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婚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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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很是果断利落，将自己祖母留给自己的东西归置归置，喊来自己的心腹与贾玖：“我也知道你们在愁什么，琏儿到底也是我儿子，总不能娶媳妇了，拿得出手的聘礼也要外家帮衬那我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这是我祖母留给我的东西，这些年陆陆续续用的花的给的，也就只剩这么些了。你们太太那性子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也不放心交给她，我自个儿也不懂这些。所以还是你们自己动手看着办吧。

里头的东西归置出来，造册之后给阿玖看一回，点头了便送去张家。让张家几位夫人帮着看看，这聘礼到底还是要女人家来看的妥当。我也不懂那些个，给琏儿之后余下的就给阿玖做嫁妆罢。横竖留在我手里也留不住，还不如给你们兄妹两个为好。”

“老爷思虑的很是。”底下人恭维了一句，便开始登记造册，开始梳理东西了，只是动静被刻意瞒下了，故此外头人都不知道，还只等着看贾琏聘礼寒酸的笑话。

册子被赵妈妈亲自送到宋楚茹手里时，唬了一跳：“这是甚？难道你家老太太还愿意从公中给琏儿出聘礼不成？！我之前可看着她满心满眼的不满。”

“自然不是老太太的，是老爷的祖母留给老爷的体己东西。当初太夫人与老太太关系不甚好，老爷是在太夫人跟前大的，自然有些偏心。体己东西留了大半给老爷，这回是琏二爷的大好日子，如何能叫着未来的岳家看扁了。因此老爷叫将东西归置归置梳理出了这么一份册子，让舅太太们帮着掌眼。这里头给二爷的聘礼余下的便俱是姑娘往后的嫁妆，府里怕是难了。”赵妈妈一五一十的将实情道出。

宋楚茹看着这厚厚的一本册子，笑道：“还算他有良心，知道为自己的孩子打算。也罢，既然是你家老爷诚心相托，我自然也不会让自己的几个外甥吃亏。这桩差事我们张家揽下了。”

我们张家，便不止张远一房，还包括张逍和张迟以及远在山东的两位老人家，一家子会将两个外甥的婚事办的是风风光光、体体面面。

听了这话，赵妈妈算是彻底安心了。

宋楚茹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正巧过几年几房里的男孩子也是一样要说婚事，这回便当是练手了。三房当家主母常聚在一处讨论，把几个男人看的是哭笑不得。

过了一月，单子已然出了。这回还是由赵妈妈经手送到荣国府贾玖的手上。贾玖再捧着去荣禧堂：“这是哥哥的聘礼单子，请老太太过目。”

鸳鸯下来接手递到贾母手里：“请老太太过目。”

这！贾母大惊，这东西，可都是好物件！“我记得那宝石镶嵌的葡萄盆景可是老物件了，你家老爷从何处来的？”

“这是父亲让拟的单子，三位舅姆掌眼过的，说是妥当了的，阿玖这才拿过来给老太太过目的。哥哥算是府里继承宗铫的，这些东西当是不逾矩的。”贾玖拿贾琏是家里继承宗铫的事情来说，这便是不想让贾母多话的意思了。

贾珠便是如今府里的大爷，那也是二房的大爷，大房的大爷贾瑚已然是夭折了，可作为同样是嫡出的贾琏，便算是大房的嫡长子了。在宗族礼法上来说便是贾琏将来是荣国府当家做主的主人。还轮不到贾珠呢。

这话说的在一边的王夫人气的差点跳起来破口大骂，只是这么多年的修养让她再做不出这般的举动来了。狠命的拨动着手里的檀香木佛珠手串，念着《心经》压抑心底的怒火。而邢夫人却是高兴的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若不是身边有人拉着她，她真想起来对着王夫人的面大笑上她三声。如今只好端起茶盏掩饰忍不住上翘的嘴角，不想叫人看见。

贾玖看着这屋子里神色各异的人，眼帘微垂，可眼底的笑意却是真实的。

鸳鸯瞧着事态不对，连忙将礼单还回去，退立一边不再多话，不敢多话。

贾玖摇着手里的扇子，微微笑道：“哥哥托我来问问，不知这下聘的老太太或是二太太可要派人出来？”

“你父亲不是本事大的很嘛，连那样的老物件也一样拿的出手的，这样的下聘他当是一样能的。我们这些老人家就不掺和了。”贾母耷拉着眼皮，爱答不理的说话。这件事情她打定主意不愿再掺和了，免得再知道些什么，怕是要直接卧床去了。

很好！贾玖要的就是这个答案，看着那边有些坐立不安的王夫人。心底满意的笑了，出了荣禧堂对着东隅道：“去外院书房、哥哥处还有张家各自去传话，哥哥下聘一事全权由咱们自己接手。”

东隅笑着答应去了。桑榆接过东隅的位置上前扶着：“下聘算是咱们赢了，可是大婚呢？若是二太太坚持不肯让出正堂，可待如何？”

“若是如此，那咱们可就有的好说了。”贾玖显然对此有所防备，“叫人盯住了，一旦有动静，咱们可就能动手了。”

桑榆担忧的问道：“姑娘，咱们如此作为，真能奏效吗”

“为何不能？”贾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既然他们打着那般不光彩的主意，叫人拿着尾巴狠狠踩上一脚又如何？为何他们能算计别人，咱们便不能算计他们？！天下哪有这般道理。二房的人是贾府的子孙，难道咱们大房就不是了不成？笑话！这话要是传出去，我倒是要看看大理寺与礼部那边的人会不会叫二老爷直接断了仕途！天家便是再对勋爵不满，也不见得喜欢臣子觊觎兄长的位置。”

这话说对了，张逍这几年在礼部除了公务也在留心贾政的一举一动，家里弹劾的折子存了一本又一本。只要贾母敢对贾琏或是贾玖有任何一点不对，他便立时上折子上去弹劾，不弹的贾政丢官誓不罢休。

因为庄家姑娘还在路上，尚未到京都，聘礼是直接送去了京都庄家的宅院里，由张家的人还有几家天昊帝不算太反感的人家跟了一路，吹吹打打送过去。庄家家主当着众人的面收了聘礼，算是走完了三书六礼其中的一环，将两家的婚事坐定。天昊帝知道了，还特地赏赐了张家，算是认可这举动了。

扬州林家，维桑院里的消息向来灵通。那边聘礼刚到，消息就过来了。林乐曦看着面前坐着的小姑娘，微微一笑：“果真是妙缘师太要你过来说话吗？”

妙玉点点头：“师傅说我尘缘未了，灾祸已免，往后归家也再无大难，故此放我回来。只是要我过来与大小姐说一声，之前与大小姐约定的时候，到了。”

“师太还真是料事如神，时机算的甚好。固也正要去秋闱了，我原也打算着要带着几个妹妹们上京都去。”林乐曦看着另一边坐着的黛玉，笑道，“乐晴知道你今日来很是高兴，在厢房里摆了一桌席面，要与你叙旧。不知妙玉姑娘可能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