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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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下意识抬起头，却发现一桌子人都在看着他。程元齁得不行，但好奇心战胜了被残害的味觉。她抹了把眼泪，喝了一大口水，清了清嗓子：“你拍照是……？”

程晏没来由地有些尴尬，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语气平静：“发给朋友看看。”

他这句话说完后，桌上氛围似乎无形中热烈了许多，李媛脸上的笑意也更真实了几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新年的第二天开始，家里客人多了起来，除了二叔和小叔两家人陆续赶回来外，程启章和李媛生意上的伙伴也都来拜访。

中程集团在A市乃至全国的影响力都极大，加上李媛的两个哥哥从政，位置不低，来拜访的客人多不奇怪。

奇怪的是全携儿带女地来，跟打过招呼似的。

李媛招待客人格外热情，对着程元程晏姐弟：“你们多认识几个朋友，不要想太多啊。都知根知底的，你们又是同龄人，肯定话题更多，今天见个面，以后有机会就一起出去玩。”

程启章点头赞同，跟她站在统一战线上。

程元还能好脾气地应付着，程晏却实在是不耐烦，敷衍着陪了几次。

这天正好林家过来拜访，见林泉也生无可恋地在他一群堂妹里坐着，他立马让林泉开始约人，然后两人借机出门。

地点定在了港汇六层的旋转餐厅，是视野极好的位置，往下俯视能看清整栋楼的结构。

这群人恰好就是上次那一批，程晏好不容易出来，自然被他们起哄了几轮，他也不恼，倚在窗口，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不想说的就搪塞过去。

见他心情不错，有朋友开起玩笑：“这回怎么不带出来？那么漂亮的小姑娘，没经过事，耐不住寂寞，单独放在家里可要出事的……”

程晏漫不经心地扯出一抹笑，“她脸皮薄，哪应付得来你们。”

有了上次的经验，大家不再稀奇，都看出来程晏这回是真有些上心。过去他可没这么怜香惜玉，还把女朋友宝贝似的藏着掖着。

不过正好说到这里，话题就这么拐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一群男人居然讨论起如果女朋友真红杏出墙了会怎么办。

王奇正在热恋期，想起自家的小女友，纠结了半天，无奈叹气，“要命了，真舍不得，我以后还是看严一点吧。”

对这种二十四孝叠加老母亲式男友，大家皆表示佩服。

轮到光棍一条的林泉，他赶紧摆摆手，立马把这个烫手山芋推给了坐在身边的好友，“还是我们程晏经验多，他有发言权。”

林泉假装没看见程晏投来的不善目光，踹了他一脚：“快说，你家小徐出去偷人你要怎么办？”

程晏又瞥了他一眼，差点没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写在脸上。

有一起在国外留学的人调侃道：“直接送机场吧！”

众人哄堂大笑。

在笑声中，程晏垂下眼帘，遮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厉，若无其事道，“她要是敢，我打断她的腿。”

他语气淡淡，仿佛一句玩笑话似的，没激起什么水花，话题又逐渐转到下一个人身上。

程晏想起徐稚来，一下子觉得喧闹的聚会变得无聊起来。

他提不起说话的劲头，目光也心不在焉地游离在窗外。

徐稚，徐稚。

这个名字最近实在是牵动了他太多心神。

而当视线捕捉到那个熟悉的白绒绒的身影时，程晏第一时间是愕然的。

他都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偏偏他视力极好，凝神望过去，徐稚精致的五官在他眼底被丝毫不差地勾勒出来。

于是一路看着她带着那个男人，在二楼吃了甜品，又去三楼买了领带。

徐稚一向把日子过得抠抠索索，他买的衣服不肯穿，他买的东西不肯用，她往家里买苹果也是挑降价打折的品种买……

偏偏这时候，小抠门精出手阔绰，连连抢着付款。

更荒谬的是，他们吃甜品的店是他带她吃过的，他们买领带的店也是他带她逛过的。

程晏脸上空茫一片。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他没想明白。

直到徐稚亲密地给那个男人系领带，他才后知后觉地愤怒起来。

归根结底，徐稚骗他，不愿意陪他，结果是在外面养了这么个玩意儿？

这股愤怒在徐稚泰然自若地撒谎、挂断他的视频、将手机关掉时达到顶峰。

他直接尾随着两人的车，跟到了这对狗男女的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