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极限时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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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刚才有些分心了。”而也就是在这时，伴随着一阵无法具体形容的混乱低吟声，一团数量庞大的黑色异物突然出现在爱丽的背后不远处，并扯动着交相挤在一起的尖牙和利爪，疯狂地朝她这边涌动而来！

“当时在［彼方之境］用过的招式么，真是让人恶心透了的样子…”

不过对于此番看似十分迅猛的攻击，爱丽并没有任何理会的意思，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之后就转过身去，目光追着数十英尺之外的静乐和『红棘』而去…

当然，对于如此声势浩大、恶意满满的攻击，「棱镜系统」立刻就作出了反应，在爱丽的背后半空中快速凝结成宛如海葵一般的物体，并在顷刻间，上百根锋利的流体细剑同时迸散而出，凡是攻袭而来的黑色异物，皆被其切成碎片，消散在空中。

“比起那个，让人想不明白的是这家伙的魔力，就算是已经目睹过两次的如今，我依然还是不能确定他创造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几经接触之下，明显比普通的分身拥有更强的存在感和自主意识，但要说是真实的「生命」的话又感觉多少还差一些，而且我刚才已经解决掉的那个红色的家伙现在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卡连所拥有的魔力，爱丽百思不得其解，尽管在力量、速度、以及整体的战力上似乎并不足以对她造成多大的威胁，但因为始终弄不明白那魔力的本质所在，所以总归还是让她的心中不自觉地多少有些担忧之感。

而此时，对方的心里也正在疑惑着跟她同样类型的问题…

“这个移动方式，不，应该说她的这个战斗模式，我隐约记得四月之前好像跟我说过类似的东西，呀～运气真是不好，当时我光顾着跟深珑聊天了，没怎么注意听她说的什么，额…是什么来着？”

“是灵力。”

“嗯？你的意思是？”

卡连一边在脑中反复回想爱丽刚才移动时的动作和魔力变化，一边抬头看了看房间的天顶，然后很快就露出了一副苦笑的表情，开始“嘲讽”起自己的行为，不过就在他在那里苦思冥想的时候，从两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的静乐，慢慢说出了自己所察觉到的事实。

“那个女孩，她在接近我的一瞬间，身体…或者说magia（魔能）中蕴含的光粒子水平出现了骤降的现象，我想她的魔力不仅是能够控制灵力，令其进行存在形态的变化，在这之上，她应该还可以将其存在本身转化为某种更加「纯粹」的东西，通过将这些加注到自己身上，以达到像刚才那样超乎寻常的身体动作。”

“确实…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不过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啊，［灵力］本身就已经是这世界上极其难以捉摸的上位存在了，她竟还能在以自己的意志操纵的基础上对其进行如此高水平的变换…”

“嗯，就算是以我们（灵翅）的评判标准去看，她也已经是个相当了不起的人了，明明看起来年纪才只有十七八岁上下，但她在兼具双属性魔女的资质的同时，还已将魔力提升到了这种惊人的水平，而且你刚才有说过她是Princess（公主）…也就是埃尔夫海姆的最高支配者吧，统率国家的智慧、再加上这压倒性的战力，这名少女，无疑是立于这个时代顶点的人物之一。”

一番交手之下，原本以为对方不过只是一介妖精的静乐，此时也不得不承认，站在她面前的这名少女，绝非是在他们所说的如今这个“无聊的世界”其中的常人；

卡连亦是同样，虽然口中没有多言，但从他逐渐绷紧的脸部肌肉、还有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沉重氛围可以看出，充分理解了爱丽所拥有的力量的他，心中已不再有任何轻视她的意思。

“嗡嗡——嗡嗡嗡———”

然而此时，依旧没有想明白卡连能力的爱丽，也不想再耗时间观察下去，在让「棱镜系统」继续解决身后源源不断的黑色异物的同时，自己决定于实战中寻求未知部分的解答…

“『岩之灵 波伏』！！”

然后在一阵类似震动的反应从她那白色的长靴下释放而出的瞬间，卡连和静乐周围的地板都像是溶洞中的钟乳石一般，开始出现大面积的变形，包括尖刺在内的众多物体不断地涌动而出！

“『安定之壁』！！”

不过就在这时，当脸上略带一些笑意的静乐作出跟爱丽类似的动作之后，自房间天顶之中，一层…或者说一块面积与其完全一致的青色版状物顷刻间坠落而下，并在接触到已经严重变形的地板之后，霎时间就将其压下，令其还原到了本来的模样！

而且如果朝爱丽的方向看过去的话会发现，那些被卡连创造出来不断疯狂窜动的黑色异物，也在这一时刻悉数消散而去，没有留下一角碎片。

“呃？他们这是？”

而对于他们两人此时这稍微有些“奇怪”的举动，包括静乐为何没有趁机反击、以及卡连为什么要收回那个用于牵制「棱镜系统」的招式在内，爱丽从中突然感觉到一股略有违和感的氛围，因此她在重新调配岩壁灵力的同时，迅速转动双瞳的所向，开始仔细观察起四周的状况…

“妖精的少女…不，妖精王国的Princess（公主）哟，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你什么意思？”

但在战斗意识紧张非凡的当下，突然听到静乐这一句看似没有什么意义的问话，爱丽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便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刚才确实有些小看你了，对此我向你致歉，而作为我们灵翅决心视为一名实力相当的敌手去「认真」战斗的存在，如果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实在是太不合适了，所以我再问一遍，你的名字是？”

“哼，真是群奇怪的家伙，算了，我的名字是爱丽亚尔，妖精王国埃尔夫海姆现今的Princess（公主），就这些。”

