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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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玛依村是距离酷兰山区最近的人类定居点；虽最近/span>但至少也有50公里远/span>这个村庄位于西洛非、莫尼斯、洛马三国交界处/span>从地缘上属于西洛非王国的领土/span>村后一条西北-东南走向的山脉将与另外两国的陆上通商之路断绝/span>因此限制了村庄的发展/span>

村民主要是靠放牧山羊为生/span>过着半封闭的生活/span>大多数村民没有到过村庄以外见识过世面/span>所以当一帮陌生的外乡人来到村庄时/span>所有人都以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span>

村民虽然闭塞/span>但至少还知道/span>钱/span>是什么东西/span>因此没有把这些陌生的面孔赶出村外/span>反而很热情地招待他们/span>如今/span>苏菲娅一行七人来到村里已经是第七天了/span>他们并非想在这个穷乡僻壤浪费时间/span>而是在找到失踪者之前/span>所有人都不打算离开/span>

七天前的战斗中/span>雷欧纳德·格林孤身一人冲进魔兽群/span>为他发誓守卫的公主的撤退赢得宝贵的时间；但是/span>雷欧纳德却从伙伴们的视线中彻底消失/span>生死未卜/span>在过去的六天里/span>伙伴们每天都返回酷兰山区边缘/span>寻找雷欧纳德下落/span>但始终一无所获/span>谁都明白/span>被这么多蛇鸡兽围攻/span>活命的几率是极低的--尽管这样/span>他们都没有放弃过搜索/span>

虽然他与其他人有年龄上的代沟；虽然他的复国思想固执得让人讨厌；虽然他曾经伤害过伙伴中的某些人；虽然他死缠烂打上了浮空飞舰/span>硬插进伙伴们的旅途中--但他却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什么是骑士的忠诚/span>光是这值得钦佩的一点/span>足以令他和伙伴们之前的纠葛一笔勾消/span>更何况/span>大家早已习惯这个男人做出来的美食佳肴/span>村庄里的饮食不再是那个味儿/span>

这天傍晚/span>太阳下山即将下山/span>如同雷欧纳德离开的时候一样/span>周围都染上了纠红的晚霞/span>所有同伴们都回到村庄里碰头/span>从他们垂头丧气的表情看来/span>这个白天的努力又白费了/span>

/span>苏菲娅/span>作决定吧/span>/span>经过一轮沉默/span>由乔伊卡开口对苏菲娅/span>

七天前/span>他们也是以类似的方式/span>作出步行前往雪域联邦的决定/span>

/span>这……/span>苏菲娅环顾了一圈/span>所有人都对她露出殷切的目光/span>

一直以来/span>苏菲娅都逃避作为决策者的责任/span>这也是她放弃随手可得的王位的其中一个原因；可是现在/span>她必须面对决策者的责任/span>是放弃搜索/span>继续上路；还是放弃上路/span>继续搜索--这两个选择都是极其艰难的决定/span>由于雷欧纳德是苏菲娅的家臣/span>用集体投票表决的方式肯定不合适/span>最终的决定权必须由苏菲娅掌握/span>

她考虑了很久/span>没人话/span>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span>苏菲娅感到无形的窒息……终于/span>苏菲娅一咬牙关/span>站了起来/span>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齐涮涮地对准她/span>

/span>各位/span>别再继续浪费时间/span>咱们离开吧/span>/span>苏菲娅暂停了几秒/span>/span>但是/span>我希望明天再作最后一次努力/span>/span>她出自己的决定/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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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丁王国首都帕里斯城/span>

战争让这座昔日纸醉金迷的城市变成地狱/span>科里河西岸/span>西兰军队控制的三分之二城区中/span>曾经金壁辉煌的建筑物成为一堆堆颓桓败瓦/span>在废墟中间/span>到处都是战死的双方士兵和无辜平民的尸体……以及坐在尸体堆上嗷嗷大哭的幼童/span>

白色的雪花承着黑夜的月色/span>纷纷扬扬地飘落/span>

士兵们列队走过/span>在他们的簇拥下/span>十几个军官模样打扮的西兰军人各骑一匹战马/span>一路慢行而来/span>最前面的两人/span>左边是一名30多岁的近卫骑士/span>右边是一位穿着黑色皮袄的老者/span>

/span>将军/span>您来到不够一个月/span>就带领我们取得三场大战胜利/span>现在将士们的士气非常高昂/span>大家都有了将军的统帅/span>拿下这帕里斯城指日可待/span>/span>近卫骑士兴高采烈地对老者/span>

然而老者对他的话充耳不闻/span>他跳下马/span>踩着残砖败瓦/span>走到那幢建筑物的废墟上面/span>

/span>哎/span>将军……/span>近卫骑士不知何意/span>连忙下马/span>跟随着老者的脚步而去/span>在他背后的军官也立即下马/span>紧随其后/span>

老者来到哭啼的幼童身边/span>她是一个女孩/span>看起来还不满两周岁/span>饥饿和寒冷让她嚎嚎大哭/span>嘴唇和指甲都变成紫色/span>在又惊又饿又冷之下/span>突然感受到老者带着暖和体温的怀抱/span>女孩稍稍安静下来/span>

/span>这么多士兵走过/span>都选择视而不见/span>/span>老者有些不满/span>

/span>呃……/span>近卫骑士原本想/span>这么冷的天气/span>这孩子过一会就死/span>我们的士兵连自己的生死都顾不上/span>怎么会顾得上一个小孩/span>可近卫骑士却不出口/span>因为他知道这个答案肯定不符合老者的胃口/span>想了一会/span>他才答道：/span>在我们和梅丁军交战的时候/span>这孩子的父母中流矢而死/span>搞不清是哪一边放的箭/span>/span>

近卫骑士答非所问/span>而且有给自己开脱的嫌疑/span>但老者并没有深究下去/span>

他下达一个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命令：/span>带这孩子回去/span>喂饱了/span>穿暖了/span>明天派出使者到梅丁军队那边跟他们谈判/span>就要我们要把一个战争孤儿移交给他们/span>双方暂时停战一天/span>/span>

包括近卫骑士在内/span>所有人都目瞪口呆/span>凡经历过战火的人/span>都会觉得这个天真的决定可笑/span>从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兵口中出/span>更是不可思议/span>一名年轻的军官小声唠叨：/span>为了一个平民小孩/span>值得吗/span>/span>

声音虽小/span>但老者的听觉依然敏悦/span>他拔开人群/span>走到那年轻军官面前/span>/span>如果她是你的女儿/span>值不值得/span>/span>老者质问道/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