是，没结婚呢就有儿子了，不是明摆着打文夫人的脸。”

“谁让文夫人家道中落，这些豪门啊，啧啧啧，都是没法子的事儿。”食物区前头的几个人并没有注意到躲在后面的文知瑶和容与兮，一边小声评头论足，一边假笑着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