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活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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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什么庄子。”阮陶笑道,“不过是一间茅屋罢了。”马车自城南门出,又行了三里地来到了古井村,阮陶的住处便在村东头的那棵槐树下。
阮陶和赵苏一同下了车,阮陶上前打开柴门,回头对赵苏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苏站在门口朝里头打量了一番,随后才向阮陶行了个礼,略带犹豫的踏了进去。
见此,阮陶挑眉笑了笑,没说什么,关上门向赵苏打了个招呼自顾自的进屋收拾自己要用的家伙。
赵苏四处望了望,小院不大,抬头是天和院外的槐树的枝干、低头是未铺青砖的泥地,有一条碎石子铺成的路,一路从茅屋厅堂延伸至院门口。
他点了点头,这茅屋简陋虽简陋,却也干净。
接着,他小心翼翼的踏上那碎石子路跟在阮陶身后进到了堂屋。
一进堂屋便可看到一张供桌,上面却没有供任何神仙、先人的排位,而是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如黄纸、朱砂、罗盘、砚台、铜铃等物,地上布满了黄纸、纸钱、鞋履,甚至还有一个枕头,让人有些无从落脚。
供桌两边还歪着、倒着两张破旧的椅子,椅子上被串成一串的符篆挂满了。
见此,赵苏那双笑着弯弯的双眸终于在这一瞬间睁大了:“阮兄!你家这是遭贼了?”
“啊?没有,只是屋子太小、东西太多,我又喜欢把所有东西摆在我自己看得见的地方所以屋子看起来乱了些,赵兄见笑了。”阮陶拍了拍赵苏的肩膀。
“无碍。”赵苏脸上的笑多了几分勉强,嘴上说着无碍却没朝里再走一步。
阮陶走到供桌前,一边挑挑拣拣,一边笑着看着站在堂屋门口不肯进来的赵苏道:“像赵兄这样自幼在京中深宅大院内养着的矜贵的少爷,此次跟着长公子来上郡,想必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房子?”
赵苏愣了愣,随后开口:“从前在画上和书上见过,你为何断定我是跟着长公子来的?”
“你姓赵啊!”阮陶笑着,“赵在天下乃大姓,走在路上十个人撞见四个姓赵的也不奇怪。只是赵兄你这通身的气派哪里像是上郡这样的边陲之城养出来的人?”
“我就不能是从中原或是江南一带过来经商的?”赵苏问道。
“你带家眷了吗?”阮陶打开了个白瓷瓶闻了闻,随后将其揣进了怀里,“定然是没有的,若是带了家眷来定不会刚从牢里出来却不急着回家,反倒跟着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方士瞎跑,四处看热闹。”
赵苏没接话,阮陶又指了指他身上的衣裳:“你身上这衣裳是用缂丝织金暗花云锦制的,我有个在怀开坊开当铺的朋友,他那儿有几样被流放至夜郎的达官贵人当在这里的衣服,所以知道这玩意儿是贡品,没有当今陛下的赏赐,寻常人是不可上身的。”
说着阮陶点了点头,揣了一串铜钱在怀里,又拿起一根红丝开始缠一把剪刀,一边缠一边说道:“只怕赵兄说不定还不是姓赵,而是姓嬴。”
赵苏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随后又逐渐勾了起来,这人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聪明不少。
“你放心,我对你的身世以及你现在要做什么丝毫不感兴趣,我也无意探听长公子的事情。”阮陶缠好了剪刀,从地上翻出了一个布兜,捡了一些黄纸、朱笔、符篆和那柄剪刀一块儿塞了进去,将布兜背在了肩上。
随后,他上前拍了拍赵苏的肩说道:“走吧,我现在就只想救一救那位可怜的古小姐。”
赵苏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待上了车,阮陶从布兜中掏出那柄缠了红丝的剪刀有些担忧道:“也不知行不行,我也是第一次做。”
这还真是他第一次遇上“鬼胎”,至于这套方法能不能成,他也没试过、也不清楚。
况且,他天资普通,能力也并不出众,若是这番将那“东西”弄不出来,那姑娘……
阮陶叹了口气,随后他又想到了自己刚刚给在庙中给古小姐抑制尸毒时的情景,快得让他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阮陶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总感觉他的修为在今日莫名其妙的长了不少。
若是换作是以前,那尸毒起最少也得两刻钟才会被抑制,谁料今天却瞬间见效了!
难不成是他无意之中突然开启了什么隐藏的Buff?
“想什么呢?”赵苏见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天,问道。
阮陶回过神来:“在想古小姐的事。”
“待死胎取出,便好了。”赵苏宽慰道。
阮陶叹了口气:“哪儿那么容易?待胎儿取出,确实是没我什么事儿了。只是古小姐能否脱离苦海还未可知。”
“何出此言?”
阮陶看向他:“赵兄还未娶妻?”
“不曾。”话题跳得有些快,赵苏有些不解,“阮兄不也未娶妻?”
阮陶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糖炒栗子,拨了壳塞了了嘴里,毫不在意道:“我好龙阳。”
“咳咳、咳……”赵苏冷不防被呛住了。
“纵然赵兄未曾娶妻却也该明白,单凭女子一人是变不出孩子来的。可古小姐一直处在昏迷之中,虽说寄身在寺院内,却也独居别院,古家与贺家一天十二个时辰轮流派人守着,何人能近得了她的身?”阮陶吃完了栗子,目光幽深道。
赵苏一惊:“阮兄的意思是?!”
阮陶长叹了口气,眼圈有些红:“或许是古贺两家下人有偷懒的时候让旁人钻了空子?但愿是我多想了。”
否则,这姑娘实在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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