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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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使人送了美貌哥儿和婢女给自己未婚的守孝中的继子,就已是遭人诟病。
若是这送来的哥儿和婢女原本就有了身孕……那便更加耐人寻味了。
只是这哥儿手中的孩子,长得同谢爵爷如此相像……
皇帝看了眼孩子,又看了眼谢爵爷,眉毛一挑,眼神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光芒,与白塘村那些八卦的村民?们并无二至。
八卦是人类的本质,甭管那人身处什么位置,对待谢伯爵家的这等家事,都是有好奇心的。
谢爵爷再是迟钝,也看出了皇帝眼中的意思。
那目光灼灼的在他与孩子脸上流连,大意就是若是谢槐钰说的是真,那孩子便极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儿子!
谢爵爷脸皮抽搐!一股子热气从胃里涌上头顶,一口老血几欲喷出!
他也并非那清心寡欲的圣人,家中除了娄氏以外,还自有两房貌美妾氏。
但谢爵爷也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能睡了人而不自知。更别提这抱着孩子的哥儿如此貌美,自己要是见过,就绝不会毫无印象了!
“你!你这逆子!竟敢血口喷人!”谢爵爷气急了,扬手就朝着谢槐钰过去,竟是要在皇上面前动手打人。
若是旁人如此,他就算再气,也需得忍气吞声分辨一番。
但谢槐钰可是他儿子!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就算是皇帝也说不得什么!
谢槐钰可不是个老实儿子,在家就敢同谢爵爷叫板,自然也不会让他打着了。
谢爵爷要打他,他便迅速闪身躲开。边躲边道:“父亲!圣上面前,您怎得如此动手?这孩子并非儿子的,难道您还要逼着儿子认下?虽说子从父命,但儿子也是谢家后人,如此不明不白认了个儿子,岂不是丢了谢家的脸面?以后无颜去见谢家的列祖列宗!”
谢槐钰越说,谢爵爷就越是气。皇帝看了会儿热闹,大约是也觉得这样不妥。便终于开口说道:“谢铮,朕的御书房内,你这是成何体统,还不快快住手。”
谢爵爷不得已,才退开几步,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谢槐钰,生怕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又说些什么败坏了他的名声。
把谢爵爷稳定下来,皇帝才咳嗽两声,郑重问道:“谢家大郎,你刚才说这哥儿的孩子并非是你的……那你可知孩子父亲是谁?又可有证据?此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陛下,这孩子生母在此,这孩子父亲是谁,您一问便知。”谢槐钰说道:“置于这孩子的生父……”
谢槐钰顿了顿,故意看了眼谢爵爷,意味深长的道:“人是草民?的继母送来的,草民?不敢过问。”
“你!”谢爵爷涨红了脸,要不是皇帝下了令,他恨不能冲过去把谢槐钰撕了。
皇帝嘴角抽搐几下,看了谢槐钰一眼。
他原先还觉得此子瞧着风淑云朗,是个光明磊落的。此番看来,倒是个蔫儿坏的。
谢家夫人送了人给他不假,但他明明瞧着这人有了身孕,还故意养着,把孩子生出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皇帝年纪虽大,但却并非昏庸之辈,而是个收起爪子的老虎。
早已先了谢爵爷一步,看出谢槐钰的计谋,知道他定不是这孩子的生父。
只是此事闹成这样,京中沸沸扬扬。又有大臣参了谢爵爷个治家不严。
他就算有心,也无法掩盖过去。只能顺着谢槐钰的计谋,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自己作为九五至尊,却落入他人套中,皇帝自是心有不满,只是这不满中倒也有几分激赏。
谢家袭爵三代,到谢铮这已是没什么用的,好在谢槐钰是个精明的。
如此子般的人物袭爵,辅佐大宣朝纲,对赵家的江山才是更为有利的。
想及此处,他便开口问道一旁的林舒语:“那边跪着的哥儿,你来说说。你诞下的这个孩子,生父到底是何人?”
