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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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义禁府的牢狱,?经去过很多次，不过多数是为了?查探消息。真真正正被这样隆重地押着去，而且去得还是天牢,这可是头一回。开天辟地的第一次，云不无自嘲得想着。

一路上押送自己的人都还算客气,毕竟以前也都多少打过些交道，有几个?小的甚至是以前来请教过剑术的,曾经也用着亮晶晶地崇拜的眼神看?过自己,可是如今却多数低着头，当看?过去时,那些以前还略熟悉的人也都装作?跟旁人说话,扭过头去。

被说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没被当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也就?不错了?。云剑安慰着自己。

谁知并不是没人来把自己当做老鼠打,而是时候未到。

当押送的队伍走?到东市附近，人突然?一下子都冒了?出?来,熙熙攘攘地推搡着,竟然?都是一副要看?看?这个?连自己恩师都能够害死的大奸大恶之人的摸样。更有甚者直接自带了?“武器”，鸡蛋、菜叶子竟然?也丢了?过来。云很是感概在这种时候自己竟然?还能想到,这些东西要是做汤,该够那些灾民喝多久的。云感叹自己怎么?在这个?朝鲜王朝越活越圣母了?,难道是受了?太多许炎的影响？

这边刚想着呢,那边就?来了?。忿忿不平的成均馆儒生让开了?路，中间走?来的人即是许炎。许炎冲到云的面前,揪住了?云的衣襟，用一种愤怒却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云，一出?口就?质问着：“快说，这些不是你做的……快说,父亲的死与你无关，你说啊！你说啊！”

云看?着这样子发疯的许炎，却半晌说不出?话来。这话问的，可真是不好回答啊。

许炎看?着云半天都无言语，于是更加得不可置信：“竟然?是你！居然?……是你！”

盛怒中的许炎突然?出?手就?是一拳。云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嗡得一声，半晌才?缓过来。等到清醒回来，就?觉得鼻子痒痒的，竟然?被打出?了?血。

押送的武士怕要担事，可是一边是曾经主上殿下身边最受宠的云剑大人，另一边是仪宾大人，拦也是不敢拦，劝也是不敢劝。

云看?了?看?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正头疼的武士，就?着递过来的脏兮兮的布蹭了?蹭脸，没有再理会暴怒中的许炎，笑了?笑说：“既然?是押送，那还是继续上路的好。”说着不理会直立在那里的许炎，带着后?面押送的武士继续走?向义禁府。看?那摸样，不见半点狼狈，就?像是他只是带着一群禁军替主上巡视东市而?。

其?实，他只是在故作?坚强罢了?。

被关在天牢里的日子看?来并不算糟糕，主上殿下只是说真相查明之前不许有人探望，于是显得格外的安静。摸不到主上殿下的脾气，除了?刚进门的一顿杀威棒，这牢里众人也是格外的客气，吃喝也不曾短过。不过当时的棒打可是按照“鬼剑”云剑大人的身格来的，只是——云苦笑起来，这里的可是一个?被折腾得连力气都没有多少的云剑而?。

云叹了?口气，努力地维持着坐姿，缓缓地靠在墙上，一动不动。自己进来了?，小孩儿一定会继续查下去，看?今早的样子，估摸着?经查得差不多了?，单看?这里要怎么?处置自己了?。云感觉似乎自己想做的都差不多做完了?，唯一的心愿就?是在伏诛尹相之际，保住阳明君了?。若要是还有可能，真还想求求主上，让阳明君和烟雨在一起吧。若是还有更多的可能……云自嘲地笑了?，你如此欺瞒算计他，他还怎会再信你？

想到这里，云索性不再去想了?。于是靠着冰冷的墙壁，努力忽略了?身上的酸痛，就?这样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因为外面嘈杂的吵闹声。夜审？如此理由也不觉得可笑吗？夜里当值的武士，在原本喝酒打牌的时间，多出?了?事儿，一个?个?都有些骂骂咧咧。自然?的，押送云剑送去审问时，也没有什么?好心气。

送得目的地，还是义禁府大厅，只是房间里空无一人。押送之人，把人送到了?，也就?依然?骂骂咧咧的离开了?。云干脆好整以暇的找了?个?椅子坐下，等着这大半夜里想要“夜审”自己的不寻常的人。

“云剑大人别来无恙。”

“领相大人真是好手段。”

嘎吱门响进来的，赫然?是今天才?亲手送云剑入狱的领相——尹大衡。

老狐狸笑了?笑：“主上殿下不许任何人‘探望’云剑大人，如此‘夜审’也算不得是什么?‘探望’了?。”

“能从?天牢里头提人的，领相大人还是头一个?。”

领相摇了?摇头，笑着没说话。从?桌上拿起了?茶壶和水杯，将茶水沏好，端到了?云剑的面前。

“领相大人这可不像是审问犯人的态度啊。”云坐在那里受了?这一杯茶。

“人常言‘狡兔得而猎犬烹，高鸟尽而强弩藏’，主上殿下也算不上是对待良臣的态度。”

云端起了?茶杯，小酌了?一口。“好茶，这可不像是普通的蓟茶。”

“确实，这可是明朝的曼松古树茶。据说是专供皇室的。云剑大人可真要好好尝尝了?。”看?着云剑听了?自己的话，又品了?品面前的茶，一副赞赏的神情。“云剑大人年少成名，能够和我这个?老头子坐在一起品茶的机会，倒是从?来都没有过啊……不过，云剑大人似乎本名并不是云剑吧？”

老狐狸站起来，又为云剑斟满了?茶：“老朽记得云剑该是主上殿下还是世子之时得到的一把剑而?，后?来赏赐给了?大人，因此也就?有了?主上身边的一柄剑，此事在民间也广为传颂。”

“确实如此。”

“今晨，云剑大人获罪之时，这柄剑——”

“自是在原有之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