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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草听了,真就蹲在林乐曦脚边说了起来:“要说这种花草啊,最是麻烦!要挑适宜季节的花种,挑甚花种,去何处买。哪处的哪类花好又便宜、好养活。如何与花匠打交道,讲价,做长久生意,便是花木从外头过来的移植法子、护养法子都有说头!这里头大有门道哩!”林乐曦见她说的起劲儿,也不好打搅她。让菖蒲给她搬了个杌子过来让她坐下说,薄荷便自觉的接了她手上的活计,端了另一盆热水过来侍候林乐曦泡脚:“小姐劳累了一日,泡泡脚,散了罚意,才好入睡。”
艾草听见了,见自己的事儿薄荷已然替她做好了,颇有些赧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林乐曦见了,摆手笑道:“怎的不说了,我正听的好奇呢。”
“奴一时忘情,叫小姐笑话了。”艾草连忙起身告罪。
林乐曦却是不在意,拉着她坐下:“后头如何?里头还有那些门道?你照实说就是,紧张什么。我又不会罚你。”
艾草见林乐曦真没有怪罪她的意思,才告罪坐下接着说:“那奴便造次了。”而后又开始说了起来,从每个花种的不同习性到后面的适宜泥土,拉拉杂杂说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堪堪停下来。
脚盆里的水早凉了,林乐曦拭净了窝进熏暖的被窝里,笑道:“听你这番话倒是叫我想起了窗前的那几株花,这夏日尚未到呢竟有些蔫了。等过些日子喊她过来瞧瞧,许是能瞧出些门道来。”
今夜值守的是菖蒲,看了眼钟漏,劝道:“哎呦我的小姐啊,都这时辰了,还不快好生躺着!当心明儿误了时辰起不来床,让老夫人笑话。”
林乐曦惊觉,连忙躺下:“竟然这时候了,是得快些睡了。艾草,你过几日记得让丹草过来瞧瞧那花儿。”
艾草点头应诺。等主屋吹了灯,艾草才回了自己的屋子。薄荷瞧见她,轻斥道:“你今儿是怎么回事儿?!说丹草的事儿也就罢了,怎的还说起那不想干的来了,引的小姐这时候才睡。明儿要是起晚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话虽是斥责,可语气一点儿也听不出是斥责来,反而像是大姐姐在教导自家的小妹妹一般。艾草知道薄荷是为她好,点头道:“姐姐的话我放心里了,往后再也不敢如此了。我也只是觉着丹草好生冤枉罢了,不为别的。”
薄荷叹了口气:“马婆婆能在老夫人面前有体面,自然也是有她的本事。可老夫人瞧不上丹草也是事实,不然谁会拒绝自己人的女儿来自己院子做二等女使。”
“姐姐这话说的倒也在理。只是,老夫人为何?”艾草不明白。
薄荷轻笑一声,道:“你们不明白的,我也不定明白。毋需担心,既然小姐有了决断,那自然有小姐的考量,咱们跟着做就是了。总不会出错的。”
艾草仔细一想,觉着有理。答应了一声,翻个身,睡去了。
薄荷听着隔壁铺子上均匀的呼吸,无声的笑了。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啊~
次日一早,林如海穿好了衣裳,早早地便来百顺堂请安:“儿子给母亲问安,请母亲大安。”
“你今日来的这般早!”林姚氏看着眼前已然穿戴好的林如海,惊讶了一回。
林如海不好意思地笑笑:“因着心里有事儿,夜里睡不安稳。本想着昨日就该来找母亲解惑的,只是不巧的很,母亲已然用了药安睡了。不好打搅,便回去了。可,母亲是知道儿子的。心里存着事儿,怎么着都是不踏实的。”
林姚氏听了,笑着点点头:“你的性子总也不改,昨夜不踏实,来带着你媳妇也不安稳罢。”
林如海心事被戳中了,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昨夜的确是没睡好。他翻来覆去总也没睡意,硬是将本以睡着的贾敏给吵醒了。贾敏看着一脸苦大仇深的丈夫,眉头一皱,嘴巴一瘪,嘤嘤了一句。因着实在是困倦,迷迷糊糊的也不曾说清楚。林如海听着费劲,索性凑过去听。呼出的热气喷在林如海耳边,挠的心痒痒。转头看去,睡得正香的贾敏枕在晒干的芍药花药枕上,脸上带着些许红晕。
林如海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正是大好的年纪。贾敏生的又娇俏,夜色朦胧,一时迷了眼睛,胡闹了半夜,叫了两遍水。贾敏如今累的还没歇过来,躺着补觉呢。
林姚氏不知其中缘故,只当他不好意思了,笑着道:“你又碰见何事了?这般难受。”
“母亲也知道,儿子彻查了全府下人,发落了不少人。”林如海听见林姚氏提起了正事,脸色渐渐都恢复了过来。
林姚氏心里明白,可就是不明说:“因此,你来找我这个老婆子搬救兵了。”
“是,也不是。”林如海吞吞吐吐的,说不个所以然来。
林姚氏见状,还有甚不明白的。他心里定然有了主意,只是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罢了,每回碰上内院那点子事情,你总也说不明道不明。我实是不知道到底这有很难,让你这个堂堂七尺男儿这般为难。说罢,这回想跟我讨那个了?”
