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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主人还是那个主人,重新跃上马背的他,尽管失去了之前那股子趾高气扬的劲儿,但心狠手辣的本性却一点没变。才上马人还没坐稳,他就狠狠地往玉花骢健硕的马屁股上抽了一鞭。
伴随着玉花骢全身痉挛似的一声惨叫,曹衙内全身陡地一晃,“啊呀”一声惨呼,他那圆润的身子再次从那“玉花骢”上跌落了下来,再也没有起来。
“啊——”忽然有人一声疾呼,声音凄厉而惊恐,好似撞见了什么可怖的面孔,又好似发生了什么惨烈的变故。声音来处,正是那个刚刚被发落到大街上自生自灭的皂衣男子。也不知是何人那么好心解了他的绑缚,也不知是何人那么别有用心地解了他的绑缚,那双因为惊恐而放大的瞳孔之中,已被某人的鲜血染成了凝固的红色。
此人方才间因一言之故惹恼主人而受罚,但他心里并不怨恨主人,只恨杏娘害他受屈害他受辱。
他被人抛到街上不久,他身上的绳索就“自动”松开了,他沮丧的心情也顿时松解了开来。他觉得这是主人予他的一种恩赦。
为此,他还感动了好久振奋了好久——衙内没有抛弃我!他没有抛弃我!
怀着这番激动的心情,他折返了回来。情见衙内势屈,他忧急不已。彼时的他,想的第一件事不是“逃”,而是想着该如何戴罪立功以挽回主人对他的信任。而就在此时,他摸到自己衣袖下还有几支袖箭。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几支袖箭瞄向了那位老汉的后背。好在老汉为了保护杏娘,身体几乎没有发生什么位移,这给了皂衣男子的偷袭创造了绝佳的条件。
为了确保自己能够一击即中,他没敢贸然出手,而是在隐蔽处窥伺了很久,以等待一个时机的到来。但当他等到这个时机并最终付出行动时,这个时机已经为时已晚。
所有人的兵刃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悉数被扫落在地,落叶归根,发出了失败者凄怆的声音。秋风扫过之后,老汉的身体发生了位移——他从一人手中取回流星鞭,又将他递还给了杏娘,这让皂衣男子一下子慌了神,再不出手,恐怕就再无出手之机了。
他的袖箭就在这仓促之间出手了。
三支离弦之箭头也不回地向着预先拟定的“终点”奔去,但出人意料的是,它们并没有在“终点”的位置停住。
只见三支短箭离“终点”不足半丈远时,那老汉突然后仰翻身,来了一个“山翁倒载”。三支袖箭就这样从其胸前“嗖嗖”擦身而过,径直瞄向了正欲奔逃的“玉花骢”。
杏娘眼疾手快,未免流矢伤及无辜,她果决地挥鞭一扫,及时地将数枝袖箭中途截断。
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玉花骢受了不小的惊吓。它瞿然跃起,昂首长嘶一声,其状癫狂,前蹄纵起直落,不仅将曹衙内颠落马腹之下,双蹄还不意失足踏在了曹衙内的腹肚之上。
曹衙内身形肥胖又屡次堕马,本就全身疼痛,这一时之间不得腾挪半寸。这蹄子一落下,他登时口喷鲜血,腹破肠流,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而那“玉花骢”肇事之后,竟脱缰而逃,不知去向。
杏娘见此这骤变,也是惊骇不已,只见那老汉跨步于前,以其身躯挡住了杏娘的视线,将这可怖之象血腥之气隔绝于外。
那皂衣男子被眼前这副情景,吓得目眐心骇,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曹衙内的其余手下眼见主子暴毙,一下子乱作了一团,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上前替主子报仇呢,还是弃械投降,惶惶然不知所可。
人群中有二三见风转舵之人忙不迭带头伏地下跪:“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其余众人见状,也纷纷下跪求饶,唯恐落人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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