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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李初为什么要怕,都到这一步了,她有什么好怕,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她就去做,才不管那么多。

她想震慑天下之心不假,她想让吐蕃以后闻大唐而色变同样不假,薛仁贵是员猛将,她想让他起复自然亦是出自真心。

李治得李初此话笑了起来,“好,就得不怕,有什么好怕,这天下的东西是我给你的,你都只管收下,谁也不敢对你不敬不恭。”

李初朝了李治道:“父亲,我都记下了。”

怕个什么,什么都不怕,她爹是李治,大唐的皇帝,她娘是大唐的皇后,就算将来成为女皇帝,那都是将来的事。

她若是有本事,又一心对他们好,她怕个什么。

“快去拟旨,会拟的吧?”李治喜欢听到李初爽朗的回应声,只是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

李初确实都会,就算她想不会,李治都让人专门教过,她想学不会,装得不像样!

“会!”事已至此,装是没有用的,李治并不想让她装,那就,上吧!

李初走到案前,德福赶紧的给李初磨墨,更连笔都给李初拿好,只待李初上手。

执笔挥洒,李初笔下萧洒,并无半分的迟疑,李治行来立在她的身边,待看见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微微地笑了。

武媚娘何尝不是走了过来,一眼看过李初拟下的旨意,大意先夸赞薛仁贵,数起薛仁贵的功劳,随后提起今日吐蕃欺身到他们的头上,得寸进尺,绝对不能放纵,着薛仁贵听从李初的安排震慑吐蕃,要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叫吐蕃明白一个道理,大唐虽然同吐蕃一战败了,并不代表大唐怕了他们吐蕃,吐蕃敢到长安闹事,敢把大唐上下都视为战败而可辱之国,是可忍孰不可忍。

最后写出的激昂,武媚娘瞧过李初一眼,把人的情绪调动起来,一心只想为国洗刷屈辱,把敢欺负他们大唐的人都打回去,李初可以!

李治等李初将笔放下,询问地道:“媚娘,初儿写得如何?”

“甚佳。”可以调动人的情绪,让人一心只为家国而出力,好样的!

“母亲过奖了!”得武媚娘的夸奖李初意思一下装得并没有那么好。

武媚娘看过李初一眼,“好即好,不用谦虚。”

……萧太后适时的同李初@一记,“群主,武后这是跟你学的,直来直往。”

李初回了一句,“挺好的,你不是也喜欢?”

萧太后:“我倒是无所谓,早就习惯了一个个七绕八弯的。”

得,不聊了,李初想着是不是要给李治念一下旨意,李治却道:“如此便盖上玉玺,立刻去传旨吧。”

李初拿起旨意想念一念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亲爹,你没有在开玩笑吧,连听你都不听一下内容是什么竟然就要盖玉玺?

“父亲?”李初唤一声,李治道:“盖吧。德福,将玉玺拿来。”

完全不觉得此举有什么问题的李治再一次吩咐下去,让人都按他说的去办。

德福听话做事,很快地拿了玉玺前来,递到李初的面前,李初都没有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李治,李治最近着实不是一般的放纵,如此很好吗?不好的的啊,她的后背一阵阵寒意直窜。

“盖吧。”在李初都拿不准李治什么想法的时候,武媚娘催促李初,竟然又是一脸的认同,觉得李初就应该听李治的。

玉玺啊,李初是第一次见,更是第一次用。

对于见过传国玉玺的太后们都在感叹,宣太后:“这就是用和氏璧做出来的玉玺,闻名久矣,却是今天才得以见着,不错。”

吕太后:“可惜缺了一个角了。”

萧太后酸溜溜的,“久已闻名,却是第一次见过。”

有什么办法呢,当年她也想得到传国的玉玺,却一直都得不到,能怎么办。

孝庄太后:“还好,没有见过,也不怎么想见。”

这样说来竟然只有吕太后见过真正的传国玉玺,一群人心里那叫一个冒酸水啊!孝庄太后的淡定,难道不是因为就算想要也得不到,只好……

李初听到他们两个的意思都是一样的,竟然就是让李初按他们说的去办,着实是不得不按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从德福的手里接过玉玺,刚准备盖下,李治问道:“玉玺在手,什么感觉?”