林姚氏口中的“讨”,自然不是纳妾那般看中的“讨”。是林如海需要这个人来帮他处理内宅那些他想处理却碍于情面不好插手不敢插手是事情。有些时候,林姚氏像是戏里的丑角,扮演着讨人嫌的角色。可那是她的亲儿子,林姚氏知道自己不过就是挨日子罢了,能多活一日便算多一日。倒也不在意这些虚名。
林如海还是不好开口,只是眼睛盯着一处看。林姚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是指挥着女使丫鬟们摆早膳的林乐曦。诧异道:“你怎么好好的,要曦儿这个半大的女娃娃了?!”
“母亲明鉴。”林如海苦笑道,“若是旁的,儿子自然用不着乐曦。可,儿子实在是不放心,想着百顺堂那些不妥当的下人俱是乐曦安排的,且料理的如此妥当。定然是个让人安心的好孩子,这才大着胆子,来找母亲求情。”
林姚氏看着那边稳重的林乐曦,又看了眼林如海,心里不觉叹息。抬手摆了摆,谷雨会意,自觉地往后退几步。正巧挡在林乐曦和林姚氏还有林如海这边唯一的通路。那边要是有甚事找来都得经她通报。这边有何事吩咐她一眼便能看到。
“可是贾敏身边那些丫鬟婆子有了甚不妥当的地方,你不好明言。这才来找的乐曦。”
林如海听见了,对林姚氏佩服的五体投地:“还是母亲明白儿子的苦。敏敏身边的人带着荣国公府的习性,不是三两日或是三五年能改的。黛玉身边的那位乳母便不好,身边的下人亦是不妥。可如今要是贸然找人上来接着,儿子一时也无甚好人选。林显家的事母亲身边受信任的,她荐上来的人敏敏多半都是不用的。儿子这是没法子了!”
林姚氏听明白了,贾敏哪是不安心林显家的,是不安心她呢!“这是你自己讨回来的恩典,是好是坏都得你己受着。林显家的人她既然不用,那乐曦过去也是一样无用的。你来我这里,不过是白跑一趟,白费一番口舌罢了。眼巴巴儿地特意跑来一趟下午允了,她反倒不乐意了。这样讨人嫌的事儿我做的过多了。如今我这身子骨也是挨不了多少日子了,何苦叫人来咒我。”
林如海大惊,连忙起身跪下,口称不敢。守着的谷雨不明所以,却不得林姚氏授意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难受的看着。
林姚氏冷哼一声:“我这把老骨头了,从前为着乐曦,做了不少讨人嫌的事儿。如今她能独当一面了,我也安心了。莫说这事儿原本就该太太她自己来担当,那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难不成还会害了她不成?!你今日多此一举的过来请我的示下,说出去叫人觉着我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婆子临死了还要往孙辈儿媳妇那里插上一手。让人知道了,还不定说我林家没规矩呢!”
林姚氏想着将来林乐曦是要在贾敏手下讨生活的,虽然自己会为她留足后路,叫她后半生衣食无忧,可那终生不还是要落在人家手里。
此时的林姚氏不知后事如何,只是想着黛玉是贾敏的头生女儿,必然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当天上的星星月亮一般重视的。她若是此时插手黛玉房中丫鬟之事,只怕是要叫人心里不舒服的。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再结实的堤坝也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白蚁洞而毁于一旦。也许她今日的这番插手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原本就积怨已久的婆媳矛盾转化到孩子身上。这是得不偿失。虽然她如今病的厉害,可越是到这种危机生死关头,她的脑子便格外清晰。林姚氏心里飞快的盘算着利益得失。
林如海再料不到自己母亲会是这样一个反应,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儿子儿子,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着母亲这般厉害,教养出来的孩子定然也不会太差。只瞧乐曦素日里的为人处世,便知道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家门之治,重在子孙,根在家室。”林姚氏说了这一句,便不想再听他啰嗦,疲倦地挥挥手:“我劳了半日的神,乏的很,想歇歇。你去上衙罢,这些日子都不必来我这里问安侍候了。”
“母亲!”
林如海还想说些什么,谷雨却已然上前了:“老夫人养养神,小姐那边很快边好了。”
林姚氏点点头,合上眼,脑子昏昏沉沉,疼的厉害。不敢再多想,只养神,竟有些昏昏欲睡了。
林如海见林姚氏安静地躺着了,也知道自己今日这番话有些操之过急了。他母亲身子骨不好,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岂不是一辈子悔恨。因此,不敢再多言。行了礼便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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