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你自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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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卫生间外遇到方禹芮和他小情儿时,徐溱璠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现在坐下来一思考，其实很明显，大禹是龚也的助理,当然是他在哪儿就跟到哪儿啊！

像一个本来很期待，兴奋了一晚上都没睡着，提前一个星期收拾好书包等着,第二天天还不亮就早早溜出家门和约好的小伙伴们去野炊的小朋友突然发现家长悄悄跟着自己去了一样，徐溱璠一下子泄了气,再听接下来的人演讲都没了兴致。

Mitchell不解，“徐，你讲得很好，为什么不高兴？”

台上那人紧张到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手上太用劲儿，将麦克风连接底座那根都捏弯了,流着汗，演讲时声音很高，Mitchell怕他听不到自己说话，就倾身往他旁边靠了过去。

这个姿势陡然有些亲密。

“没有不高兴。”徐溱璠低声说：“老大来了……”

Mitchell一愣,“谁？经理？”

这时候,台上握着麦克风那人忘词了，整个会场里骤然安静下来。

徐溱璠不好大声说话,只好又把脸凑近了些，嘴唇都快要贴上他的耳朵了,口袋里的手机却嗡嗡震动起来，给他吓得差点一口亲了上去。

他直起身，掏出手机来调静音，刚解了锁,一条信息蹦了进来。

也受：【上个月的工资还没发，你敢再让他往你身上贴一下，或者你再往他那边靠一厘米，全勤和工资都别想要了。】

徐溱璠：“……”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坐得直挺挺的，Mitchell一有点想侧头跟他说话的苗头，就赶紧转过脸，不理人了。

“？？？”Mitchell变成了丈二的和尚。

……

小流氓走上台去时有人目接，下台了也有人目送，这些人里头，就属龚也眼神最灼热，都把人送到座位上坐下来了还不肯移开视线。

他一直都知道小流氓生得好看，却不知……他能好看到这种程度，举手投足之间落落大方，周身透露出来那股文质彬彬的气质与平时的小痞子行径大相径庭。

明明只是一个服务员，站上讲台，出众的气质看起来却像是个大学教授一样，面对着底下一群乌泱泱观众，毫无怯意，诙谐幽默的语言浑然天成，每次扯起唇角笑起来那一刻，龚也都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可能更快了，他却又都将这些记录一一打破。

龚也心里除了惊喜和亢奋，还有其他的一些情绪。

底下坐着的所有人都在看他，他们跟自己一样，怎么都移不开目光。

评委席的桌面上响起轻轻的叩击声，谁也没有留意到，一位姓龚的评委牙关紧了紧，微微眯起来的眼睛里暗潮汹涌。

该把他藏起来的。

又一个人演讲完毕，主持人重新回到台上，手里拿着麦克风说了几句话，稀稀落落的掌声为这场比赛按下了暂停键，到下半场开始，中间有十分钟的休憩时间，徐溱璠抓紧时间去上了个厕所。

Mitchell本来也想去，但坐他旁边的女孩子羞涩地问他要联系方式，重色轻友的男人当即决定，憋着！

徐溱璠站起来，缓步走出去，途中遇到几个一边看他一边窃窃私语的女孩儿，他便友好地笑了笑。

他这次很快找到了卫生间的位置，想也没想钻进了中间一个隔间，裤链儿拉开，把鸟掏出来，一条长江还没流出来就被一只手从后往前攥住了源头。

“操了！”徐溱璠一惊，脏话顺嘴就说了出来，很快得到了惩罚。

“龚也，你他妈给我放手！”说不出为什么，但他就是不用转过头去看也知道身后站着的人是谁。

“一下午就看你跟法国佬在那儿发骚了。”龚也说话的语气尚且平淡，暂时还听不出来有发怒的迹象，“刚刚还敢说脏话，怎么，连这个月的工资都不想要了？”

“……”徐溱璠仅仅沉默了三秒钟，态度立马软了下来，下一刻，脸上堆满笑容，“老大，你捏！您尽管捏！捏高兴了就成！”

他笑完又想起来，这人在自己后头，看不见，于是努力把头往后转，“老大，我刚才在台上表现的不错吧？”

龚也还把人按着，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不去想他刚才站在台上侃侃而谈的模样，被这么一提，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风度翩然，眉眼含笑的人影。

他忍了忍，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没有实际意义的语气词：“嗯。”

“嘿嘿，那我有没有奖金啊？”

他努力把头往后抻，一脸讨好，狗腿子的模样把他一刹那间变回了平时那个从不好好说话，又怂又刚的小流氓。

龚也早决定好好罚一罚他，又被他这样子弄得心头塌陷一块，软得不成样子，又顾及他肋骨的伤，不自觉叹了口气，手上摸了下就松开了。

察觉到他还垂眸盯着，徐溱璠赶紧把裤子拉链拉上了，笑眯眯地回头问道：“大不大？”

“还成。”龚也点头，赞赏道：“大小不够看，但胜在还算白。”

哪里是还算白，徐溱璠那处，都和他肚皮上的皮肤一样白了。

徐溱璠不高兴了，但是没怎么表现出来，只敢挑挑眉，用言语挑衅，“哦？这么说，你的很大？”

“很大。”龚也点头，表情一本正经得跟谈论今天的天气，“你试试就知道了。”

徐溱璠没有深刻地去想这个“试试”是怎么个试法，他现在有更急的事情要处理。

一手推开了隔间的门，他极不标准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大，我上厕所没有请人围观的习惯，劳驾您往后退一步？在外面稍作等候？”

龚也犹豫了几秒钟，点头出去了。

脸侧过去的瞬间，徐溱璠似乎看到了他嘴角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对于领导这种喜欢捉弄人的恶趣味，他敢怒不敢言，只得把一腔怒火发泄在自己的小兄弟身上，放水时极其用力，然后……不小心溅到了皮鞋上……

登时心情更不妙了。

从隔间把头伸出去，左顾右盼看了好一会儿，确定男人没在外面后往回落了口气。

他气哼哼地来到大理石洗手池，抽了纸巾，沾了水在水池那儿骂骂咧咧地把皮鞋擦了一遍又一遍。

再回到会场的时候，又变成了那个笑容满面，举止勾人的徐溱璠。

人方落座，志愿者们用盘子端了许多又大又红的苹果进来，每个人面前放一个。

“谢谢。”徐溱璠笑着道谢，穿着统一服装的小姑娘从耳根红到脖子，声若蚊呐地道了声“不客气”，又在他那张桌那儿磨蹭了片刻，实在聚不起再开口的勇气才面带遗憾地走了。

徐溱璠把桌面上的苹果拿在手里，脑海中忽然回荡起龚也说他不够看那句话。

他无厘头的好胜心一下子熊熊燃烧起来，准备再次跟龚也好好掰扯掰扯大小的问题。

虽然他还是不信龚也比他大，但万一呢？

总不至于得个苹果都比他的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