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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来临前的镇里总是异常的闷热。
房里房外透着潮湿味,整个天空乌云密布,人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陈墨刚和朋友几?个打完球,到自动贩卖机里拿了瓶冰可乐喝,凉的东西到了肚子里,浑身舒爽不少?。
他一头黑发全湿,整个人像从水里出来似的,透着点荷尔蒙的味儿。
谭良翰过来搭上他的肩,问:“晚上去网吧吗,哥请。”
陈墨头也没回,道:“不?去。”
“最近怎么了,几?天没见着你人,受打击了?你又不?缺钱,不?像我们几个,天天为钱发愁。”
陈墨没说话。
谭良翰看着他捏着可乐罐那修长干净的手指,上边还有个不知是不是真铂金的指环,衬着他那手还挺好看的。
这哥们永远跟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明明干的是一样的事,他们就是地痞流氓,到陈墨身上就好像少爷下乡体验生活。
搞得人心里还挺不平衡的。
谭良翰扯了扯嘴角:“话说那傻子连着几?天来了,看着都烦,你不?准备处理下?”
“处理什么。”
“把她赶走吧,看着就怪烦的。”
思索了会,他又有些?不?怀好意的笑:“或者?,她不是脑袋有问题吗,但是人其实长得还挺好看,正好人也喜欢你,要是有可能,其实你也可以……”
脸上的坏笑立马让人懂了意思。
陈墨捏瘪手里的罐子,冷冷看了他一眼:“能有这种想法,你挺不是东西的。”
谭良翰瞬间就不?爽了,道:“怎么就不是东西了,大家都是男人,会不?会有这个想法说不定都不用我说呢?”
陈墨理也没理他,把罐子丢了踩了一脚,转身要走。
末了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对方一眼:“我没有这个想法,如果你有,也劝你趁早打消。不?然,你可以试试。”
明显,这不?是提醒,而是警告。
说完陈墨就走了,背景隐入夜色。
谭良翰颇为愤慨,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之后咬牙看他背影:“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了?”后面,平和声音传来,余忻走出了便利店门,问。
谭良翰把外套往肩上一搭,道:“陈墨挺狂的啊,骂我,不?是,我说什么了我?”
刚刚余忻也在,他们的对话听了些?去。
余忻淡道:“他是那个性子,你话说得也有点过,小事。”
“那有必要这样说?谁是兄弟?不?是我说,说那个傻子两句怎么了,玩笑我还开不?得了?再说,他难道还真把那人当回事了,为了个女的,有必要这样跟我甩脸子?”
余忻往前走了两步,看向陈墨离开的方向,温润的眼底没什么?色。
“没事。”他道:“他就是这样的,习惯就行。”
依往常一样回去,老旧的街面,直至他住的屋子前都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照亮周围。
陈墨住的屋子类似那种独栋三层,下边是地下室,铁质的台阶在楼房外,沿着上去就是二楼的屋门,再往前转弯上三楼,是余忻住的位置。
他像往常一样踩着台阶上去,才发觉他的屋门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陈墨脚步一顿,怔住。
他认出了对方,是跟了他父亲十几?年的老助手,对方态度诚恳表明来意:“阿墨,是你爸让我来接你的,他让你回去。”
那一晚,楚怜本来也只是路过,想到了他,下意识去看看他的屋子。
没想过会看见那些。
昏黄灯光,老旧门前。
身影削瘦单薄的男人揪着面前中年人的衣领,整个人暴戾,犹如爆发边缘:“我有让你们管我吗?有让他管吗?不?是说过我死在外边都可以,不?是说过没有我这个儿子都可以?现在搞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滚,给?我滚!”
他一甩手,年长的中年人就摔到了地上,公文包都滚到了台阶下。
巨大的声响吓着了楚怜,也惊了旁边的住户,灯都亮了几?盏。
她想去扶那个人,可看着扶着栏杆浑身颤栗发疯的男人,心里害怕。
她没见过那样的陈墨,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
就像,就像电视剧里那些要黑化的人一样。
中年人道:“我知道你对你父亲很多?怨恨,可是,听我一句劝吧,不?要为难自己,您母亲是平和离世的,您父亲什么也没做,这不?怪他。他也就是这个性格,对你说很多?狠话,其实这些?年他很在意你啊,也疼爱你,阿墨,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冷静点,往好处想呢。”
陈墨笑了。
扯着唇自嘲,眼眶发红,他抬起头,看向对方:“我冷静?”
他抬手指着自己,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做了他儿子。从他把我妈送去精?病院的那一刻,我陈墨就不?是他儿子,我陈墨的命也是我自己的,哪怕我今天死在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有病,你们都说我有病,现在又何必打着关怀治愈的旗号来安慰我?怎么,把我当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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