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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张禾度煮好饭,将饭菜都摆上餐桌。
池墨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
桌前摆放了一杯热牛奶,醇厚的牛奶香味散发出来,钻进人的鼻孔。
“少爷,饭做好了,请过来吃吧。我一会就回家,碗筷我明天会过来收拾。”张禾度和池墨打招呼。
池墨朝张禾度微微点头,随后又回去看杂志。
张禾度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很快就走了。
在他走后,池墨合上杂志。
杂志上的照片是一个风姿绰约的中老年人,他的名字大大地写在旁边,池勋。他是无数大型连锁餐厅的老板,同时还涉及金融、服务业、医药行业,是南方的传奇人物。这样的人,有很多的八卦,不论是从他白手起家开始说起,还是他绯闻八卦,都可以足足填满一本书的内容。
池墨觉得这本杂志的内容还不错,起码看得人热血沸腾,好似窥视到了一个处于时代风浪口的人如何利用自己的智慧与运气,一步步逆袭,走向时代的巅峰。他生前颇为传奇,死后也有谈资。目前大家最关注的就是,他的遗产和公司会落在谁的手上。目前为止,最有力的竞选人是池勋的长子池苑和二女池念,以及池勋的弟弟池连年。
三儿子池墨早就被赶出家门,四儿子池恬年纪太小还没有机会踏进风暴的中心。
池墨坐在饭桌上,优雅又缓慢地吃着晚餐。
他住着很大的别墅,随便一望都是宽阔的空间。这里金碧辉煌,很难有人能想象一个郊区有一个这样的别墅。
就像池墨之前说的那样,他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
池勋当时指着他,特别认真地说道:“输了的人,就要滚开,你应该懂的吧。”
“我懂的。”池墨的语气特别落寞,他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中有无限的寂寞。
他已经一个人在这个地方住了两年了,张禾度是附近居民,一个下岗中年人。池墨两年前一次出去散步,在他家蹭了一次饭后,就出钱聘请他。张禾度每天早上来这里收拾屋子,帮他做饭,其他时候就回家,不会逗留在这个地方。
因为太无聊了,池墨买了一大堆种子和花种,建了一个温室,在温室和屋子的周边都种满了花。种了一年多,整栋别墅附近就都是花,远远看上去,花朵好像把别墅都淹没掉了一样。
这是童话中才会出现的城堡,可惜住在里面的不是公主,也没有王子或者骑士来探险。
第二天一大早,池墨剪完花后,就抱着一袋薯片,抱着膝盖,在一间昏暗的小屋子里面看监控。
监控拍着屋子的门口,以及容易遭小偷入侵的地方。
监控是不会动的,附近也没有人会过来,所以映在电视上的画面一点都没有改变。偶尔,风会吹来,花会摇晃,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池墨棕色的眼眸无神地盯着视频,嘴巴张开,像是仓鼠一样啃咬着薯片。
就算画面毫无变化,他也没有挪开眼睛的意思。
他每天的活动不多,这是难得的乐趣。
乐趣在哪?乐趣就在于不定性,说不定这平凡重复的画面,会突然闯入一只受伤的野狗,或者会遇到一只鸟从天空掉下来,也或者有一只猫在这边休憩。
池墨想要捡掉什么东西陪着自己。
“咔嚓咔嚓。”薯片被他的牙齿咬碎,在狭小又黑暗的空间里,像是老鼠啃食着骨头一样,令人觉得惊悚。
今天的看监控时间到了,这一座用漂亮花朵装饰的屋子,没有能吸引任何生物。池墨的脚落在地板上,准备走开。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监控视频中闯入了一个人影。
池墨一愣,随后很快就坐回椅子上,他的手在鼠标上点了点,一瞬间,四周围的电视都亮了。每一个电视都映出一样的风景,那就是综合了每一个监控视频的画面。池墨继续操作,其余的画面全部消失,放大了有人的那一个视频。
来人穿着一身挺拔的西装,他一手提着一个盒子,一手拿着一把黑色的伞。
池墨忍不住伸手进薯片袋里面去,他抓出一把薯片,塞进自己的嘴巴里面去。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长相具有欺诈性,这简直就是变态的一幕。
那人站在门口,大概晃了一分钟,他终于想到办法,将长柄伞夹在手臂内侧,然后按响门铃。
下一瞬间,这一片屋子外的客厅,响起了陌生的门铃声音。
池墨在盯着视频中的小人,没有立即行动。
那人站着等了一下,随后又忍不住按了一下门铃。
门铃声又再一次响起。
之后,那人就没有再按门铃的打算了,他在门口等了一会,随后烦躁不安地抖了一下脚。他有离开的企图。
池墨如梦中醒,他将薯片扔到桌面上,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来人正是裴白濯,那个斯文俊秀的律师。
他按了门铃后,足足等了有十分钟的时间。他面前的铁门岿然不动,风吹了,缠绕在铁门上的花动了,除此之外,什么声响都没有。
裴白濯疑惑地摇了摇头,然后准备走开。
他转身走了一段路,后面立即传来了脚步声,随后,铁门被推开了。
裴白濯露出风度翩翩的笑容,回过头。看到来人以后,他深感意外。
他以为出来开门的人会是张禾度,结果却是池墨本人。他似乎着急跑出来,鞋子都穿反了。
“呃。”裴白濯立即走回去,他的脚边都是花花草草,他需要非常小心才能避开它们,“我是来还伞的。”
池墨听到了他的声音,阳光刺破他的眼睛。他立即醒过来,连忙扒拉自己乱蓬蓬的头发。
裴白濯终于走到他的面前了,他伸出两只手,一只手拿的是伞,一只手拿的是装好的蛋糕。他笑着说:“这是伞的谢礼,我听说你喜欢甜食,所以买了喜欢的蛋糕店里的蛋糕给你。”
“嗯。”池墨低头看着他的手,并不接过任何东西。
裴白濯觉得有点尴尬,他是想要怎么样?
池墨的嘴唇动了动,然后连忙往左走一步,将门露出来。他问:“要进来坐坐吗?”
裴白濯露出了惊讶的极致,就是惊悚的表情。
“好……好啊。”他没有想到池墨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池墨抓了一下头发,然后招手。
裴白濯还在震惊中。
“你先进来,我要关门。”池墨看手势无用,只好直白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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