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局中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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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演武场，中军大帐中，此刻，参领以上的将领全部聚集在沙盘面前。不同于往日的是，眼前的王座上空无一人，只有高台上站着一男一女，手持往日靖王调兵的令牌，发号施令。

“诸位将军，我乃江左盟竹公子，靖王帐下谋士，此番逆贼夏江谋反，而靖王与列将军又必须留在宫城之中保护陛下与贵妃娘娘，还望各位念及同袍之泽，予以援助。”

“竹公子，”戚猛首先发声道，“只要是您出来露个面，哪怕手里没有这个令牌，兄弟们也绝对为你马首是瞻。但凭您吩咐一句，什么刀山火海，只要对咱们殿下有益，兄弟们保证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往上冲！”

“对！戚参领说得对！”

“为竹公子马首是瞻！”

“为了殿下，上刀山下火海！”

帐中大半参领都是多年跟着靖王出生入死，尸山血海中滚过来的，自然也知晓竹惜曾在几场生死攸关的大战中所做的贡献。此番他们听说朝廷有宵小作乱，而靖王与列战英又困在城中不得脱身，自然完完全全相信竹惜的话，愿意听从她的调遣。

“其余的参领，有什么话，可以当面说出来。竹惜不过一介布衣，无官无职，只要你说的有理，日后也不会，也没有这个本事暗中使绊子。”

“好吧，既然这样，末将便有话直说。”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左思右想了一段时间，终是出列说道。

“竹公子，末将明白军令如山，无论上级下达什么样看起来不合理的命令，在战争中，末将也势必坚决遵守。可是......恕末将直言......令牌可以伪造，可以偷窃，仅凭您一面之词，恕末将不能听从号令。”

“老林！竹公子是跟我们一块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她说的话，就是列将军也丝毫不会质疑。你才来几天，就敢在竹公子面前胡说八道！”戚猛手下的一个副将不服气地朝着老林喊道。

“末将乃巡防营参领，职责是护卫京畿安宁，并不是太子殿下的府兵，只为他一人差遣。今日竹公子想要调遣我巡防营兵力，要么，拿陛下亲颁的旨意来，要么，就请太子殿下列将军露个面，否则，恕难从命！”老林梗着脖子，一脸的忠肝赤胆的执拗。

“老林，竹公子与殿下是什么关系，也是你一个半路杀出来的野人儿能当面呛声的！”

竹惜听到这个并不熟悉的声音跟老林争辩，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军中升帐议事，是最为严肃庄重的大事，便是耿直简单如戚猛，也知道此刻只言竹惜的贡献与威信，避过她与萧景琰的那些个人恩怨。可眼前的这个人，直接将那些外人捕风捉影的传言摆到台面上，明着是在帮竹惜震慑如老林一般倔拗的外来参将，实则达到的效果，则是让老林更加觉得众人只是屈服于竹惜与靖王的关系，进一步模糊了竹惜的实力与令牌的真实性。

果然，本来还算平静的林参领，怒火一下子便被点得旺盛。

“我管不了竹公子与谁谁是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的上司是列将军，我的主人大梁皇帝，今日这两个人若是不露面，凭她是谁，便是当今皇后，也不能让我出兵！”“大胆！军令如山！你这般枉顾，便是犯了军中大忌！“竹惜一声清叱，“如今我手中握着列将军与太子殿下的令牌，不管你们服不服，这军中诸人，必须听我的调遣！如有违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