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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夏夜,星辉缥缈,夜虫鸣叫,气氛安宁的不行?。
窗子大大开着,因房里燃了驱虫香丸,倒是没蚊虫敢来相扰,微风拂过,吹的烛影一摇一摆,胸腔那颗心?也跟着一荡一荡。
很?奇怪,明明驱虫香丸味道那么清晰,明明风里裹挟的花香那么馥郁,杨暄却全然察觉不到,口鼻间只有面前人身上的淡淡气息。
熟悉的,微暖的,带着一点绿草清新,又似大太阳下晒过的棉被,让人无尽眷恋。
眼下,崔俣精致眉眼放大在自己面前,唇角微勾,笑意深入弯弯眸底,修长白皙的手搭在自己额上,触感那般明晰……连吐出唇的话,都那般旖旎缠绵。
白日亲密感觉仍留存心?底,根本不消怎么勾,杨暄后背就泛起酥麻,浑身血液直往小腹冲。
他不想干做的,只想紧紧抱住这个人不放!
他差点就干了!
可理智尚存,他……不敢。
这回要再惹着崔俣,把人气狠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哄。
好在他也知道,这么多年的相处不是白过的,只要他不气崔俣,崔俣就不会离开,而且如果他表现弱一点……崔俣还会心?疼。
他抿着嘴不敢动,一边心里希冀崔俣多摸他一会儿亲密亲密,一边又想崔俣赶紧把手拿开否则被发现那处不对,就更尴尬了。
水深火热中,他尚能调整表情,巴巴看着崔俣装不舒服:“许是着了风,有些冷……”
崔俣眼角一抽,竟还学会倒打一耙,登鼻子上脸了!大夏天,这壮的跟牛似的身子,别说吹点风,哪怕丢进冷水泡一泡也没甚问题,出汗明明是热的,怎么可能会冷!
眼角余光下移,看到杨暄胯|下那般‘精神过头’,崔俣倒也还算满意,难受吧,不舒服吧,该!
叫你有话不好好说,叫你亲了就跑!
竟然还学会装病了……
崔俣眯了眼,转身迅速从床上拿过被子,严严实实的裹在杨暄身上,面上表情十分严肃:“怎么样,还冷么?”
杨暄热的身上又起了层汗,可面对着心?上人‘关切担忧’的眼神,他不敢拒绝:“好……很多了。”
“那为何还冒冷汗?”崔俣十分认真的思索,“是不是被子不够厚?要不我再问小二要两床?”
杨暄赶紧阻止:“不必了!”他朝崔俣露了个‘坚强’的微笑,“这汗跟方才不同?,是感觉到暖和了!风寒病人若是捂出汗来,就是要大好了!”
崔俣十分怀疑:“是么?”
杨暄点头如啄米:“没错没错,大夫都这么说!”
“如此……”崔俣笑的如沐春风,“那你快点好哦!”就放过你了!
杨暄直愣愣看着崔俣,见崔俣笑,他也唇角轻扬,眉目舒展,笑的有些傻气,哪怕热的满头是汗,也牢牢攥着被子角,不敢松开一点。
这模样像极做错了事的小狼狗,就算被主人大度原谅放过,仍然心内怕怕,乖乖的不敢造次,顺着主人情绪起伏,若能哄主人笑上一笑,就更满足了。
真是怂出了品位,怂的天上地下举世无双。
可这么一来,崔俣还真就不好再生他气,明里暗里折腾人了,好歹是一国储君,太子殿下,在他这面前都这么怂了,任打任骂任欺负了,他要再抻着,就过分了。
今日白天的事算揭过去,他不再追究,以后嘛……
崔俣扫了杨暄一眼,微笑的样子似初春冰融,夏花怒放,美不胜收。杨暄却无端身子一抖,不期然开始担心?未来,总觉得……水深火热的日子要来了。
这笔帐算完,该算别的了。崔俣看着杨暄,眼眸危险眯起:“这么晚了……你如何进?的城?”
杨暄又是一抖,立刻回道:“我白天就进城了,并没有晚上夜潜,我知道那很危险的!”
“哦,你还懂得危险呢。”崔俣指尖轻点桌面,眉梢眼角充满讥诮。
杨暄眼睛看别处,声音有些讪讪:“我知道以我身份,出现在洛阳就是危险,不管白日还是晚间,都最好不要进?城。可是我……”他看向崔俣,目光湛亮,“我担心?你。”
“嗯?”
