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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阮成泽口中打听了那些话之后阮伽南想了想决定去一趟栖霞寺,说不定能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丹砂和陆英两人跟着她到了栖霞寺。她觉得如果当年真的有一个栖霞寺的大师说要他们收养一个孩子,自己的孩子才会跟着来,那一定是一个有名望的大师,绝对不会是一个小喽啰。就是时间过了这么久不知道这位所谓的大师还在不在栖霞寺。
到了栖霞寺,阮伽南让丹砂和陆英两人分头行动,在栖霞寺里打听一下,如此一来也能节省很多时间。陆英想了想觉得在栖霞寺,他离开的时间不长,应该不会出事,所以点了点头便离开去打听了。丹砂见他走,自己也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去。
阮伽南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思索了一下才往禅房的方向走了去。
“施主请留步,前面便是我们住持的禅房了,而住持现在不见客,请施主见谅。”一个小沙弥走了过来拦住了阮伽南。
阮伽南见这小沙弥长得白白净净,铮亮的圆脑袋,脸上肉肉的,一双眼睛又大又黑,小嘴红润,明明长得很是呆萌,却偏偏装出了一副严肃沉稳的模样,看起来可笑之余又可爱得紧,让她不由得起了逗弄之心。
“哦,前面就是住持的禅房了,那正好,正好和住持论论经。”
“论经?”小沙弥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然后两道蚕似的眉毛皱了起来。
这该如何是好,师父只是说要拦住那些香客,可是没说要拦住要来论经的人啊……
“怎么?我听说这栖霞寺可是青州最有名气,香火最旺的寺庙了,那这里的住持佛法应该是很厉害的,所以我想讨教讨教一番。”阮伽南故意装出很骄傲的样子说道,“小子,你快快去禀报一声,不然我就要以为你们栖霞寺是浪得虚名,欺世盗名了。”
小沙弥鼓起了腮帮子,瞪着眼睛,圆滚滚的,“我叫悟尘,才不叫小子呢!还有,我师父是最厉害的,你肯定比不过他!”
师父?这小和尚是栖霞寺住持的弟子?
阮伽南见他这样子,心痒痒手痒痒起来了,忍不住伸出手捏住了他肉肉的小脸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胡说,你师父一定不厉害,不然的话你为什么不让我见你师父,不就是因为你怕你师父输掉吗?”
被她一捏,悟尘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菜不失呢,十幅最厉害,喔药告诉师父,你欺负喔!”
阮伽南笑呵呵的松开了手,“好啊,那你去吧,我等着。”
悟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就往自己师父的禅房跑了去,可是没跑两步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他顿时高兴的叫道:“师父!师父你快来,有人骂你,还欺负我!”
阮伽南挑了挑眉,师父,那不就是栖霞寺的住持了?
“悟尘还小,心性不定,施主何必拿他开玩笑呢?”栖霞寺的住持缓步走了过来,听了弟子的话觉得有些好笑,但对着阮伽南却没有指责,面容慈悲平和。
阮伽南收起了脸上的戏弄的笑,认真的拱了拱手道:“是我失礼了,还请住持不要见怪。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想要请教住持,若有失敬打扰之处,还请住持大师见谅。”
住持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之后笑了起来,道:“今日和施主有缘,施主还请到禅房小坐。”
“打扰了。”
住持看着她似笑非笑,阮伽南视而不见,厚着脸皮。
确实是觉得挺打扰的,但是她没有办法啊!所以只能是心里觉得抱歉了。
到了禅房里,悟尘送上了茶水,还暗暗的瞪了一眼阮伽南,因为这会儿他应该回过神来了,觉得眼前这个长得俊俏的公子实在是忒坏了。阮伽南挑了挑眉,作势伸出手要捏他的脸蛋,把他吓得瞪圆了眼连忙倒退了两步,乐得她无声的大笑了起来,悟尘见状顿时就更加的羞恼了。
住持回过头来就看到无声笑得前仰后合的阮伽南和恼怒不已但又拿她毫无办法,只能干瞪眼的小徒儿……
阮伽南一僵,然后佯装无事的把自己的嘴巴给合了起来,端正了身子,一派正经的模样,神情那叫一个自然。见她这样悟尘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似乎很是鄙视她这样装腔作势的行为。阮伽南挑衅似的挑高了眉,果然是惹得小悟尘直跳脚,就要失控扑过去打她一顿。
“悟尘!”住持有些无奈的唤道。
住持一叫,悟尘顿时就撅了撅嘴,收敛起了脸上的神情,摆出了一副严肃认真稳重的模样,目不斜视的退了出去。
看到悟尘这样子阮伽南差点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小沙弥可真是可爱又搞笑啊!
