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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旖被强请出去时,外头?已经?是火光冲天,也不知最初是从哪里燃起的,到了后面,火舌四蹿,房前地头?又到处堆着稻草,使得火势蔓延得更快。
亏得有人发现及时,奔走?相告,村民们及时跑出屋避难,倒无一人伤亡。
只?是都在顾着自己和家人,倒无人发觉两抹悄然离村的身影。
许氏被丫鬟匆忙带着逃往空旷地带避火,勉勉强强缓过了心神?,才意识到少?了个人。
“少?夫人呢?少?夫人在哪里?”
陶婶忙道:“兴许还在屋里,或者先出来了,夫人别慌,奴婢这就去寻。”
半夜才歇下的王寡妇睡得太沉,被浓烟熏醒后慌忙披上了外衣往外奔,刚跑出去就碰到了迎面赶回的陶婶。
陶婶面色焦急:“你?有没有瞧见少?夫人?”
闻言,王寡妇懵了:“少?夫人没出来?”
“不晓得呢,都是慌慌张张的,也没人留意。”陶婶一脸懊恼。
王寡妇也是服气,丫鬟婆子的,几双眼睛,居然能把主子看丢。
“你?等在这里,我去找。”
王寡妇可不想带着陶婶,老胳膊老腿的,带了也是拖后腿。
却不知,在她转身之后,陶婶露出了一丝笑容,面上不再有急色。
自从和皇帝有染之后,沈旖处事?便颇有些随心了。
周肆如今对?她正是新鲜,捂着热乎,没凉之前,也不会害她。
即便凉了,以她对?周肆的了解,恨不能弃得远远,也没那?个闲暇来对?付她这样一个小人物。
将渣皇甩出了脑海,不再去想,沈旖反倒对?身旁比她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女子比较感兴趣。
一身黑色劲装,一头?长发也是极其?简单地束成一束马尾,显得颇为英姿飒爽,面上也是淡淡,仿佛没甚开心的,不过半夜被支使着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差事?,换沈旖也高兴不起来。
沈旖忍不住问女子:“黑甲卫也有女子?还是你?专门?为你?家主子做这种事??”
这种事?,在这种情境之下说出来,自然是贬义了。
黑衣女没什么情绪地看了沈旖一眼:“夫人是第一个。”
沈旖轻哦了一声:“却不会是最后一个。”
黑衣女:......
最终,沈旖被不想再多说一个字的黑衣女带到了周肆位于?附近的别院,然后就自行消失,沈旖想唤住她多聊几句都不能够。
有婆子已经?等在了那?里,见着新来的女主子,又是烧水,又是煮茶,忙得不亦乐乎。
为了摸清底细,沈旖吃茶的工夫,故作平常地埋怨了句:“把我搁在这种荒郊野外,自己却不来,莫不是有了新欢,旧爱便弃如敝帚了。”
婆子正在铺床,听到沈旖这话,手抖了抖。
回过头?,婆子殷勤笑道:“往年这里是没女主子的,老爷一年来不了两回,这回夫人来了,兴许老爷能多来几回呢。”
话里的意思,沈旖当没听懂,低垂了眼眸,数着碧绿水面上浮起来的几片茶叶子,没在出声。
是夜,周肆亦是难眠。
南边官员治水不力,几顶乌纱帽撸下来,愈发无人敢出这个头?。
周肆恨不能自己亲自上阵。
他不睡,几名大臣也休想好眠,包括宁王周穆,也被他连夜宣进了宫。
“皇叔曾在南边公干过,对?那?边的形势想必有所了解,依你?之见,是派京官过去,还是就地选才,亦或者,皇叔辛苦一点,亲赴那?边监督。”
比起雷霆一怒,皇帝这种有商有量,好似有转圜余地的问询,其?实更难应对?。
换做别人,不愿意也得诚惶诚恐应下。
唯有宁王,皇帝的小叔叔,先帝嫡亲的弟弟,面不改色地拱手道:“臣最近偶感风寒,拖着病躯赶路,就怕未能及时赶到,耽搁了时日?,造成更大的损失。”
说罢,周穆轻咳了两声,瞧着倒还真有那?么一点病态。
周肆冷笑,竟也是直言不讳道:“皇叔莫不是与府里的小妾寻欢作乐过度,毕竟年纪不轻了,还是收着点为好。”
“皇上所言甚是,下人们都道我瞧着还似双十少?年,听惯了马屁,真就当真了。”周穆自嘲般哈哈一笑。
这对?世间最尊贵的叔侄打起嘴仗,也是雅趣得紧,然而几名大臣都是熟知内里的刀光剑影,谁也不敢真笑出声。
就在这时,为首的右相看看身后几人,心一横,毅然站出:“启禀圣上,臣有一门?生,曾写过水利方面的科文,臣瞧着确有几分精妙之处,索性现下无合适的人选,不如宣进来问一问。”
闻言,周肆掀了下眼皮,未几,沉声道:“便留右相在此,其?余几人,退下吧。”
若非周穆也在,周肆念及情分,给?他点面子,不然依周肆的脾气,直接一个滚字,把不中用的臣子全都撵出。
然而,周穆一脚都要踏出殿门?了,周肆仍不忘道:“皇叔且保重身子骨,待明日?,朕叫太医去你?府里诊诊,美?色惑人,却勿贪欢。”
周穆脚步一顿,回过头?,抱拳道:“谢圣上关?怀。”
话落下,一脚跨过,大步离开。
沈家大门?半夜被敲开,来人亮出宫牌,又是一身宫里人的打扮,门?房不敢耽搁,赶忙去唤主子。
沈桓得知宫里来了人,也是慌急慌忙地穿衣汲鞋,心喜皇恩浩荡,却又纳闷怎地不在白日?里颁旨,而是这夜半人静,悄无声息,便是放鞭庆贺都不能。
谢氏也被沈桓叫出,一同到堂屋招待颁旨的公公。
“二位不必客气,我这趟过来,只?为接个人回去,领了人就走?。”
沈桓和谢氏听到这话,对?看了一眼,唯一的嫡女已经?嫁人,庶女无论品貌都不及嫡女,且未进过宫,没道理被皇帝看上啊。
见夫妇俩面露不解,公公直言道:“夫人娘家有个子侄,入住在府上,请他速来见,与我一道入宫。”
闻言,夫妇俩更懵了,这个侄儿一直在家温书,很少?出门?,怎么就被皇帝看中了。
不等他们探问,谢霁步履从容进屋,先是朝夫妇俩作了个揖,嘱他们宽心,便对?公公温言道:“小生已准备妥当,劳公公带路。”
“好说。”将二人送至大门?口,眼见着挂着皇家徽章的马车消失在路尽头?,夫妇俩仍是没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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