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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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引着林毅家的去了之前就安排好的住处：“姑娘对老夫人很是在意，这回失控也是情有可原，还望毅大娘莫要放在心上。等姑娘转圜回来便好了。”

“这我如何能不理解，若是换了我，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呢。姑娘忍的辛苦，这我都看在眼里，只是如今不能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老夫人忍了许多年了，姑娘也能因为这一时之快而打乱了全盘的计划。”林毅家的也有些可惜，若是能，她是第一个冲出去的。可惜不能。

蒹葭笑着点头：“四位姐姐要安置姑娘，让我过来看看可还需要我做些甚？若是毅大娘还有要说要做的，只管与我说，我帮大娘安排去。”

“要说这帮忙，我这真还有。”林毅家的经她一说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话没有说完，就因为敬德县一事给绕过去了，“一件呢，是舒姨娘。铁杵寺那边报上来，舒姨娘最后还是没有熬过去，没了。”

蒹葭点头：“我知道了，会告诉姑娘的。另外呢？”

“另外啊，是这样的……”

林乐曦受伤的手仔细的包扎了，艾草看着那上面的鲜红色，心里不是滋味。低声与菖蒲道：“那些个挨千刀的迟早要受天谴，下了十八层地狱也不得超生!”

菖蒲难得见艾草这般大的恶意：“你也被气到了，嘴巴也没饶了人。”

“那些个恶人难道不值得受这样的惩罚吗？!”艾草气不过，“就是看不得别人家好，非得闹的人家家破人亡才肯罢休。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菖蒲笑着摇头：“你啊，还是那么单纯率真。姑娘如今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你可万不能再刺激她了。”

“我知道的。”艾草垂眸，她如何不知道，“我去给姑娘向叶娘子告假去。”

菖蒲点头，关雎跟着就进来了：“这是给姑娘热的青梅酒，喝上一口，暖一暖身子罢。知道这样的噩耗，难免心寒。”

“你有心了。”菖蒲点头接过，“姑娘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是不好受。今夜的晚膳你瞧着办罢。”

“诺。哎菖蒲姐姐，”关雎唤住要走的菖蒲，“不知我们能做些甚？看着姑娘难受，我们也不好过。想做些事情来让姑娘好过些。”

闻言，菖蒲淡淡一笑：“你们的心姑娘都知道的，只是姑娘如今需要的是自己想明白，连薄荷姐姐也劝慰不了，何况我们呢。管束好维桑院便是为姑娘分忧了。”

“好。”

林乐曦心里装着事，晚膳一口也不曾动，简单梳洗了一番和衣而卧了。听着外面时不时吹过的风，睁眼到天明。

“姑娘，您的眼睛!”过来服侍的乐姑姑看见那肿的核桃般大的眼睛，唬了一大跳，“快，快！去要煮熟的鸡蛋来，给姑娘敷眼睛。”

蓼莪看了一眼，立刻领命下去了。

“姑娘您这是何苦呢。”乐姑姑心疼道。

林乐曦喑哑着嗓子：“我只是难过，却无处发散，只能折磨自个儿。”

“姑娘你!”乐姑姑没想着林乐曦居然连嗓子都哑了，这下才是真的担忧了。之前林姚氏和曲文君走的时候也没见她这般，今日居然如此，可见是真伤着了。

林乐曦苦笑着摇摇头：“没事了，等过几日火气下去了，嗓子自然就好了。就是这几日怕是要费不少鸡蛋了。”

“姑娘，都这关头了您怎么还说笑呢!”乐姑姑轻斥一句，心却有些放下了。至少能说笑，那便说明已经好多了。

蒹葭在茶房煮茶呢，朱泥小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预示着水开了。看着进来的艾草：“姐姐，姑娘可有好些？”

“能用些粥米了，只是大夫说了，忧思太过，损身啊——”这是维桑院全体上下有一桩担忧的事，林乐曦身上背负的太多，一直不得开怀，这样下去如何了得。

蒹葭无奈摇头：“姑娘心思重，甚少愿意交托心事。这可如何是好？”

艾草摇头：“我也不知。”

林乐曦的消息第二日一早就让陈耿家的带到了荣国府。黛玉晨妆刚好，陈耿家的便寻过来了：“陈嫂子？府里有事？可是阿姐!”

陈耿家的怕叫荣府之人将话听了去，上前附耳道：“大姑娘不大好。”

“什么？!”黛玉转头看去，“你确定？”

陈耿家的点头：“林毅家的来了，大姑娘话也没问完。”

这话一出，黛玉便明白了，不是扬州出事就是相关的叫她阿姐把话套出来，不好才会如此。

“我知道了。”黛玉以最快的速度稳定心神，带上耳环，起身吩咐人，“蔓渠，去将暖暖喊起来，葶苎，收拾东西，咱们回去见阿姐。”

“诺。”

黛玉速度甚快，不过一时半刻便俱以料理妥当，带着一直揉眼睛的暖暖去向贾母辞行：“知道匆忙，还请外祖母勿怪。”

“到底出了何事，这般来去匆匆？”贾母看着外边那候着的，一个个脸色俱都凝重，看着确是不好。

黛玉自然不会据实相告，换了一套说辞：“扬州来人，阿姐旁的也没说甚。只是来者气色不好，我瞧着想是母亲处有事，不好耽搁只能来向外祖母辞行。旁的姊妹来不及道明原委，外祖母记得替我圆上一圆，等回头我送了好东西来与她们赔罪。”

贾母微微笑：“这又是甚大事，也值得你费这样的神思。放心，外祖母定然替你将话说圆了。只是好东西却别忘了我一份，还要大大的一份。”

“哪里能忘了外祖母的这一份。定然不会叫您失望的。”黛玉应承了一句，起身就出去了。

在她出去之后，原本笑着的贾母脸一下子便垮了下来：“鸳鸯，去问问是天家那边又出了甚事还是扬州那边又有变故？”

“诺。”

马车一路快马加鞭，半盏茶的功夫也不用便已经到了府门口。黛玉急急忙忙去往维桑院，却见到林乐曦一身云风暗花缎窄褃袄，底下是四合如意云凤织锦缎面裙子。头发用一根金嵌翠花碧玺佛手簪绾起，连耳环也不见带，一身的素净，素净的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