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终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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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和预想的一样，赶紧过去吧，那家伙的恢复力真的是怪物级别的，而且……他现在正做的事，感觉很不妙的样……”

但在两人刚想就此趁势攻上的时候，在他们身后不远的某处，此刻却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席卷而出，而当他们迅速回头看去……

“……第七节虫洞！”

伴随着周围整个地面土石的碎裂崩塌，一个直径超过50英尺，包裹着浓重暗红色烟雾的巨型片装管道在半空中瞬间形成，同时带来的无比强力的吸引力把四周存在的所有东西都吸入其中，零时他们也不例外，在那疯狂的力量之下很快就被带离地面，急速向着那管道的中心而去。

“呃……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突然就……”

（“公主殿下，这应该是魔蛇制造的某种类似异空间通道一样的存在，对面可能是无法离开的空间夹缝，也可能是不同于这里的另外的物质世界，总之……请务必不要被吸进去了。”）

“……虽然你是这么说了，但是稍微有些不对劲啊，magia（魔能）的流动好像被什么干扰了，没办法顺利发动魔力，身体的动作也被这异常的吸引力限制的太厉害，这样下去的话……”

尽管爱丽想展开魔力，强行动手把这东西给破坏掉，但状况却不太乐观。

“爱丽……”

眼见两人都要被吸入那莫名的空间之中，危急时刻，零时扭过去脸……看了看旁边的少女后，便松开左手中的黑翼，上前搂住她的腰，强行两人一同翻转身体……面向下方，然后将右手的白翼使劲甩下，深深插入尚未崩坏的地面之上……

“喂，你在做什……”

“Sub?spaceRe（置换空间真）”

对于零时这突如其然的举动，爱丽正想询问缘由，但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身体却眨眼间就回到了地面！

“唉？这是……怎么回事，不对……这个是……！”

而当她意识到所发生的事……急忙回头看向天空后，只见零时提起浮在空中的白翼，面带笑容地进入了那异空间之中，同时在他身形完全陷入的一刻数十道斩击凌空而出，随即整个漩涡管道便撕裂开来，轰然消散于空中。

“……哎，消……消失了，不是……吧，怎么会……你……你……”

事发突然，面对眼前这无法让人接受的事实，爱丽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天空。

（“公主殿下……”）

……

“为了那个女人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么……如此果断，零时……你到底为什么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喂……那边的Princess（公主），我就直接问了，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

待尘埃落尽之后，耶梦加得缓缓回到地面之上，对零时此举深表疑惑，“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才能让他如此干脆地献上生命？”，想得到这个问题答案的他，便走过去向爱丽问道，但惊异的是在他的话音还未落之时，爱丽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下一秒再次出现就已经是在他身后不远处，同时……毫无征兆地，在他的胸前……穿透铠甲，一道深深的伤口，伴随着迸发的血液瞬间撕裂开来！

“呃啊！咳咳……怎么会？”

竟然连一点痕迹没有察觉到，不知不觉间受到重创的耶梦加得对此不由得心头一震。

“你这该死的家伙，不可饶恕……不可饶恕，现在就给我死在这里！”

此刻的爱丽，整个人的氛围和之前完全不同，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杀气，眼瞳中白色的光圈一阵阵地变化为红色，还有那围绕圣枪的神秘符号，其流动的速度变得十分异常，已经到了眼花缭乱的地步。

“魔力性质又发生改变了……和那个时候一样，不过现在的变化幅度远高于那时，程度也要深得多，是对零时的感情所致么，竟能达到这种高度，这样的话……”

尽管耶梦加得修复伤口的同时想要分析爱丽的战力变化，但这时她的攻击却并完全没有停歇，充斥着浓烈杀意的斩击不断以超乎寻常的，连他也无法预测的速度凶猛袭来，银色的闪光持续回荡在他身体的周围，看似坚实的甲胄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凌驾于他恢复的进度，一道道新的伤痕在他身上各处连续出现。

“还在……继续增幅，这家伙的力量……呃啊，没想到……竟能把我逼到无暇展开魔力的地步，不行……这样下去的话，第……零乐章 第五节重塑！”

