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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严格说来,沈芜和戎衡算不上有多熟,真正打过的交道也就那么几次,而且似乎每次都不欢而散,可这人就是能在她心里留下一席之地。
有些人天生有种特别强大的存在感,没道理可讲。
沈芜和戎衡对视没多久就各自挪开了目光,在宫人的指引下前往朝天门,参加太子的及冠大礼。
这是完完全全属于太子的一天,就连皇帝都成了陪衬。
太子站在高台之上,微微屈膝低头,以便天子为他加冕,礼官从旁唱和,似乎在朗诵古老的赞歌,哼哼唧唧又像是在念梵文。
沈芜听不太懂,瘦小的她隐在人群之中,老老实实弓腰行礼,用眼角余光偷偷瞧着高台上那万众瞩目的男子。
这一刻,太子离沈芜就好像一万光年那么遥远。
他独自成了一处风景,周围的人都刻意跟他隔开距离,他焚香祷告祭天,进行仪式的一环,昂扬的身躯挺得笔直,比所有人都要高壮挺拔,明黄衮衣通体用缂丝织就,以日月星辰等十二章纹为饰,端的是威仪大气浑然有度,仿佛帝王天生就该这个样子,高山仰止,令人敬畏,犹如神祇。
“收着点,不要太过了。”
站沈芜身旁的戎衡一直在留意她,见她看男人看得失了神,心里头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
太子确实有帝王风范,可他若是穿上那一身,受众人膜拜,也不会比太子差。
戎衡这念头一旦生出就忍不住多想,想他和太子年龄相仿,太子已经是如日中天,坐上那位子只是时间问题,而他等叔父的回信等了两年,如今总算召他回去,却是将自己搞不定的烂摊子丢给他。
仪式完成,天子和太子乘坐龙辇先行,随后皇亲国戚文武百官跟随,浩浩荡荡前往中正殿,外邦客人们则被引到筵席上,等着太子换了服装前来宴客。
沈芜身为金陵国王孙,和国内来的使臣一道,坐到了席位上,使臣退后沈芜半个座位,见沈芜径自吃着饭前点心,对他不理不睬,不由稍稍上前靠近沈芜,低声耳语。
“殿下,您在这里过得可还顺遂?”
顺遂?
这人哪来的脸说这话。
两年多了,她都是靠着大乾接济度日,母国呢,对自己不闻不问,连封信也不来一个,现在还好意思问她顺不顺,脸皮可真厚。
沈芜挑了眉,要笑不笑望着男人:“甘大人看我这样,是顺还是不顺呢?”
甘荣被沈芜看得心儿猛地一跳,面上微红,怔怔失语。
这殿下真的是往小妖精的模样在长,怪不得糊里糊涂的国主也开始担心了,当初送过来的时候考虑欠妥,现在想召回去也不大如意,得大乾皇帝许可才成。
不过,国主已经修书一封递交天子,只要有个新质子过来交换,天子也不会在乎被押在大乾的是哪一位?
小殿下这瘦胳膊瘦腿,就算回了金陵,也不可能对大乾构成威胁。
“臣这回前来,就是想告诉殿下一个好消息,让殿下欢喜欢喜。”
“什么好消息?”
沈芜心头咯噔一紧,不觉得好,反而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
甘荣一心想要邀功,没发觉沈芜脸色有变,喜滋滋道:“国主最近越发惦记殿下,体恤殿下在大乾多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特地请示天子,想将殿下提前接回金陵,将殿下的堂弟换过来,接替您的职责。”
原本存了一丝侥幸,听完甘荣的话,沈芜心情荡到了谷底。
戎衡和沈芜的位子隔得近,又刻意往沈芜这边靠,耳力极佳的他七七八八将两人对话听了个大概,面色也是一沉。
他都还没出去,她就要先走了,金陵和乌孙相隔更远,想见面,也更难了。
“殿下,殿下,您在想什么呢?”
莫不是太开心,都失神了。
沈芜调整心情,挤出一抹笑容:“祖父可有提到我那堂弟何时过来?”