林舒语此时跪的腿都麻了,好容易被皇上点到,看了谢槐钰一眼。咬咬牙,便说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番话:“回禀陛下,贱民林氏,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谢家二少爷谢琪的。”
“你简直是一派胡言!”林舒语此言一出,谢爵爷如五雷轰顶。
他原本觉得谢槐钰诞下私生子,败坏谢家门楣及其可恶。可此时听闻孩子成?了谢琪的,倒觉得还不如是谢槐钰的呢。
谢槐钰与谢琪二子,谢琪样样都是比不过谢槐钰的。
但谢琪肖似与他,身份高贵。他从小就更为关注,自是偏心与他的。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必然是要以正家法,给外人一个交代的。
若孩子是谢琪的,那这处置之人,就要从谢槐钰变成谢琪。
若是把谢琪逐出谢家……谢爵爷一头冷汗。
谢槐钰就是爵位的唯一继承人,那往后他岂不是更为嚣张,还能把自己这个做爹的放在眼中么?
对谢爵爷而言,谢家爵位也并非不能传给谢槐钰,但是他更愿意拿这当?个胡萝卜,吊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让他们为着这爵位听令与他,由他控制。
若是谢槐钰被逐出谢家,谢琪虽要继承爵位,但他毕竟听话,还有母亲捏在自己手中。而谢槐钰生母已故,与自己亲缘又浅,自己已是没什么可以拿捏他的了。
谢爵爷虽说面上不承认林舒语的话,但骨子里实际却已是信了八分。
自己的儿子,他自己了解。
谢琪生性风流,瞧见这貌美小厮,难保不会动色心。
况且这孩子长得与他如此相似!
他又怨恨那娄氏,只觉得她愚不可及。
自己儿子弄出了事情,不赶紧在家处理?了,却把人送去乡下。如今木已成?舟,还闹得沸沸扬扬,不仅害他被人攻歼,便是遮拦也没办法了。
谢槐钰此时,才在一旁微微笑道:“原来如此。那便说的通了,还好不是父亲的孩子,还了父亲一个清白。难怪母亲突然硬要塞人过来,原来是怀了弟弟的孩子,孩儿恭贺父亲。”
他这般说法,不仅没让谢爵爷感到欣慰,更是把他气了个半死。
而皇帝听闻这孩子是谢琪的,也是一皱眉头。
他早就对这谢家二子谢琪有所耳闻,听说时常流连于花街柳巷。此次更是荒唐,不仅弄出了孩子,还差点嫁祸给了自己哥哥。
皇帝一扬手,招来两个宫人说道:“来人啊,去谢家一趟,把谢琪叫来问话!”
宫人赶到谢家的时候,谢琪并不在家中。四处打听一番过后,才知他一早便收了大殿下赵衍的帖子出门,如今怕是在大殿下府上的。
几个宫人又去了大皇子府邸,却还是未能找到人,最后找人打听过后,才在京城的花街里将人找到了。
谢琪被带进皇宫的时候,喝了不少,人还是有些醉的。赵衍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情,又怕谢琪乱说话,给自己惹来是非,便只得跟在他身旁一起去了宫里。
去寻人的宫人将此事回禀给皇帝,果然惹得他勃然大怒。
谢琪作风不正,沉迷花街柳巷是小,可大皇子身为皇家嫡长子,理?应为人典范,竟同这谢琪厮混在一处,实在是让他痛心。
又思及赵衍先前还帮着谢琪说过话,皇上就更是气恨。只觉得这谢琪实在可恶,把自己好好的麟儿都带坏了!