不等崔俣反驳的话说出口,杨暄急急又道:“我跟着瞧过了,彭传平主仆并没有住进傅家,傅家另外给他们置了宅子住,显然彭传平母亲对傅家的这个人情并不大,只能护他性命,关乎案情,却是没甚大帮助的!”
见崔俣听到正事眸有神思,不再责他,杨暄更加镇定,说话也从容了起来:“此案已由地方递交刑部,刑部接下,需得从原籍提调当?事人,邓氏到洛阳后方能开堂公审。官差走手续需些时间,你想看这案子,只怕得在洛阳等小半个月。”
这点崔俣预料到了:“左右无事,等便是。”
“还有你伯父……”杨暄目光微闪,“他日前因公离开洛阳,不知归日,其子皆在书院,家中仅剩妇孺,虽你是亲族,却也已长成,是不是应该……避嫌?”
“避嫌?”崔俣看过来,烛光下双目深邃,唇角弧度意味深长。
“当?然,我非是疑你品行?,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可别人不知道啊……”杨暄清咳两声,眼睛看别处,耳根有些红,“不如你就住在此处,别麻烦了……此处是我河帮暗里生意,我定会护你周全。”
崔俣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睫羽微颤,轻叹一声。
真没想到,重活一世,竟能看到如此纯情的杨暄。
杨暄未听到回音,抬眼看过去,只见崔俣密长睫羽轻垂,在眼底勾勒出小片阴影,修长手指端着釉青茶盏,润润青色映着王白,又撞上丹色唇瓣……莹莹烛光下,难描难画,勾的他当?场就吞了口口水。
“好啊。”崔俣侧首看他,微笑应道。
杨暄一口口水噎在喉头,差点呛出声:“你答应了?”
他满面惊喜,若不是被子捂的太严实,一准能蹦起来。
崔俣差点被他这傻样逗笑。
“难得你顶着危险这么努力的打探消息,我若不给点面子,岂不不合适?”视线掠过杨暄额上大颗汗珠,崔俣语音淡淡,“汗出了这么多,想这病已是不打紧,把被子拿开吧。”
“嗯!”杨暄大大应了一声,赶紧把被子扯开。
虽然很热,出一身汗粘粘的怪不舒服,但崔俣不生气了……崔俣还心?疼他了!
杨暄感觉很?美。
崔俣却已经没再看他,双眸微垂,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思考正事了。安静许久,他微笑出声:“咱们的人……也该动一动了。”
“现在?是不是早了点?”
崔俣看着窗外墨蓝星空:“早点,也好早造势么。”
杨暄自己也迫不及待的回都,闻言很?是赞同?:“好!”
二人对坐,就着烛光夜色清茶,说了好半天的话。
及至正事谈完,崔俣又问了一个问题:“你在河道上的事,我一直没问过,今日才觉好奇,你将这整个河道拿到手,越王几?处不疑你?”
“暗里是我的,明面上却是大家的,即是大家的,自然会有各自的后台,关系。”杨暄眨眨眼,“这还是之前你建议的。”
崔俣想起,之前自己好像真有这样的建议。运河牵扯利益特殊,不管庙堂还是江湖,不会有人愿意看到归一人所有,杨暄有拿下统一的实力,却并不一定能保住,遂他请教了崔俣。崔俣给出的方法很?简单:不让别人知道是归于一人不就好了?
遂由杨暄主持,孙敏这等心?思活络的站在最前线,挑选出几个心思玲珑脑袋聪明的,玩起了敌明我暗的暗桩游戏,让岸上大人们以为他们河帮的人仍然各自为敌,能依靠的只有大人。河帮兄弟会适当?给那些大人们消息,大人们也不防着河帮,仍然做他们的后盾。
当?然,这些消息,是经杨暄挑拣,放出去的。
崔俣认真回想,杨暄不在的日子,他其实曾代为挑拣过这些信息,只是当时没往深里想。
他对自己定位一直很精准,他会帮杨暄网罗人才,建立支持班底,把握大方向,却不会事必躬亲,每一件事都要经手,了然于心?。杨暄是太子,将来要掌一国事,如何治理调|教?手下,总要有经验,他不会代杨暄做所有事。
而且谁知道将来怎么样?伴君如伴虎,手里握的东西太多,被忌惮了多不好?再说他也懒啊,他根本不想做官,也不想创立什么伟大事业,能钱财丰余,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多好,费那么多心?干什么?
杨暄却很委屈:“哪哪都是事,我又忙又累,你那么聪明,都不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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