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有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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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季胜安性格浮躁，不爱念书，私塾还没念完就去地主家当了小工，一做就是几十年，家穷一直也没讨上媳妇，自然也没儿没女，所以对二弟所生的小女儿穗岁格外疼爱。虽是个糙人，心却良善的很。

小姑姑季慧安二十多岁的年纪，在镇里的纺织院当绣娘，本是该说亲的年龄，却也因家穷，找不到合适的良人，那媒婆介绍的不是歪瓜就是裂枣，不是聋子就是瘸子。

全家无奈，她也不愿草草的嫁人，只好暂撇下不提。每日缝缝针线，逗逗小侄女穗岁，日子也清闲得很。

季家虽一贫如洗，内里却团结有爱，是个良善之家。

这次她晕倒，不过是隔壁花家和她同岁的小虎子嫉妒她有人疼爱，每每闯了祸，都有一大群伯伯姑姑母亲祖母的来给她撑腰，心生嫉恨，趁人不注意，将她一把推下了河。

被人捞上岸时，全身已经发冷发硬了。

如今已快入冬，河水虽不深但结了冰，虽不至于丢了命，但旁人乍一看，便也知她半条命都在鬼门关了。

“二嫂子，穗岁醒了吗？”

门外响起一道敲门声，小姑季慧安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像是怕惊醒屋里的人。待等看到小姑娘已悠悠转醒时，方才大喜过望的走进来，蹲在她面前软声哄道：“小穗岁醒啦？头还疼不？赤脚郎中说你落了水，身上还带了寒，需要养几天才好。二嫂，你也别哭了，穗岁这不是醒了嘛？我就知道，咱家穗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肯定没事。”

“幸好没事，我的小穗穗啊，你可不能有事……”苏氏眼角带泪，被这话一提，两行清泪又落了下来。又怕旁人见了会笑话，便硬生生挺起后背，硬装出一副寡母强悍的模样来：“你说的对，穗穗醒了便好，醒了便好。小姑，你先陪穗穗玩会，我，我去给穗穗煎药去。”

说罢，苏氏便揉了揉她头上的小绒发，咬了咬牙，转头大步离开了房间。

刚踏出门，便听见她呜咽的哭声从破碎的纸窗户中传了进来，带着女儿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母亲的自责，叫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床榻上的小姑娘闻声，怔了会，咽了下口水，眨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小姑’季慧安，没说话。

虽然还不太能接受，但她已经完全弄清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