就算是耶梦加得，在受到来自圣枪的如此连续强力的攻击之后也觉得多少有些不妙，因此在这剧烈的攻击之下，暂时放弃修复伤口，转而发动魔力，令自己的身躯化作宛如是水流一般的存在，并瞬间渗入地面之中。

“别想逃，极歼灭之光！”

“什么？怎么会？”

但爱丽就像完全掌握着耶梦加得的行动轨迹一般，在他于数百英尺外的远处从地下浮出并回到正常的状态的同时，十个白色阵式相继在他四周急速展开，并毫不留情地射出灼热的光束继续摧毁他的身体。

“和之前一样的招式，用了大幅的力量弥补了缺失的零时magia（魔能）的部分么，可恶……我的行动竟然会彻底暴露，这家伙的感知力究竟已经到了何种地步啊。”

“在痛苦和挣扎中惨死吧，像你这种家伙！”

（“公主殿下，别这样，你冲得有些太猛了，再这样下去的话……”）

不知是因为那高涨的怒气还是什么，爱丽丝毫没去观察上一个招式的状况，就直接挥动圣枪再次向耶梦加得攻去，而对于她这近乎于疯狂的战斗方式，尼尔觉得太过危险想给她提醒，但却完全被她无视掉。

“我承认……你如今的力量的确很惊人，但就凭这些想击败我，你想的太简单了，不……现在的你真的还有在理智地思考吗？”

就像是逐渐适应了爱丽的力量一样，即便是在经受着周围的攻击又面对眼前来袭的另一狠招，耶梦加得却开始变得莫名从容起来。

“思考？那是当然，我的脑中……时刻思考着杀死你的手段！”

“哼，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第零乐章 第三节余音回荡！”

在暗自确认了某些事情之后，耶梦加得在爱丽的攻击到来的前一刻，猛地睁开双眼，刹那间……黑色和红色的双瞳，两道光芒横向闪过之后，周围的所有阵式瞬间碎成粉末，爱丽本人也被猛烈弹飞到上百英尺开外。

“切！顽强的家伙……”

“呼……呼，没想到如今的我竟然也会打得这样吃力，这次的Ragnarok（诸神黄昏），真是充满各种各样出人意料的事情啊，第零乐章 第十节无间大红莲！”

甩开身旁的烟雾站起身后，耶梦加得把身上四散的铠甲部分悉数扯掉，然后面向爱丽……抬起双臂，紧扣双手展开魔力之后，顷刻间，以她为中心，周边数英里的范围内，万千业火自地下而出……将整片大地化作一片炼狱，无边冻气自天空而下……将整个半空化作一片冰岩，炽焰、熔浆与冷气、寒冰交织在其间，形成一幅难以言喻的末世灾难的景象。

“溺死在这地狱之中吧。”

“切，无聊的招数，该死的是你这家伙……”

（“住手，公主殿下，不能用那个！”）

对于站在这疯狂的绝境中面不改色的爱丽，尼尔似乎察觉到了她要做什么极其危险的举动，因此急忙出言阻止，但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这个女孩完全听不进去。

在那寒冰与熔岩之间，爱丽毫不犹豫跃然起身，同时缠绕在圣枪周围的神秘符号全都飞散开来，在空中旋转数周之后猛然间一片片地刻印在她的身体之上……

“真暗流星夜！”

霎时间，银色的光芒掺杂着黑色的晶点覆盖爱丽周身，宛如一道流星般，高速飞舞在这空间之中，尽管身上持续遭受着炎流和冰柱的攻击，一道道的伤痕连续显现而出，但银发少女仍然还是不假思索地挥舞着手中的圣枪，不断赋予着这个空间以毁灭性的斩击。

“将消失属性强行附加在自己身上，这家伙……是真的不要命了么！”

……数十秒后，在那仿佛是极度暴走一般的疯狂斩击之下，整个冰炎地狱轰然崩塌，大地和天空都变成了一片混沌的景象。

“这样就结束了……”

然后爱丽瞬间从那其中朝耶梦加得的方向飞出，待周身光芒散去之后，神秘符号再度散开……汇集在枪尖之上，同时她身体上的银色气息不断高涨到极致，随即身影便消失于空中，眨眼间出现在耶梦加得面前……

