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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都是歌手,肖权忍住了没抽烟,薄荷糖一颗接一颗地吃,缓解烟瘾。他也默许了这个权宜之计,说道:

“虽然都是成年人了,但我还是得多说一句,咱们今天答应了就不能再反悔。尤其是线下演出的时候,别再让我听见‘我不想跟谁谁谁同台’这种话,能做到吧?”

这话就是给在场脸花的两位听的,好在他俩都气鼓鼓的,没作声。

肖权心想分帮结派也不是坏事,这样摽着一股劲儿说不定能激励他们把歌唱得更好。

于是一场鸡飞狗跳的企划暂告一段落,陈郡山心很塞,千算万算没算到最倒霉的是自己。

编曲并不难,难的是把一首歌编成两个完全相反的版本,又得符合这两位顶尖歌手的风格。

他得找乔诗屿泄泄火。

安音璇一路上用墨镜遮挡脸上的污渍,到了家也不着急洗掉,就顶着个黑眼圈陪孩子玩。

直到晚上,育婴师把宸宸抱走睡觉去了,周寒递给他一杯奶茶,问道:“你不去洗个脸?”

“不洗,就这样。”安音璇坐在卡通地垫上,歪着头说道:“你弟弟的杰作还行么?”

周寒坐到他旁边,说道:“你今天去开会看见雁岚了?”

“何止看见了,他就要跟我唱同一首歌了。”安音璇没意识到自己实际上有些告状的意味,说道:“上一次他跟我唱同一首歌的情形你还记得么?”

周寒思考了片刻,说道:“你们第一次见面,在他的生日会,我印象里唱的是《Wha<B>onderful" target="_blank">.wuliaozw.com/<B>onderful world》。”

“我不否认那一次他唱得比我好,因为我们处境不同,他是主角而我是陪衬。但这次我不会再让着他了,我要让他知道,同一首歌他永远都赢不过我。”安音璇放狠话。

周寒给他顺毛道:“谁都赢不过,你最好听了,咱们去洗脸?”

“你抱我去。”他嘟着嘴说道。

周寒一手撑地起身,低头端详了片刻那毛茸茸的脑袋顶,架起他的两只胳膊,像抱孩子一样把他抄起来。

他搂着周寒的脖子,两只腿紧紧盘住了腰,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上面。到了浴室,周寒把他放在了洗漱台上,投湿一条毛巾,站在他两腿-中间开始轻轻擦拭脸上的污垢。

“雁岚呢?也跟你一样变成熊猫眼了?”周寒拿着热毛巾敷在他眼睛上问道。

他解恨地说道:“我在他脸上写了个SB。”

“……”周寒服气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他还拿鞋扔我来的,是人干的事儿么!”他按下了周寒的手,污渍擦干净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又恢复了魅气。

“鞋?”

他冷哼一声说道:“我临走把他鞋藏起来拿走了,让他下次再扔我。”

“你把雁岚的鞋拿回来了?”

“是啊,我放玄关了。”

周寒沉默几秒,手抵在嘴唇上笑出了声。

他蹙眉问道:“这好笑么?”

周寒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就算坐在洗漱台上,他还是矮了半头,周寒低头刮了一下他的鼻尖,说道:

“还行。”

散了会,白雁岚一瘸一拐地从会议室走出来,助理赶紧有眼力见儿地把他背了起来,回到大院的家里,陆悦扬正在沙发上看剧本。

门一开,就见助理满头大汗背着白雁岚站在门口,再仔细看看,他脚上只有一只鞋。

“这怎么出去开个会,能把鞋给开丢了呢?”陆悦扬接过人来,抱去了沙发。

“没丢,肯定被安音璇偷走了!”他索性甩下了另一只鞋,又蹭掉了两只袜子。

陆悦扬已经跟不上思路了,问道:“他偷你鞋干嘛?他现在还有这癖好了?”

白雁岚把白天开会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叙述了一遍,气愤道:

“你说他是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陈老师都说了我来唱《情热》,他非得抢我的歌,从以前就是这样,我有什么他就要抢什么。”

陆悦扬不禁想,那他怎么还不来抢我?这想法转瞬即逝,他无奈道:

“你说唱谁的歌?”

“段殇啊,过世二十周年。”

“能不能不唱?”陆悦扬面露难色地问道。

白雁岚没想到陆悦扬没有鼓励他,却反对他参与进去,便问道:“为什么?你不喜欢段殇?”

“这跟喜不喜欢没关系。”陆悦扬正色说道:“反正你也不想跟音璇合作,干嘛要硬着头皮唱?”

“这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合作,就算是与他对唱我也不怕。”白雁岚看着陆悦扬为难的样子,问道:

“你怕勾起我对生命的某些想法?我要唱段殇的歌,就要面对他的非正常死亡,也会考虑生与死的意义,而你不想让我再面对这些,对不对?”