几碗醒酒汤灌下去,谢琪总算是清醒了几分,才被人带入了御书房。
他年纪尚幼,还未有功名,上一次入宫,也不知是几岁的时候了。
这次突然被带入宫内,还要面圣,谢琪难免心里犯怵。
他被带进庄严的御书房,见?到了一脸不虞的皇帝,腿都软了。
“父皇万安——”大殿下赵衍跪在地上,朝自己的父皇行礼。
“陛下万安——”谢琪有样学样,也随着赵衍跪下来,好在是没有失了御前礼仪。
赵衍和谢琪一身酒气。皇帝眉头皱起,狠狠的瞪了赵衍一眼,便指着谢琪撒气道:“谢琪!你行为不端,身为谢家子孙,国之栋梁,白日青天,不好好学习功课,却流连花街柳巷。”
谢琪被皇帝这般一骂,吓得身上的酒醒了三分,连忙满身冷汗,磕头认错。他若是知道皇帝会招他入宫,就算是天上的神仙来叫他他也不敢出去吃花酒啊!
见?谢琪如此,皇帝眯起眼睛说道:“此事先揭过不提。你之前与家中小厮有染,使其育有身孕,又将之送到乡下谢家老宅,诞下一子,可有此事?”
谢琪一怔,抬起头来,却不知这是什么事情。他这时酒醒了大半,才注意到这御书房中,自己的父亲与兄长俱在。
又见?谢槐钰一脸悠然表情,此时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眼中还带着丝嘲讽,便知此事与他有关。
不禁咬牙切齿道:“陛下圣明,此事全为子虚乌有。那孩子乃是草民?哥哥的,陛下切莫听他胡言乱语!”
大皇子见?状,也知皇帝此时叫谢琪过来,原来竟是为了谢槐钰那个私生子的事情。
于是便替谢琪分辨道:“父皇,那孩子是在乡下生下来的。谢琪人在京中,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
“谢槐钰,你又怎么说?”皇帝闻言便又看向他道。
谢槐钰早知他们不可能这般就认下此事,不过他既敢设这样的局,本就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于是便道:“孩子是谁的,口说无凭。但可以验亲,大宣有玲珑草,可用于检验孩子的血亲,只要找到此草一验便可知晓。”
听谢槐钰如此说道,赵衍也是一怔。
他当?然知道大宣有玲珑草可以验亲,但这种草数量稀少,也不是轻易就能找到的。
他不禁又看向谢琪,便见他言之灼灼的道:“谢槐钰,你简直厚颜无耻,明知那玲珑草稀少难找,便敢撒下如此大谎。难道我自己有没有孩子还能弄错不成??求陛下明鉴,这孩子绝不是我的。”
谢琪说的如此肯定,赵衍便也放心了几分,谢琪说的是也。
他自己有没有孩子,难道自己还能不知?
此事多半是那谢槐钰故意拖延,攀污谢琪的。
“谢槐钰,你莫以为玲珑草难寻,便可随意污蔑。我大宣朝内,只要想找,一两颗玲珑草,也不是找不到的。”赵衍威胁说道。
谁知谢槐钰却浑然并未受他威胁,只微微一笑,淡然说道:“玲珑草虽难找,但却是刚好了。前些日子,我刚得知二皇子府上有人送了一棵,不如现在就找他借来一用。也好还草民?一个清白。”
他这话一出口,赵衍心里一个咯噔,便知不好,自己和谢琪怕是入了别人的套了。
皇帝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谢槐钰一番。这谢槐钰,与他二子赵梁交好,此事牵扯赵梁,必是他也在其中有一番手笔。
此时正巧有宫人来报,说二皇子赵梁抱着玲珑草,已在殿外等候多时。
皇帝一抿嘴唇,冷哼一声,这来的到巧,看来自己这个二子,确是个好心计的。
“如此,便让刚才那哥儿把孩子抱来,用玲珑草检验一番吧!”皇帝说道。
刚才孩子哭闹,林舒语便被宫人带着,抱着孩子去偏殿喂养了一番。
此时刚刚把孩子哄好,便被带着过来,同赵梁一道走了进来。
他刚刚踏入殿内,谢琪一看见?他的脸,便是呆了。
他睁大了眼,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这哥儿和他手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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