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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都没了。
五个字,就是他们那个还没有降临的孩子的结局。
两人对视,直到护士出声打断:“病人输液,请让一下。”
尉迟敛下眼皮,将双手抽回,后退几步让开路。
护士拿起鸢也的手找静脉,她的皮肤白,一眼就能看到,擦过酒精消毒后,针头准确地刺入她的皮肤。
鸢也蹙了一下眉,尉迟忽然问:“疼吗?”
两个小护士悄眯地对视一眼,心想还有没有天理了,这个男人长得帅就算了居然还这么温柔体贴,又不是小孩子,扎个针还要问一句疼不疼,嘤嘤嘤。
鸢也像没听见似的没回话,小护士又嘤嘤嘤,怎么舍得晾着这么好看的男人?
尉迟抿直了嘴角,没有再问。
护士调好药液的流速,轻声细语地对尉迟说,输完了按铃,她们就过来拔除针头,尉迟说:“好。”
单间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尉迟走近鸢也,将被子抖开盖在她身上,鸢也突然吐出一字:“疼。”
疼吗?
疼。
在他以为她不会回话时,她终于分开了那两片黏在一起的唇。
鸢也知道,他问的不是扎针疼不疼,而是孩子没了的时候疼不疼,她浅浅地看着他:“疼晕了两次……三次吧,最后一次是倒在我小表哥怀里。”
陈莫迁已然成为他们之间最敏感的点,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次提起,都能使尉迟眉心一蹙,停了两秒,才又问:“现在还疼吗?”
鸢也笑:“习惯了,这几天都是这样,疼一阵就过去。”
原来已经疼了几天。
她是打定主意不告诉他孩子的事,所以疼了几天也一声不吭。
尉迟目光沉寂,情绪好像很平静,又好像早已经掀起漩涡,只是因为藏在海底,面上看不见。
不过开口说话时,语气还是温的:“医生说,用了药,还会再出一次血,把之前没有排干净的清理出来。”
鸢也低下头,几缕长发落在脸上。
尉迟身侧的手动了一下,像是要抬起来做点什么,然而最后还是垂了回去,微微呼吸:“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鸢也看到他离去的背影,下一秒,黎屹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向她颔首致意。
就是这样,尉迟和她在一个空间的时候,就只有尉迟,尉迟离开,哪怕只有一小会儿,黎屹或黎雪都会准时出现,监视她。
鸢也表情淡淡,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沿着针头周围滑动。
……
黎雪刚办好住院,手里拿着几张单据,见尉迟迎面走来,一句“尉总”还没出口,尉迟就快步离去,只在擦身而过时留给她一个阴沉如水的脸。
黎雪愣了一下。
医院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浓郁得让人喘不过气,尉迟一路出了住院大楼,在走廊上被玩闹的小孩撞上。
小孩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起来,尉迟的脚步停下,垂眸看着他。
这个孩子比阿庭小一些,更小的孩子,孩子。
他的父母就在不远处,闻声连忙跑过来,将孩子抱起安抚,本来想骂尉迟一句“不长眼啊没看见小孩吗”,但看到尉迟的脸色,还有他通身的打扮,知道不好惹,就悻悻地走了。
尉迟其实没有将情绪表现得那么明显,他淡漠惯了,哪怕在这种时候也没有外露出太多在面上,只是常年居于上位的人,天生带有不怒自威的气场,平时就叫人不敢冒犯,一旦沉下脸色,便显得越发骇人。
清风徐徐,小树摇曳,极好的天气,他心头的那口气却始终吐不出来,索性拿出一根香烟点燃。
他以前很少抽烟,最近倒是经常,一口烟雾进入肺腔,牵扯得腹部尚未愈合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说得出口的痛有可能愈合,那些说不出来的才是永恒的伤疤,她心里太恨他了,所以连孩子没了这样的大事都不肯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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