要盖下的动作一僵,李初颠了颠手里的玉玺,答道:“有点沉。”

李治笑了,“不错,很沉啊,相较天下江山来显轻了,我儿要记住玉玺在手的感觉,不能也不可以忘记。”

李初的目光看向李治,品了品李治的话记在心上,配合的应道:“是,父亲,我一定记下。”

怎么可能会不记下,她可是一直都在等着,盼着可以将来有一天能够改变一些事。江山天下,对于她来说最重要其实是李治他们这些亲人,李初是希望他们可以一直都安然无恙,一直都平安和乐的。

“盖上吧。”李治满意李初郑重的语气,朝她露出笑意,说着让她盖好,即转过身去,“薛家一门忠烈,你倒是可以趁机讨教一二。”

李初才盖好旨意,又听到李治想让她去同人打架的话,不得不道:“打架其实我不差了。”

“真傻,你父亲是让你去同薛家的人学习兵法。”武媚娘无奈地提醒李初,李初差点把脖子都给扭了。

学习兵法,学习兵法啊?

“怎么,你是不想学还是觉得自己学不好?”李治的心思叫武媚娘道破他也不在意,只是问起李初,她是想还是不想?或是怕自己学不好?

萧太后都兴奋了,“群主学啊,必须得学,学了可以光明正大的用我教你的兵法,多好的事,你得学,一定要学。”

连声的希望李初答应下,李初……难道萧太后傻到弄不懂此时李治说出这些话的深意?

不是弄不懂,而是相较于利,萧太后只希望将来的李初可以有无数的能力应对好每一场的变故。

李初否认地道:“自然不是怕学不好,想学也是想的,只是一直没有人教,没有人教自然就……”

萧太后暗中所教的都不能摆在明面上,兵书李初是看过不少,不过都是纸上谈兵的事,不可以认为自己会了。

“那就去学吧,什么时候学会了薛仁贵一身本事,将来自可无忧。”李治对李初显得寄以厚望,竟然想让李初学好本事,将来对她有利,无忧二字不容易。

李初深深地吸一口气,李治道:“这些本事原该让你哥哥来学的,只是他的身体你清楚,不能劳累,诸事都让东宫的人帮着他做,让旁人做得多,不如让你来。”

当皇帝又当父亲的人亦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想到李初,让李初出头,将诸事该学的,要学的,全都学了吧,她学了,做了,总是比别人做了的强。

李初赶紧的道:“哥哥的身子比起从前好多了,十一娘也说好得多了。”

连声证明李弘的身体有所好转,将来只会越来越好的。

“你这些年也学了医,你清楚的知道你哥哥的身体如何,他的病不能根治,此生都得小心,而他若是操心太过,总会出事。”李治将话挑明,何尝不是因为李十一娘早就将话挑明的告诉,李治想当作没有这回事都不成。

李初自然是知道李弘的身体怎么样,确实无法根治,往后的日子李弘都得让人养着,费心伤神的事不能做,更不能多管闲事。

可是作为一个太子,未来的皇帝,怎么可能不费心伤神,天下的事多少暂且不说,仅仅是满殿的臣子想应付好,哪一个不得费心伤神?

一个身体不好的太子,请参考李治自己,如何的大权旁落还用说吗?

“有些事如果明知不可避免,不如做妥善的安排。初儿,大唐的江山,你有能力,也可以挑起,便要挑起。”李治干脆的将话挑明,末了又朝了武媚娘问,“媚娘以为呢?”

武媚娘眼中闪过精光,“陛下所言甚是,若是有些事不可避免,自该交给同一条船上的人,万不能令大权旁落。”

是的,不能令大权旁落,武媚娘自己是怎么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将来,或许这样的情况并不会消失。

李初被李治和武媚娘注视着,寒意越发浓烈地从脚底窜起来,这夫妻二人是又在弄什么事了吗?

“初儿,去吧。”好像该说的话李治都说完,因而将李初打发了,李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急于离开,赶紧的拿起圣旨道:“孩儿告退。”

走了走,赶紧的走,一刻都不想呆,太可怕了!

等李初跑了,李治有些为难地道:“吓着初儿了吗?”

武媚娘接过话,“陛下都决定了,吓不吓的又如何,弘儿的身子不好,与其让别人帮他,初儿最好。可是陛下心中没有担忧吗?有妾在前?”

李治望向武媚娘,“我更想知道媚娘是用什么样的心对于我想将初儿变成弘儿的帮手。”

武媚娘笑了笑,“初儿挺好的,她定不负陛下所望,也会不负我所望。”

什么样的心吗?不过是认为李初不会危及于她,再多的权,再多的利,最终都可以利于她的,她都能扶持旁人,自然也可以扶持李初。恰好一切都是李治出的面,挑起的,武媚娘满心只有欢喜。

李治轻轻地笑了,并没有再问,只要可以确定武媚娘的心思,旁的都无所谓了。

只是这夫妻二人在彼此的试探,李初出了门那是汗淋如雨,群里的太后们淡定无比,朝李初一个接一个的发出信息。

宣太后:“群主,这是好事,站在李治的立场,相比李贤他们这些儿子要是扶起来对李弘是极大的威胁,扶着你,你是女儿身受了限制,只能躲在李弘的身后为李弘出谋划策,李弘学不的,你要是都学会了,不管是文或是武都可以帮到李弘,上佳。”

吕太后:“至于武后会同意,她没有不同意的理由。你有本事不虚,对于她来说,你握的权越是大,对她越好。因为如果有一天有人因为她是女人的身份攻击你,你就会帮她挡在前面。群主现在的名声极好!”