陆悦扬默认了,他一直如履薄冰,不敢再冒一点风险了。

白雁岚双手捧着他的脸说道:“我认识安音璇的第一个晚上就跟他唱过同一首歌,他就是不死心。我要让他知道,当时他赢不过我,现在也一样,永远都赢不过我,而刚好这个企划给了我一个机会。”

陆悦扬有时候在想,别人看着觉得心力交瘁,其实他俩斗得其乐无穷吧,要不怎么那么有斗志有激情。

陈郡山另外九首歌已经编完,就剩下一首《情热》了。

他总不切实际地想凭一己之力化解安音璇和白雁岚的宿敌仇恨,这也是为了这次企划能顺利进行。

不然到时候都录完了,非说对方编曲更好,让他改这改那,不是要逼死他吗!

借此机会能冰释前嫌最好,这也算是陈郡山一个心愿了,毕竟有关于段殇的企划对他来说都很特别,这是用来纪念那个最重要的友人,容不得半点闪失。

于是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两个人,周寒和陆悦扬。

两位家属的反应出乎意料地一致:

做梦。

他们觉得陈郡山是在痴人说梦,让两人化敌为友短时间内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就别没事找事了。

当然在陈郡山的恳求下还是做出了让步:攒个局是可以的,他们保证两人能按时出席。

至于这个保证能不能兑现,也是未知数。

陈郡山本想说服肖权去当靠山,拍着胸脯说:“当着我的面,不至于再打起来吧。”

肖权泼冷水道:“他俩打架哪次不是当着你的面?”

于是当日肖权没来,他早就看透了这俩人,觉得这根本就是做无用功,但陈郡山一腔热情,也就由着他瞎胡闹了。

这次鸿门宴美名其曰团建。

陈郡山一共约了四个人,安音璇和白雁岚,还有两位监护人,四人无一例外都很不情愿。

“你要不想去就别去了,就说照顾宸宸脱不开身。”周寒一进门就看见安音璇在衣帽间的地上摊了一堆衣服帽子。

他又扔了一件T恤在上面,说道:“你怎么不去劝他别来?”

周寒靠在门框上说道:“你不去跟他不来难道不一样?横竖是不想碰面。”

“怎么会一样。”他扯出一件酒红色的卫衣套上,说道:“我不来好像我怕了他,倒是他,能好好说话就说,要是不能好好说话,大不了动手,你觉得我打不过他么?我还比他高两厘米。”

这倒不是谁高谁矮的问题,周寒无奈道:“我的意思是,不想就不想,没必要逼自己。”

“我怎么不想,我想死他了。”

周寒知道他倔脾气上来就没完没了,上前一步握住了他又要脱衣服的手腕,说道:“就穿这个吧,很好看。”

他睁大眼睛问道:“真的么?真的好看?会不会太艳了,我很少穿这个颜色。”

周寒拉他到怀里,把他略长的一侧头发别到耳后,躬身埋首于他颈窝,呼出的气息弄得他直缩脖子。

最近他非常地欲求不满,禁不起一点撩拨,而眼前这个男人又很可恨,撩完不管,让他更难耐,就在他等着周寒耍流氓的时候,只听那沉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你穿什么他都讨厌你,无所谓的。”

“你!”安音璇一把推开他,没想到这副严肃脸竟然一本正经地调侃自己,抬起腿狠狠踩了他一脚,便出去跟宸宸拜拜了。

团建的这家私房菜是一个演员开的,跟陈郡山是老乡,做的也是家乡菜,只是精致了很多。

安音璇和周寒是最先进包间的,两人落座没多久,门就被推开了,白雁岚和陆悦扬也到了。

四人不约而同:“……”

监护人组心道不好,又要打起来了。为什么呢?因为白雁岚同样穿了一件酒红色卫衣,全天下的衣服千千万,就这么巧,两人穿了同款同色目测还是同码。

想起来了,两人私服都是辰迦和辰彧准备的,很容易撞衫。

来的时候其实心里想了无数次,有理不在声高,要冷静要好好说话,这自我麻醉般的心理建设在两人像双胞胎一样站在一起时瞬间崩塌了。

在场的人甚至能听见“咔啦”一下粉碎性的响声。

“你故意的是不是?!周寒告诉你的?”安音璇怒视周寒。

天地良心,这真是冤枉他了,他不知道,也没想到,他很糟心,刚想说话,白雁岚抢先一步道:

“我哥要是告诉我,我还会这么穿?人人都要学你?你谁啊你,怎么那么自恋!”

“那你脱下来。”安音璇上去就揪他领子,他往后一躲没躲开,被揪得露了肉,怒道:

“你怎么不脱?!”他顺势扑了上去,两人全倒在了地上。

安音璇翻过身要去抓把椅子,白雁岚见状抬起一脚使劲一蹬就把椅子踢出了门外,居然还想拿武器,可把你能的!

陆悦扬捞住白雁岚的腰,劝道:“你们再这样就散了回家了。”

周寒慢条斯理地搓了搓眉心,见怪不怪了,现在他只是觉得没必要,早就不该答应陈郡山,节外生枝。

他抓住安音璇乱掐的手,生生拖离了地面,这时白雁岚却看好时机挥手向前,本想揪领子,却因为陆悦扬托着他的力量没了准头,手掌从安音璇脸颊划过,顿时留下一道血印。

所有人均是一惊,没想到这一下的杀伤力那么大,安音璇愣了一下,摸了摸伤口,低头一看,指尖上沾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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