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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怎么爬那么高的房梁!”春花为宋姣姣披上披风,一阵后怕。
秋月收拾着湿漉漉的黑衣裳附和道:“真的要命,若有风险,再怎么解气都不值当的。”
“这半年老奴一定会看住小姐……咳,宋答应的。”黄嬷嬷也严厉了起来,再怎么也不能让她胡闹了。
以牙还牙的恶作剧倒不是问题,顶多打入冷宫,也是衣食无忧,但宋姣姣这恶作剧方法有点费命,还是得看住了。
宋姣姣一言不发,只是笑笑,像是藏了什么心事,打着哈哈蒙混过关。
走到拐角处,面前黑压压一片人,走神的宋姣姣吓了一哆嗦,总怕是茶妃要找她约架了。
灯盏之中,露出男子如西洋画师笔下浓墨重彩的油画般刚毅的脸,淡淡地望向她,仿佛刻意等在这里,眸如点漆。
“过来。”他说。
仿佛是遇见了海妖,在如雾的星光下吸引着海上的帆船。
宋姣姣脚步轻快地蹦跶过去,心甘情愿地为他撞上礁石。
海妖本人却没有善意,英挺的剑眉微微拧起,狭长的眸中蕴着怒:“你知不知道……”
“嚯!”宋姣姣突然一个右钩拳往贺昭面门上冲,打断了他语气不善的对话,盛气凌人的话便噎在他喉间。
“来人呐!护驾——”三喜公公率先叫唤出声。
应声虫般,四喜公公也第一时间喊出声:“护驾~~”
侍卫们拔出了刀,将二人围成一个小圈。
贺昭站着没动,连眼睛都没颤动一下,平静地看着宋姣姣的拳头从他鼻尖蹭过去,带点痒。
愉悦地看了圈众人的反应,心里那股气也疏通,舒服极了。眼里染上细碎的笑意,宋姣姣摆摆手:“晚安,大家。”
没有得到指令,虚惊一场的侍卫整齐划一地收刀入鞘,任由她从包围圈里出来,大摇大摆地吓了皇上以后,还全身而退地回宫睡觉去了,仿佛冒犯圣上是一场盛大的冒险。
春花秋月黄嬷嬷觉得甚是丢人,行礼道歉,给发奶疯的宋姣姣兜底,做贼一样相互扶持着逃了。
周遭又归于寂静,三喜体贴地给等了许久的贺昭拢了拢披风:“皇上,回临渊殿吗?”
修长的指节慢慢触碰过鼻尖,他轻轻“嗯”了一声,辨不清情绪。
作为宫里第一个被禁足半年之久的妃嫔,宋姣姣觉得很荣幸。
禁足不可怕,她有人有鹅有吃有喝,还乐得清闲。
更何况罪魁祸首应该还在惧怕□□,贺昭也被她打了半拳,小日子简直美滋滋。
“月啊,你能不能帮我问下京城首报怎么订啊?我看他写得怪不正经,当笑话看是挺好笑的。”宋姣姣在院子里摆好桌案,一边在黄嬷嬷的监督下练字,一边请求着。
她禁足,姐妹们可还是能出去的,这几天话本瓜子样样不缺。
秋月摇摇头:“其实我一直背着小姐看报纸来着,但京城首报最近在整改。”
在喂鹅的春花猛地一起身:“磕死我了!是不是小姐在皇上面前念过报纸以后改的?”
“对对对。”秋月一拍脑袋,已经开始准备起哄了。
“定是皇上看小姐名字跟魏少爷一块出现,龙颜大怒,吃醋了!”
“嗨呀,原来是……哎哎,你怎么了?”秋月秒懂地笑了出来,又看春花维持着起身的姿势,又直不起身,卡在半空中。
“腰……闪了。”春花疼得呲牙,脸上依旧是满足的笑容。
黄嬷嬷将宫里刚发的《宫规手册》首页给春花看了看,春花竟奇迹般战胜了身体的痛苦,兴奋地挺直了腰板:“瞧啊小姐,宫规第一条,不许爬高高,这宠溺的口吻,这关怀备至的……”
门庭冷落的羡鱼苑突然传来敲门声。
被打断却离门最近的春花,臭着脸打开了门。
居然是茶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普洱。
她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来,丢在宋姣姣桌上,捏着官腔道:“茶妃娘娘感念姐妹情分,为了助宋答应痛改前非,特赐《女德》一本,日日抄写。”
宋姣姣翻了翻那本《女德》,嗤笑一声。
这女德也挺新的,跟她从前看的那本不一样,被魔改了的第一面还写着:
“把□□丢进别人的洗澡水里,这样的女人会疯狂长痘痘,丈夫不会爱她,婆婆会责骂她,如果不改正,正直的小姐妹会孤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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