“等天子批示了国主的请求,臣就带着您回去,那边再派人来。”
这么说,可能她没几天就要前往金陵了,小王孙的母国,却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不会回去,你一个人离开。”
戎衡终于忍不住出声了,甘荣陡然听到这冷冷的声音,怔了一下,以为自己耳背,转过身,看到隔壁坐席眼神阴鹜的英俊年轻人,冷不丁骇住。
“戎王子何出此言?我国主思念孙儿,特召殿下回去承欢膝下,此乃金陵国事,也是国主的家事,戎王子身份有碍,还是不要搀和为好。”
甘荣自觉说得在情在理,也做足了情面,但想不通的是这位王子面色反而越来越黑了。
戎衡盯着沈芜,忽而站起身推开了甘荣,将沈芜拉了起来,拽着她往灯火阑珊的地方走去。
沈芜力气敌不过戎衡,连走带跑被他拖到了少有人至的昏暗角落处。
戎衡将沈芜抵在墙角,背光而立的他面色幽沉,盯着她的眼睛黑暗中反而亮得惊人。
“戎王子贸然将我从席上带走实在不妥,若是太子到了不见你我,这不敬的罪名,戎王子愿意担,沈芜却不想奉陪。”
没有了那层表兄妹关系,又整整两年不见,沈芜对戎衡那点熟悉的感觉也散得差不多,又被他这样粗鲁拉走,泥人也得有三分气,加上突然得知要回金陵而起的迷茫和烦躁,全都发泄在了对戎衡的不满中。
戎衡捉住她想推开他的手:“我带你回乌孙,帮你找母亲,帮你的父亲重新成为世子,或者直接上位。”
直直白白袒露自己的想法,戎衡不想再等,也等不下去了。
沈芜惊得嘴巴微张,一瞬间忘记了反抗,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怕不是疯了,自己都前途未卜,还怂恿她跟他一起走,她人生地不熟,把未来全都押在他身上,怎么想都不靠谱。
“你先把自己顾好,我和我的家人就不劳你费心了,放开,我要回去。”
沈芜对这种凶险指数太高的事情向来是敬而远之,谁知道他把她骗到了乌孙,会不会改主意,反正到时她在他的地盘,也只能任他宰割了。
太子虽然危险,但也就言语上的强势,自从那次湖心亭召见她,让她喝了个大醉,之后就很少管她了,估计对她失去了兴趣,如今再看,反而是东宫最适合她藏身。
不过太子及冠以后就要选妃,便宜祖父又想召她回金陵,好像也不比跟戎王子去乌孙强哪去。
沈芜这么一想只觉头更大了。
戎衡也不打搅她,静静等着她想开,她未必有更好的选择,他指给她的才是明路。
“二位殿下,寿宴即将开始,请回到各自位子上。”
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声音,沈芜回头,就见双胞胎之一站在不远处,举着灯笼面带微笑看着他们。
沈芜愣住,他是哥哥,还是弟弟?
弟弟好像笑得更好看。
银甲卫还真是无处不在,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惊动他们。
趁着戎衡分神,沈芜赶紧推开他,理了理衣摆,看了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的男人一眼,双手负在后背,若无其事地扬长离开。
戎衡这回没有阻拦,盯着沈芜的后背直到看不见了,这才转过头看向银甲卫。
“叫你哥哥来,你打不过我。”
沈芜分不出,他是识得的,这两年,兄弟俩没少盯梢他,两人轮流着来。
“戎王子言重了,在下只是想请你回到座位上,太子快到了,您不在,不妥。”
这头,回到筵席上的沈芜心神不宁,对面小公爷频频向她举杯,她也没留意到,低着头,手捧杯盏顾自失神。
“太子到!”
潘英高声扬起。
沈芜顿时心神一颤,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就见太子换了身月白色蟒袍,腰挂九转蟠龙玉,一改仪式上的肃穆威仪,更为丰神俊朗,龙行虎步走到主位上,抬起了手,面上带着浅笑道:“众卿无需多礼,坐下吧。”
太子一眼掠过去都有看到,可沈芜总觉得太子瞟向她这边时好像停顿了一下,目光掠得有点慢。
沈芜瞬间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努力避开和太子视线上的碰撞。
他都遗忘她两年了,再想起就不大合适了。
沈芜内心也是矛盾的,她也闹不清自己到底是希望太子想起她,还是继续漠视。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直到沈芜收到了上菜内侍悄悄递过来的条子,她又悄悄摸到手心,掩袖打开一看。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五皇子的字迹。
沈芜顿时无语,抬眼不经易看向五皇子的方向,却见他不声不响喝闷酒。
这位表哥在一年前定了亲,户部尚书的女儿,不高不低中规中矩,据说贤妃自己挑的,她是满意了,她儿子就不好说了,瞧这副醉酒消愁的可怜样。
长大了,烦心事也多了,人人都有一笔说不清的烂帐。
沈芜想了想,对着正欲转身离开的内侍轻轻道:“不可。”
这两年贤妃对五皇子的看管更严了,还特意拜托过太子,希望他对弟弟多加管教,安排一些不那么重要但锻炼人的活儿给五皇子做,让他修身养性,把性子练得更沉稳。
这一练,好像过了,五皇子不仅稳,反而沉下去了。
沈芜感觉得出五皇子对这桩婚事的抵触,可她一个外人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给表哥点蜡。
兴许事情没那么坏,尚书家的女儿若是长得漂亮又性子好,占便宜的就是五皇子了。
有太子镇着,场内的众人还算规矩,一个个抢着跟太子敬酒,但谁也不敢劝太子喝,都是自己先干为敬,太子意思一下抿两口。
毕竟这么多人,太子又不能厚此薄彼,干脆一视同仁。
等戎衡过后,就是沈芜了,太子的眼神也随之扫了过来,看着沈芜要笑不笑,众人的目光也跟着太子集中到沈芜身上。
然而,不知是谁嘀咕了起来。
“这位沈殿下怎么瞧着越来越---”
“俏了是吧!”
“对对,若是皮肤白点,就更精致了。”
......
沈芜只觉四面八方的视线都朝她射了过来,射得她头皮发麻,起也不是坐也不是。
最后,还是身旁的戎衡给她解围。“沈殿下不胜酒力,这杯酒,我代他敬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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