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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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就是个接盘的，不管阿鸢日后长成如何，是好是坏，是浪荡是贤淑，是跋扈是温婉，陆憬都得照单全收。听到此处，平宁长公主面色稍霁，将木匣递给候在一旁的陆冲，对姜国公道：“希望姜国公一言九鼎。”

姜国公点头：“玉璜为证，臣不敢妄言。”

“姜国公要我带着陆世子一道玩耍？”阿鸢狐疑的看着面容平静却扔下一颗惊天巨雷的平宁长公主。

方才姜国公和平宁长公主密谈过后，出来便要把陆憬带回姜国公府，当时两人脸色均无异常，陆憬依旧不肯走，阿鸢哄了半天才被忍无可忍的姜国公扛着带离公主府。

而后阿鸢便与平宁长公主上了往宫里去的马车，才走没多久，平宁长公主开口便道让她带着陆憬一块儿玩。

平宁长公主点了点头，而后又补了一句：“阿鸢要是不愿意，娘便替你回绝此事。”

阿鸢眯着眼看她：“娘答应了？”

平宁长公主应是，半响又摇头：“你要不愿意可以回绝。”

答应了才奇怪，阿鸢这个做女儿的，怎么会不知道平宁长公主有多厌烦陆憬，若无益处，必然不会同意她和陆憬玩到一块儿去。

平宁长公主虽是一介女流，到底是皇室中人，向来无利不起早，与陆家相交若无益处，平宁长公主必然不会把阿鸢赔进去。

也不知姜国公与平宁长公主之间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阿鸢？”许久没得阿鸢的应答，平宁长公主正疑惑的看着她。

阿鸢笑得眉眼弯弯，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陆世子很乖，只要娘不拦着他，他时常过来玩也成。”

不管平宁长公主与姜国公是否达成了什么交易，对阿鸢来说，尝试着接触陆家人并无坏处，毕竟自重生到现在，凡是和陆家有接触的人和事，都变得不太一样了，兴许陆憬便是转折点也不一定呢？

平宁长公主摸了摸女儿的头，并没有多言，想起那一枚玉璜，脸色有几分沉郁。

公主府的车架从宫门直入，直到太后住的寿康宫外才堪堪停下。

守在门口的蓝衣内侍早已经等候多时，远远瞧见平宁长公主的车架来，便忙不迭的进殿通报去了。

殿内，皇后已经领着各宫妃嫔给太后请过安，这会儿正凑在一块儿陪太后说着话。

底下的燕贵妃正说着不知打哪儿听来的笑话，上首的太后百无聊赖的托腮听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等听到内侍通禀，平宁长公主及纯福郡主到时，面露喜色，忙让人请她们进来，全然忘记了正说话到一半的燕贵妃。

皇后瞥了一眼面色阴郁的燕贵妃，眼中的蔑意藏得极好，转头对太后说：“听说上回落水之后，纯福回去还大病了一场，今儿能进宫怕是已经大好了吧？”

燕贵妃呼吸一窒，这皇后典型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燕贵妃虽然娘家姓燕，却是姜国公夫人柳氏的远房表妹，当年能进宫选秀还是沾了姜国公的光。

而纯福郡主落水，正巧是因为陆憬，就连姜国公这几日在朝中，都被嘉康帝变着法子挑刺，更别说后宫里的燕贵妃。

她已经极尽低调，尽量不在宫中显眼，偏偏忘了恨不得对她欲除之而后快的皇后。

果不其然，皇后话音刚落，太后锐利的眼刀随即而至，嫌恶的剜了燕贵妃一眼：“得亏阿鸢平安无事，若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害她至此的人也不必活着了。”

太后话中的深意已经明了，倘若阿鸢有半分不妥，不但陆憬要付出代价，依靠陆广德爬至如今地位的燕贵妃也讨不到好。

燕贵妃低眉顺眼的垂下头，避过众人的视线，伸手推了一把坐在自己身边的粉裙女童。

她正垂眸吃着糕点，这一推让她身形微微一顿，随后将吃剩的点心放在一旁，仰起小脸朝太后笑道：“纯福表妹有皇祖母福泽庇佑，这等小病小灾自然半点不会沾身的。”

这粉裙女童正是燕贵妃所出的九公主，比阿鸢大两岁，生性娴静，颇得嘉康帝宠爱，相貌上各取嘉康帝及燕贵妃之所长，才八岁的年纪便隐约可见未来的倾城之姿。

到底是自己的孙女，在她面前又向来乖巧，太后便是再厌烦燕贵妃，也会给九公主几分面子，听她说话便笑了笑，正要说什么时，便见平宁长公主领着阿鸢缓步走了进来。

一瞧见笑盈盈的阿鸢，太后彻底把九公主忘在了脑后，不顾阿鸢还未行礼，就迫不及待的朝她频频招手，一叠声的喊她：“阿鸢不必多礼，快到皇祖母这儿来！”

话虽如此，阿鸢还是规规矩矩的朝太后和皇后屈膝行了个礼，又向几个妃嫔颔首示意，最后才提着裙摆像个小蝴蝶一般扑进太后的怀里。

九公主看着那依偎在一块儿的祖孙俩，唇边的笑意渐渐淡去，不顾燕贵妃在后死命拧着自己腰侧的嫩肉，捡起吃剩的点心往口里送，垂眸之际，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