不说其他,只要看她们各自涨的积分就能赶出来李初得到的声望和民心有多少。

萧太后:“对啊对啊,高宗将自己的权力给了你,给在你的手里可比握在高宗的手里好多了,我们武后是个聪明人,如意算盘一向打得啪啪响亮,群主完全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孝庄太后:“群主用不着害怕,高宗和武后之间不管再怎么争都不会波及你的,如果他们想对你动手,不会等到现在。”

一语中的,将李初心中最深的恐惧道破,李初最是担心的正是此事。

她不想在李治和武媚娘之间选一个,有些事只要不是闹出来,她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对,她是在粉饰太平,但也总比让她选一个,对付一个强吧。

今天李治当着武媚娘的面说明自己做出下的决定,更征询武媚娘的想法,当时的李初就已经怕极。

她不是怕自己有什么事,是怕武媚娘一个不字落下,接下来李治和武媚娘即要撕破脸面,再也不复从前的表面亲近。

好在她最担心最害怕的事并没有发生,至少武媚娘有些事和李治的想法是一样的,或许也是她在用别的方法得到她想要的利。

但只要他们不是真正的撕破脸皮,李初都能松口气,盼望往后都千万别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公主,喝点水吧。”李初看起来累极了,出来后,卫因早就准备水,赶紧给李初递上去,李初接过来,手中的圣旨塞到她手里,拿起水喝了一大口,卫因在旁边显得心疼地道:“公主真辛苦,皇上什么事都让公主去做。”

慈心一眼瞪过去,真是的,背后说李治的不是,卫因是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不想再活了吗?

其实真不算是,卫因不用李初说话已经再一次地抱怨起李治,“明明皇上的臣子不少,偏偏还是什么都让公主去做,公主是每样都要学,每一种都得会,奴在想公主还有什么不会的?”

李初叫卫因无所觉的拍了一记马屁,心下轻松了些,答道:“你想知道啊?”

卫因想了想道:“只是好奇,要是公主愿意告诉我,我肯定乐意。”

“咳咳!”慈心咳嗽一声,有人得意忘形了啊,张口闭口我我我的!

“公主,奴就是一时说错了话,你可得帮帮奴,上回叫慈心姑姑罚奴一回,奴的伤到现在都没好。”卫因的直觉倒是挺准的,一看情况不太对,找上李初,要是李初又不帮她说话,看着吧,慈心一定会将她重罚,重重的罚,她不想,一点都不想受罚了啊!

慈心被卫因当着李初的面告了一记状,犀利的眼睛扫过卫因,那叫一个不善。

“好了!看在今天卫因逗我高兴份上,别同她生气,也别罚她了。”李初确实帮卫因说起好话来,慈心恭敬地应道:“诺!”

李初挥手道:“走吧,我们出城。”

出城去见薛仁贵,好在地方先前李初就问到了,现在直奔城门而去,很快寻到薛仁贵所在。

几间茅屋,门外的荒地都被开荒出来了,更有青芽冒出来,李初来到的时候见到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头戴斗笠的男子在挖着地,一旁有一个妇人正拿着水朝他走去,口中轻声地唤道:“相公,歇会儿吧。”

“好!”正在不断地开荒的人听到声音停下动作,同时注意到李初他们行来的脚步声,一眼看过去,见过李初的人看到李初大吃一惊,“安定公主。”

唤的一声安定公主,李初打起招呼道:“薛将军,薛夫人。”

朝一旁温和的妇人颔首,薛仁贵并无妾侍,只有一位夫人,李初在她觐见武媚娘的时候见过她。

薛夫人福了福身,薛仁贵赶紧的见礼,“公主,公主怎么到这儿了?”

“自然是寻薛将军来的,薛将军不介意请我进去坐下来说吗?”打量他们身后的茅屋,薛仁贵五十来岁的人,在李初的面前显得有些无措,看来李初的到来惊得他不轻啊!连忙地道:“公主请进,公主请进,只是寒舍简陋,请公主勿怪。”

李初不以为然地道:“不怪不怪,为何要怪,薛将军能住的地方,将来不知有多少人趋之若鹜。”

薛仁贵得李初的调笑倒是笑了起来,“公主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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