“让施主见笑了,悟尘年纪还小,玩性大,若有得罪了施主的地方,还望施主不要计较。”住持微微摇着头,可是眼里却是一片纵容之色,可见对悟尘这个小弟子还是很疼爱喜欢的。
阮伽南笑着道:“大师严重了,悟尘小师傅很是可爱机灵呢。”
“不知道施主今日来所谓何事?”
阮伽南收了收脸上的笑容,“大师,我今日来栖霞寺是有私事不解,所以想请大师为我解惑。”
“施主请说。若是贫僧能帮到施主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怕是施主要失望了。”
阮伽南摇了摇头,“无妨,大师愿意为我解惑已是我运气,其余的不能强求。”
“不知道大师也知道青州城内的阮家?”
住持点了点头,“这阮家是青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即使贫僧为出家人也是有所耳闻的。”
“那……不知道大师可记得当年阮姓本家排行第二的阮公子娶了一个神秘的女子为妻,大师对这位夫人可有印象?”阮伽南问。
她这问题若是一般脾气不好的和尚听了保管生气发怒,什么叫一个出家人对一个夫人有印象?
但是栖霞寺住持却没有因此而动怒,想来也是知道她并无恶意,所以不愿意计较。
“施主说的可是白施主?”住持想了想不是很确定的问。
阮伽南有些惊喜,“对,住持所说的白施主应该就是我口中说的那位夫人了,大师有印象?”
住持笑了笑,“说实话,贫僧对白施主印象很深刻,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听施主提起,稍稍一想就想起来了。”
说完似乎知道她对白施主的事很感兴趣,也不等她继续问就径自不急不缓的说了起来。
“当年白施主会经常来栖霞寺,说是栖霞寺和她家乡的一个寺庙很是相似,来到这里会让她有种自己回到了故乡的感觉——”
听到这,阮伽南有些着急得忘记了礼貌,插嘴打断了住持的话,“那她可有说过自己来自哪里?家中有没有什么亲人?”
住持很是包容,对她的行为并不觉得生气,反而安抚的笑了笑,声音里带着稳定人心的力量,让人躁动的心不由自主的缓了下来。
“白施主并没有说过她来自哪里。白施主似乎不太乐意提到自己的家乡,但是却又甚是想念自己的家乡。至于白施主的家人,她倒是提起过的,白施主家中父母健在,有兄有姐,白施主似乎是家中年纪最小的,因此而颇受疼爱。白施主话语中最常提及的便是对家人的愧疚,她心中始终放不下这份愧疚,所以才时常来到栖霞寺为家人祈福吧。”住持似乎是想起了当年的事,喟叹了一声。
“白施主聪明伶俐,心思通透,出身富贵,本应一帆风顺,奈何却过不了情关,渡不过情劫啊!”所以才红颜薄命,若是她当初及时回头,命运便能改写,可惜她也是个痴儿,明知所托非人却还一意孤行,命也命也!
住持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阮伽南听了他的话心情却是有些沉重。明白住持话里的含义。
过不了情关,渡不过情劫便只能命薄如花,含恨而终。出身富贵,父母健在,有兄有姐,家中最年幼之人定是受尽疼爱纵容,本该是享福安稳一生,可是却来到了陌生的青州,又到了燕京,不过是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便香消玉损。若是外祖家的人知道也不知道会是何感想。
女人一旦被情爱迷住了双眼便会失去理智,如同飞蛾扑火一样,明知道是错却还是执意一错到底。痴情错付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辜负了不该辜负的人,承诺了不该承诺的人,也不知道她临死前是何种心情,何曾后悔过当初不顾一切的离开家人,来到这陌生的地方,蹉跎了自己的一生。
阮伽南垂下了眼眸,微微闭上了双眼,将眼里莫名的涩意压了下去。
没什么好同情怜悯的,她遭受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就要承担后果。她相信她认识阮常康的时候,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家里的人肯定已经试图阻拦过,劝说过,分析过,但她依然固执己见,选择了和他一起私奔来青州。或许她该替她庆幸,庆幸她最后依然以正妻的形式嫁给了阮常康。
在这个时代男女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她不顾一切的来到青州,若是当时阮常康移情别恋,她的下场只会比后来凄惨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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