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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金鱼头也没抬,“不用。”

一听,众人暗自松口气。

只有画画楼面色有点犹豫,让人帮人不给人工实属占人便宜,的确不太好。

看出她心思,老四手指翻飞中抽空抬了眼看她,“没事,信得过的熟人。”

“……”好吧,观里如今的确一贫如洗,实在拿不出香火钱付报酬,不过可以在别处回报?

她开始想着要怎么回报人家的打算。

在等候挖土机到来的时间里,众师兄弟纷纷散了。

顾听风伤得不清,苍白着脸先回去休息了。

老二是个永远睡不饱的人,这会儿也不见了踪影。

叶凌搂着画画楼一顿揉搓卡了波豆腐后,依依不舍先回道观,他要将今天的一些照片给处理得玄幻又神秘,准备发给那两名香客。

好歹是他给小画画招来的香客,这做道除邪还险些要了她性命,收个香火钱还是应该的。

至于打了个电话喊人的钱金鱼,闷着头第一个先溜的。他打工时间到了,匆匆忙忙交待一声就骑着他那辆破旧的老自行车下了山,那模样一点都不像传说身家过亿的富二代。

这些人不请自来地将她解救于危难之中,然后又干净利落地离开,不讨赏,不责骂,不追问她小小一孩子怎的就有胆跑去做道除邪,甚至好像都不好奇为什么在她身边就能看见邪物这种骇人听闻的事。

也许,他们知道画画楼不擅于……或许,不是那么喜欢面对他们。于是识趣地尽量少打扰到她,除了见上一面忍不住非要动手动脚的叶凌会有点肢体接触,几人的相处都十分的克制。

不疏离,却也不亲近。但只要她遇到危险,就绝不会坐视不理。

仿佛在一点一点融化她的戒备与排斥。

在等候的期间,画画楼也回了道观一趟,费力地搬来了小四方桌子,在上面像模像样摆了不少东西,为了‘做场’做着准备。

‘做场’,与做法事很相似。

这会儿‘做场’上只剩下白一竺立于一边。

身为大师兄,白一竺为人严谨还有一丝古板,但从他那程亮的脑袋上可以看得出,也许并不那么食古不化,至少身为一玄门弟子却弄了个和尚头,这很……时尚。

画画楼觉得,一门里全是怪咖,最怪的还是这位大师兄。

白一竺的目光从那摆弄着桌面‘做场’而准备的小住持身上,最后移视到了那光溜溜的小手臂上。

那袖口是撕裂的痕迹,他留意了好几回,都未发现那白嫩的小手臂上有伤,甚至连极细微的小口子也没有。

稍稍放心的同时,又留了疑惑。

于是,他问,“袖口怎么破了?”

正低头认真摆弄着‘做场’准备的小家伙一愣,侧抬首看了过来,神情有些茫然。

“啊?哦。”她的视线有一丝躲闪,又若无其事地移了回去,“猰貐追着跑时不知被哪根荆棘枝给扯掉了。”

她应得自然,手上的动作也无凝顿,看起来就是那么一回事。

白一竺没有收回目光,语气也没有什么变化,“这样。”后就不再问了。

她不想说,他就不再追问。

见大师兄不再追问,单袖下的不自觉握紧的小手,缓缓地松开了。

画画楼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朝白一竺开口,“那,我开始了,劳烦大师兄替我护场。”

做场也是有潜在的危险的。

得到对方点首后,她在小桌子面前的蒲团上盘腿而坐,大眼闭着,小嘴念念有词。

消弭一切罪恶,往生飞渡。

观中几人都会‘做场’,尤其是白一竺。他是得到掌门师父真传的首要一人,懂得比其他师弟要多得多。

他看着这个小孩虽然生疏却做得极为认真,其身周围缓缓升腾而起的‘净灵’逐渐扩散,一点一点方圆净化,这样的功力修为,几乎可与师父相提并论,可见道法之深。

才短短三年,普通人不可能修炼到她这中境界,他明白,这亦与命数有关。

想到一个月前的那一晚,师父殷殷嘱咐,言犹在耳。他的目光就变得幽深似深潭。

那一晚的北望山如墨一样,格外的黑……

“师兄?大师兄……”

稚嫩的声音打断了白一竺飘远的思绪,猛然回神,恰与那仰起的视线对上,这是一双清澈得几乎纯白的眼眸,里面澄清洁白,仿佛永远不会有灰暗。

这种纯粹不夹一丝别的东西,他生平头一回所见。一直不明白师父为何会选这样一个五岁小孩当住持,也努力不去想。

这一刻,有一瞬间他觉得有些明白了。

但,也并不是那么明白。

接触到他的线视,画画楼一边收拾一边说,“做场完成了。”她说,又有些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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