“爱丽亚尔么，嗯，很美的名字，我记下了，然后同样的，轮到我们这边，我的名字是静乐，灵翅『七夜』之一＜摇光＞赛库优厄将军麾下首席术式师，魔力如你所见，名为「四方壁垒」；旁边这家伙是卡连，你们应该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虽然他不跟我同队，归属于＜天璇＞因欧次大人麾下，但同样是位列首席的战士，魔力是「多元意志」…”

说来也真是不可思议，就在刚才，爱丽还在那里怎么都想不透的卡连的魔力，此时静乐竟然如此随意地就说出来了，虽然只有“名字”的部分，但仅凭这个，爱丽无疑就可以把他的能力锁定下来，而对于这般情况，是该感到高兴、还是又多加上一份疑虑，此时的爱丽，心中的感觉不禁变得微妙起来，不过总结下来，也只能说单单用通常的思维，有时候是真的不明白灵翅们的想法。

“用心铭记互相的姓名、全力碰撞彼此的魔力，这才是我们灵翅所认同的真正的战斗，我的话便到此，来吧！”

“高位的结界构筑者，以及能将自我独立并实体化的魔力，你肯主动说出这么多情报，不得不说我还是挺感谢的，但说到“全力”，你们在白天的战斗中应该没有一个人使用过Sublimare（升华）吧，首先就你们的存在而言，我不认为你们会没有那个能力，而这也就意味着，你们恐怕是因为某种原因以至于都不能使用那部分的力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还敢以“全力”二字论及吗？”

尽管零时之前跟她说过，灵翅向来不会玩那种低劣的手法，而且看眼前情形也确是如此，但爱丽对于这状况的突然转变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因此她在根据现在所得知的他们两人的魔力情报，思考相关的应对手段的同时，也顺势向静乐抛出了几句话，以进行一些言语上的试探。

“哼嗯，果然被察觉到了么，不过这也是没办法，毕竟当时已经打到了那种地步；

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收到了［现阶段不允许使用Sublimare（升华）］这样的绝对命令，就算是面临危急时刻，也绝对不能使用那份力量，但关于这点你不必在意，我跟其他人不同，简单说来，如果把我的全力比作100%的话，那通常状态下的我就能发挥出其中99%的力量，所谓的魔力解放，只不过是补足了我剩下的1%的力量而已，并且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那1%的力量在“对人战斗”上是派不上任何用场的，所以现在的我，就算说是全开状态也并不为过。”

听到爱丽的话后，静乐先是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随后就跟刚才一样依然是毫无顾忌地回答了她的问题，甚至连其中一些显得极为重要的情报都一并说了出来。

“……………”

“好了，拖延时间的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你应该「准备」好了吧，不管你们为何来此，但只要你想继续待在这里，就赶快拿出全力战斗，毕竟不尽快战胜（处理）掉你们的事，我们这边也是会有很多麻烦的。”

“哼，就算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也还是陪我说了下去么，真的是个奇怪的人啊，我明白了，我们这边也同样赶时间，接下来就”

说话间，两人的语气虽然都十分平静，但从她们身体中释放而出的magia（魔能）却并非如此，围绕着她们的身体从地面席卷而上的白色和青色的气息不断增强，摩擦着空气发出着越来越尖锐的扰动声，然而就在这两股庞大的气息团即将撞击在一起的时候，一阵惊人的战栗感突然从地面之下…不，应该说是从四面八方急速压迫而来！

“……………”

然后朝爱丽和静乐的身体周围看去，转眼间，一株又一株绽开着血色般的花蕊、散发着一股诡异气息的赤红之花逐渐浮现而出…

同时刻，上层零时所在地——

“唔哦～这还真是有些意外，不…倒也算不上吧，总之既然曼珠沙华已经像这样现身，那也就意味着那家伙马上就要“回来”了。”

于无声无息之中，零时这边也出现了同样的现象，而从他低声说出的这些话里可以听出，对于这同一时间发生在整座浮游岛，而且还很可能已经波及到了更大领域的奇妙现象，他似乎知道一些内情。

“怎…怎么可能，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

“果然，那…那个时候，吾辈…所目睹到的…力量…是货真价实的”

然后当把视线从零时身上逐渐向后拉远，就会惊讶地看到罗兰、深珑、深央三人那脱力地半跪在各处的墙边，颤抖着身体正露着一副痛苦表情的情形；而四月则是被封在灵核阵式群旁边的一个半球状空间之中，生气和疑惑的神色混杂在一起，紧盯着正站在面前不远处的零时…

没错，虽然十分难以置信，但在这短短的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于此处展开的这场战斗，胜负已然有了分晓。

“还能站起来啊，嗯，在不能使用Sublimare（升华）的状态下，你们能打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看来就算是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沉睡，你们的身手也没有出现任何退步，放心，既然白天的战斗中你们没对雨晰她们下杀手，那我也不会再有更进一步的动作的。”

定睛看去，近乎已经不能作出任何行动的那三名灵翅的战士，他们的身上其实并没有明显的致命伤，只不过在胳膊、腿部、双脚、还有身上各处关节的地方都有着深深的伤痕，在刚才的战斗中，零时似乎是刻意避开了致命的部位，用压倒性的力量和战斗技巧在最低限度的伤害下夺取了他们的战斗能力。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我们那个时代的…气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么，你是叫深央吧，真是个感觉敏锐的女孩呢，嘛，关于我的身份，相信你们不久之后自然就会知道的，而现在比起那个，还有更加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