“Gungnir（终焉之枪）”

伴随着一道刺眼的闪光，站在此处的一刻，爱丽将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圣枪之上，挥起右臂，向耶梦加得的心脏刺去……

“砰……！”

然后一声震天动地的鸣响呼啸而出……

“什……么？这……不可能……”

定睛看去，在接触耶梦加得身体的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圣枪不知为何停了下来，仿佛有一面无法跨越的墙壁般存在于那里一般。

“小姑娘哟，失去零时给你带来的，不是能够战胜我的力量，只不过是……让你更早一步迈向绝望的深渊罢了，第零乐章 第零节永恒。”

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寂静之中一样……

“无法……穿透，而且……身体中的magia（魔能）在逐渐……消失……”

“一切都结束了，是我的胜”

“冷静一些……爱丽。”

但就在这绝望的时刻，一只温暖的手慢慢放在了爱丽她那紧握圣枪的颤抖的手上。

“你又在乱来了，我刚刚不是说过么，如此美丽的肌肤，上面不该有任何伤痕。”

“……怎……么……会，你……”

此时，在爱丽身旁，在一片金色的流光之中，那个少年的身影悄然出现。

然后伴随着瞬间盈满在她眼中的泪水，一股庞大的力量顷刻间涌入她的体内……

“呲……！”

就在耶梦加得因为他的突然现身而陷入震惊的这一刻，爱丽和零时两人合力，猛然将永恒之枪刺入了他的胸膛。

“这……不……可能！你明明……明明已经完全堕入了那个异境，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能够再次出现在这里，就算是你，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啊！”

“不可能？别开玩笑了，我乃空间的支配者，不管是异境、还是世界夹缝，亦或是虚位领域，你真觉得那种东西置我于死地吗？”

圣枪力量侵入体内之后，耶梦加得马上就近乎失去了行动能力，但就算这样，内心充满惊异和愤怒的他还是艰难地向后退去两步，把自己的身体强行拉出，然后使尽全力向后跃起到六七十英尺开外。

“故意装作……被我的招式所杀，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时候能确实地给我致命的一击么，零时……”

（“没想到竟然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没办法……如今只能完全解放那个力量了，灵翅的力量与我彻底融合之后，和他们两个交战的同时发动Symphony（交响曲），将这个国家连同他们一同覆灭！”）

“爱丽，不要松懈，这样恐怕还不足以完全击败他。”

“砰……！”

但就在耶梦加得如此计划，而零时显然有所察觉的这个时候，一束天青色的光芒突然降临到魔蛇的背后，然后两个男人从中缓缓走了出来。

“零时，他们的magia（魔能），有些像是在彼方之境遇到的那两个人，难道说是？”

“不要轻举妄动，爱丽。”

“你们来此……来此有何贵干，灵翅族。”

“那股力量是属于陛下的神圣之力，不是像你这种低劣存在有资格使用的，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然后现在，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千年以来暂存在你身体里的那个属于陛下的东西，如今已经完全苏醒，到了把它收回的时候了。”

因欧次走到半蹲着的耶梦加得身前，用着极为冷酷的声音“斥责”他了之后，便在他面前伸直右臂，紧扣右手，随即……从他那淌着鲜血的胸口，一颗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宛如水滴般的晶体浮现而出，缓缓回到了因欧次的手中。

而身旁的赛库优厄则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从我的……身体里？这是……什么东西？”

“姑且告诉你一声吧，你的身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死的诅咒，只是因为陛下的力量存在于你体内，区区妖精族还有幻兽族都无力将其击破而已，就是这样……永别了。”

说罢，两人便转身走回那光束之中，消失于此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零时，刚才那……到底是？”

“爱丽，结束了，这场时达千年的争斗，现在……彻底结束了。”

微笑着面对爱丽，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后，零时缓缓说道。

然后静寂的数十秒过去，少年回头看了看耶梦加得那已经变得无神的双眼，慢慢朝他走去。

“这就是……死的感觉……么。”

“我的朋友啊，想必此刻你已经明白了，你心中……真正的愿望，安息吧。”

（尘世巨蟒终）

Ragnarok（诸神黄昏）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