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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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然听了她的问话，有些错愕，手上动作却未停，笑着反问：“为什么这么想？”

“你是个商人，商人逐利，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谢安抱着手臂，半倚在门框上。

“好处是有的。”林默然洗好碗，关了水转向她，“但是与沈凌无关。”

“那与什么有关？”谢安对上他的目光。

“与你。”

谢安被他说得一愣，下意识后退一步，只觉得脸上有热气在烧，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得林默然继续：“你作为一个新手，很有天赋，敢打敢拼，轻易不言败。我一直想组建一支战队，你很合适。”

谢安有些震惊，她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林默然一番，确定他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瞪着眼睛问道：“你收留我是因为想要我加入你的战队？”

林默然点头。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新手？”

“我查了你的账号，只有一个四级账号，一个九级。”

谢安听了他的话，低垂着眼自嘲地笑了笑，到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还以为林默然对自己有好感。她心中有些低落与酸胀，抱着胳膊转身打算回房间。

“所以你考虑的怎么样？”林默然喊住她。

“我没有那个实力。”谢安拒绝。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可以教你，还可以找专人来指导你。”

谢安听了他的话，突然想起曾经，眼前的林默然渐渐被一个长发女子取代，她抱着手，语调有些高：“安安，你要是有那个实力我可以找专人来指导你，但你没有那个天赋，你没有那个实力，你要认清你自己。”

她那时候是怎么说的？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呢？她一瞬间像是失了声，张着嘴说不出话。

林默然发现了她的失常，上前一步，关心道：“怎么了？”

“我觉得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我清楚我的能力，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我不能。”谢安哑着声音，有些哽咽。

林默然叹口气：“安安，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你都不应该放弃自己。你只有20岁，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你该为自己想一想。”

“可我在你家白吃白喝这么久，已经很麻烦你了。你再在我身上投资，不仅得不到回报，可能还会血本无归。”

“这是我的事，这世界不存在稳赚不赔的买卖。而且，我相信我的眼光。”林默然顿了顿，“我也相信你。”

谢安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看他，忍住哽咽轻声应道：“好。”或许这一次会和以前不同？谢安也不知道，但她再试一试。

“那今天你先去休息，明天我们去电脑城一趟，给你买套喜欢的设备。”

“好。”谢安又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下意识附和。

“对了，唐绾之的报告我拿到了，她确实没有怀孕。”

“好。”

“你打算怎么做？”

“好。”

“嘿！回神了！”林默然忍着笑，伸手拍拍她的头。

“什么？”谢安猛然惊醒。

林默然笑着复述了一遍。

“以我的名义寄给唐绾之吧。”谢安思考了片刻。

“我还以为你要给沈凌。”

“为什么要给沈凌？我并不希望他们分手。”

“感觉你对唐绾之总是很宽容。”林默然回厨房给她热牛奶。

“为什么这么说？”

“唐绾之最在意的就是她与沈凌这段关系，你寄给她，她只会觉得你是个威胁。”

“可他两分手，对我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没有了唐绾之，沈凌只会没有顾虑地来纠缠我。”谢安解释。

“有没有都一样，沈凌知道唐绾之离不开他，所以做很多事才会这么肆无忌惮。他比你想象中聪明。”

“这么说唐绾之和他哥的事他也知道？”

“什么事？”林默然手上动作一愣，问道。

“没什么。”谢安扶着门框撇了撇嘴，看来这事唐绾之还掩盖的挺好，她转了话题：“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就寄给沈凌吧。”

“好。”

谢安接过林默然递过来的牛奶杯，一口喝完，互道晚安后，转身回了卧室。

她倒在床上，头埋进枕头里，心中被强压下的酸胀又翻涌起来。浑身像脱力一般，她放任自己躺一会儿，摸出手机点开了微博，打算看看今日新鲜事，却发现没一条新闻读得下去，没一个视频看过50秒，心情烦躁，万事都无趣。“新闻看不进去，那就看看有没有手游可以玩吧。”谢安心想着点开了手机app，网速却像和她作对，加载变得慢起来，搞得她更加烦躁难过。

她心烦地丢了手机，泡了澡出来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点开助眠的音乐，却觉得昔日柔和安宁的音乐竟变得刺耳可恶起来，越听越心烦意乱。她认命地坐起身，走到落地窗边。

窗外的天空一片漆黑，无星无月，无边无涯，看不到边际，谢安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悲伤淹没，她缓缓靠着落地窗蹲下，眼睛注视着花园里大朵盛开的玫瑰。

曾经她的家中，也有这样大片大片的玫瑰花丛。那时候她和妈妈的关系还没那么紧张，两人还会在花丛中找出最漂亮的一朵系上丝带，观察它的生长，嗅一嗅花香。

自己有多久没仔细去闻过了呢？谢安也说不出答案，她站起身推开一点点窗户，空气中的花香似有魔力，像是将她带回曾经逃避的世界。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她的一场大梦？梦醒，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到自家小床上，继续她的平淡人生。谢安呆呆地在窗前站了半宿，落下泪来，哭得精疲力尽才躲回床铺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