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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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阮语起得早，饭店刚开门，后厨还在准备今天的早餐。

阮语还没走近就嗅到了面粉的香味，寻思着应当就是包子之类的。等再靠近点，她就见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和一个男人正站在饭店门口。

“听说你们这来了两个新厨师？”那男人语气带着诘问。

女人说：“是来了。”

“那你可不准看他们！”男人激动起来，“你要敢盯着他们看，我就打死你。”

阮语听了一耳朵，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这男人也太可怕了。

女人却把这个威胁当做了爱语，笑得开怀：“当然不会！我这不是有你了吗……咱们亲事都说好了，你还担心什么？”

阮语心中突生怜悯，那女人她认识，就是熊婷婷，她的身材几乎和她表姑一模一样。

越过他们俩时，阮语又瞧见熊婷婷脸上幸福的笑容，心道这是脑袋被泥巴糊了，都这样了还不跑，等着以后被打死吗？

但看到熊婷婷那能和熊素菊媲美的身板，阮语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一进门，又听到徐小兰的抱怨声：“熊婷婷怎么回事？把这儿当她谈恋爱的地方了！还有阮语，怎么还不来？第二天上班就迟到……”

话音落，阮语的身影出现，徐小兰有些尴尬地转去了后厨。

徐小梅一向懒得管妹妹那张惹祸的嘴，管也管不住。她只对阮语说：“还有五分钟正式上班，赶紧的，早餐窗口要开了，你去准备一下票。”

“好。”阮语应了一声，又问，“今早卖什么？”

“包子和豆浆。”

原来不是鸡蛋烙饼。阮语还以为早上饭店卖什么，沈随就给她什么呢。

“我给你留了两个包子，就搁窗口那儿，你顺便吃了。”徐小梅又说。

“哎，谢谢小梅姐！”阮语冲她笑。

不多时，票就都备好了。这包子票有专门印好的，阮语只要收钱后撕了给顾客就好。

肉包子五分钱一个，其他包子五分钱两个，都是拳头大的包子，还不要粮票，就是得限量。

不搁糖的豆浆依旧是免费，每人只能一碗。

徐小兰端着冒热气的蒸笼大步走出来，将之往桌案上一砸，大声骂道：“上班了！熊婷婷，你还搁哪儿腻歪什么呢！”

熊婷婷飞了个白眼回她：“急啥急，急着去投胎啊！”

徐小兰除了对王彩珠温柔点以外，还怵过谁？当即把垫蒸笼的抹布砸过去，兜头把熊婷婷的脸给盖住了。

抹布温度不低，熊婷婷尖叫一声，手忙脚乱把抹布摘下来，撸起袖子就要跟徐小兰拼命。

阮语心中雀跃着等看戏，无意瞥了那男人一眼，却见他脸上带着害怕和不赞同，脚尖已经朝向另一头，瞧着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哦……她明白了。

熊婷婷的未婚夫只是个嘴皮子利索的，亏阮语刚才还替熊婷婷担忧了一瞬。

那边俩女人没打起来，江飞翰来了，将她们拆开，并表示要扣工资。

熊婷婷急得跳脚，转头看时，却发现她未婚夫雷志文已经走了。

所有人都消停下来，开始做事。阮语从徐小梅这儿得知，王彩珠今天调休了。

看样子昨天把她吓得不轻，连班都不来上了。

阮语希望王彩珠不要就此逃跑，还得从她身上套话呢。

其实王彩珠是真的想逃走。

可如今是一九七六年，在这个没有身份证的年代，任何出行都要依靠介绍信。城市户口被粮油关系钳制着，从城东搬到城西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王彩珠只能躲在家里，疯狂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再说回饭店这边。

十几屉包子，半小时就卖光了。每个人限购五个，阮语就见到不少全家出动来买包子的。

毕竟不要票的东西，还是公家卖的，这真是太难得了。

卖完了包子，大家就都开始偷闲。蒸屉和用过的碗筷这些东西不需要几个服务员管，饭店有专门的后厨杂工。

没多久，江飞翰又出来宣布，晚上开一个欢迎会。

江飞翰会腾饭店二楼一个包厢，用作欢迎会场地。他还拿出纸笔，准备记录大家想要吃什么，到时候后厨准备。

大家十分踊跃地报了自己想要吃的菜名，阮语没凑这个热闹，因为熊婷婷已经挤到她身边来了。

“你是阮语？你怎么在这？”熊婷婷问。

阮语笑眯眯答：“你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