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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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软春头发被吹的乱糟糟的，看见权雪融决绝离去的身影，身上的劲儿也一下子松懈下来，本来半倒的姿势变成了坐在地上。

完全不顾自己穿的是多贵的衣服，双眼直视海面，呼吸微重。

海浪卷动，轻轻拍打海岸，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江软春坐在地上，小声啜泣，海风不断灌进鼻腔，刺人冰凉。

她以后什么也没了，金钱，地位，甚至是容貌，没有钱买好看衣服，没有人会跟她玩儿。她们会嘲笑自己的，她们会私下对自己的背指指点点。

江软春看着海面，眼神有些空洞，海洋广阔，包容一切。

“下去了，是不是所有烦恼就没有了？”江软春喃喃的说，嗓子生疼。

她站起来，浑身有些无力，但慢慢走向海边，脚不断被沙子拦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鞋子已经被脱了下来，白皙的脚上被沙粒沾满。

夕阳仅有一分，金光耀耀，光打在她的头发上，也打在她的脚面，微微闪烁。

腿被卷起来的海浪打湿了，江软春抬头看看身后，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

海水又凉又腥，她很讨厌这种感觉，无力感。讨厌但又无法改变的事情，让人痛苦加倍。

她想抬脚继续往前走，海水已经没过了她的小腿。

远处的天空好像有闪电一瞥而过，头上毫无预兆的下起了毛毛细雨。

再下大些吧。让暴雨冲毁她来的印记。

江软春抬头看看，雨丝落在她的脸上，头大上，望向天空的那一刻，眼前是黑的，头是晕的。

她以为她要倒在海里了，然后被海水淹没了。

但是没有，她落尽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身形纤瘦，有好闻的淡淡香气。

权雪融一边搂着她的腰，一边架着她的胳膊，半拉半拽的带着人回到岸上。

“江软春、江软春”权雪融在喊她，在摇晃她，声音很大，一点儿也不温柔了。

“嗯”江软春小小的哼着应了一声，眼睛也睁开来。

权雪融一脸紧张的表情才有些放松，皱着的没有慢慢舒展。

她还以为……以为是。

“你刚刚是要跳海么？江软春”权雪融问她。

江软春不吭声。

自己跳不跳海关她什么事。

哦，怕担责任吧。

江软春有些冷漠的想。

“对啊，权雪融，我没钱了，活不下去了”江软春想要笑着说。

但是眼睛也肿了，头发也乱了，试图露出笑容显得她更加狼狈。

“没钱就活不下去了么？”权雪融一手揽着她，蹲在她身边反问她。

江软春不说话，大概就是默认的样子。

“那我告诉你，没钱也一样能活下去，你活着，你才能拥有一切，你死了，没有人会记得你，那些看不惯你的人继续拿着钱潇洒，而你呢，你什么也没有了，你知道么！”

权雪融气的有些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吼着对她说，情绪火山似地爆发开来。

“江软春你清醒一点！”权雪融语气激烈，手上的动作却仍旧是轻柔的，细白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擦着她的眼泪。

江软春撇着嘴，想着自己是有点儿魔障了，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看权雪融。

权雪融只是看着她，再没有别的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擦黑，两个人才起来，坐回车里。

车上已经没有油了，启动也启动不来，权雪融坐在驾驶位上，江软春半躺在后车座位，身上盖着毯子。

“你讨厌我么？江软春？”两个人都是累的，权雪融靠在座椅上，仰着头问她。

脖颈细长，侧脸弧度精致。

江软春的答案当然是不。

“怎么了？”江软春缩了缩身子反问她。

“没什么”权雪融摇摇头说到。一副另有隐情的样子。

江软春不想再多过问，打通了附近的油站电话，让人送来汽油。

付款显示成功之后，心思却又沉下来。她用的还是江家的钱。

这个认知让江软春的心里有些难受。

权雪融开着车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个人也没有说话，只有静静的气息流淌。

一到公寓门口，江软春就下车，准备直接进公寓，权雪融却拦住了她。

“需要我陪着你么？”权雪融看着她这幅样子确实很糟糕。

“不需要”江软春觉得她自己有些可怜的意味，坚决的拒绝。权雪融皱着眉看她，干净的脸上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