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法不传双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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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把禺疆带到本夫人面前来是三日为限，这已过去两日，可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我坐在门口沐浴阳光，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便画了玄光镜去瞧猴子。

最初的时候琢磨出来这个法术，是为了在游走人间的时候偶尔瞧瞧娘娘在做什么，后来在遇到某个神仙之后，偶尔也瞧瞧他，而现在，我感觉玄光镜一术似乎就是专门为猴子造出来的，自打他从石头里蹦出来，我根本抽不出空去瞧别人在做什么。

玄光镜内

小猴子被压在山下，只露了个毛绒绒的脑袋与两只手在外，山底更是像极了扣押带歹徒的枷锁！！！

他手里握着个铁球，眼里充满愤懑，在瞧了两眼铁球后，又把他那毛绒绒的小脑袋瓜垂了下去，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似乎也没有发现我在窥视。

发现不了也好，说到底还是我自视过高，很多时候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总认为不管出了天大的事，自己都能护得住他，因此便从不曾反对他想做的一切事情。

我现在事情不少，短时间内也不能去看他。

小猴子啊，等一等，再等一等，会出来的，相信师姐会救你出来。

收起玄光镜，踏出庭院大门，瞧瞧天色已至正午，明天就是我给禺疆的最后期限。

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人间也不记得来过多少回，偏偏每回都不愿意多看看娘娘造的这些小东西们，今日既然闲着，又难得有这样的兴致，我决定出去转一转。

出大门向右手边走，约莫数十丈远，便是宽阔的街道，还挺繁华。

繁华......是这个词吧，印象中喧嚣热闹的地方是该用繁华来表达的。

人潮如流水，车马似游龙。

有人叫卖，有人骂街，有人闲着没事打孩子，也有人不死不活的躺在路边，身旁摆着个......破碗，偶有行人往其中丢上两个铜板。

我瞧着热闹向前走，前方围了不少人在大声叫好，我揉了揉胳臂，向人群挤过去，原来这里围观的是些耍角抵奇戏的。

我瞧着这些东西没什么意思，都是拿来骗人哄小孩的，怎么能吸引这么多人呢？我觉得这些东西还没有耍宝逗乐的小妖怪有趣。

“若有人兮山之阿，披薜荔兮带女萝.......”这是什么曲子，真好听，听乐器的配乐音色是五十弦瑟？

很好听啊，我在这嘈杂的环境中辨认声音来源往外挤。

不敢过于大力，真是让我费了不少力气才挤出这人潮，我顺着歌声走了约莫三五十步，便见一茶楼，歌声正是从茶楼二层传出，我踏上二楼，几方小桌，零零散散有三两个人，歌声正是从屏风后传出。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这么美好的声音，想必屏风后那人定是个美貌的女子，我自落座在靠窗的那一方小桌前。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只听‘嘣’的一声弦断之音，歌声随之戛然而止。

“抱歉，今日这瑟弦已断，怕是难以为几位弹唱这剩下的部分了。”屏风后传来一女子声音。

看来我没听错，还真的是弦瑟。

“姑娘，这倒也不妨事，”说不巧，倒也巧，本夫人对瑟这个东西还真是了解一点，我没听完这首曲，自是不打算让这女子离去，故而说道：“不如就让本......咳......让小女子替姑娘瞧瞧？”

我正要过去，屏风处伸出一双纤纤手，手上托着断了弦的乐器。

“姑娘莫要过屏风这边来，”说罢，便将瑟放在一旁。

不是五十弦吗，这怎么只二十三弦？

我细瞧了瞧，却是断了一根低音弦，想必弦绷得太紧才导致断裂，我悄悄探手进袖间，变幻出一根牛筋弦来。

将其连在首尾瑶柱之间后试了试音色，我便回到了窗前的座位。

那女子拨了拨弦，便接着吟唱。

“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冥......”

轰隆隆的雷声好似霹雳一般响彻山林，夜间的耳朵里只能听到一阵阵的凄厉哀鸣。

这......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思念与离愁，使人失落的找不到方向？

这......这么美的声音，怎么会唱这般哀伤的唱词呢？

我正好奇，那女子已抱着弦瑟离去。

窗间袭来一阵微风，我这才注意到那女子带着面纱，整个额头被发丝覆盖。

歌唱的美，人应该也是生得美貌，过分的美貌对凡人女子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好事，藏起来不愿让人看到也是有道理的。

我见那女子走得快，忙起身跟上，一路跟着拐了三道湾，过了两条街，那女子才停了下来，只见她抬头观望。

二郎真君庙。

她来这里做什么？求降妖伏魔吗？

我心怀好奇，又想瞧瞧她的真实面貌，便跟着进了杨戬的庙宇。

杨戬也真是奇怪得很，家跟庙宇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庙祝见有香客，忙迎了上来，领着人进了庙内，至杨戬神像前。

一抬头，噗......

这雕刻的神像到底是真神杨戬还是九泉的幽冥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