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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为猪牛,谁知此中有高手;洒血三尺非豪杰,垦荒种田自风流。
牛郎见死者双目紧闭,脸色青黑,已然没有人样,心中恻然,不仅为已死的人,也是为自己: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自己就和这人一样没日没夜在寒冷刺骨的冰水里拣捞石头,直到不支死去!耳畔河水幽咽,还听到了人们的歌声:悠悠冰河,巍巍南山,美玉斯积,寒魔纠缠。来自华夏,经历翰漠,荷戟之士,为国干城。兵散身俘,奴役终日,生莫为男,死为东鬼。生不能归东国,死方可回故乡!声音凄怆,并不惨恻。
牛郎只觉得胸中难受之极,却不知如何发遣,双手松开,死者顺流而下,倏忽失了踪迹!他怅然四顾,一个人低声道:“生为玉工,死为水鬼,呵呵!随他去吧!君子不必忧心。”
又一人说道:“被虎狼饱腹,还是为鱼鳖所食,有甚分别!”
牛郎回到岸上,心中苦恼不已,一个匈奴人骑马来到近前,高声叫道:“你们这些汉子,来到番中,有没有愿意在我们王子帐下做工的?一天有半斤肉,一斤奶酒。一年还有两张羊皮!工钱另算。”
一群汉人骚动起来,他们来到于阗后,眼见都市萧瑟,人民贫穷,知道发财的美梦成空,生计也成了问题,于阗王那里指望不上,眼前的例子就是成为玉奴!现在突然匈奴人征召。不仅吃喝不愁了,说不定真的可以发财!但是,毕竟是匈奴人来召集的。大伙相互看看,有人嗫嚅道:“牛哥!牛哥!你看怎么办?”
牛郎看着那个匈奴人,耀武扬威的骑在马上,脸上油光可鉴,心头突然愤恨,闷声不响,不愿说话。于阗王走近了。说道:“各位如果想做工,只管去吧!我这里也留不住大伙。对不住大伙了!让各位朋友失望了。”
于阗王发话了,有几个人慢慢的走到那匈奴人跟前,仰脸看着对方。那人洋洋得意的说道:“就你们几个?你们能做什么?我们王子可是挑剔得很,做不好的是要挨鞭子的!想好了啊。不要后悔!”
一个汉子说道:“我在汉庭是绳匠,不管麻绳、皮绳都能做。”
“嗯!做绳的?来吧。”这人高高兴兴的站到了匈奴人身后。
一个说:“我是做瓜菜的,三乡五里的,都买我的瓜菜。”
“瓜菜?这东西我们草原上还不多!也行,来吧。”这个也过去了。
前后有几十个有各种手段的被人招去了,有几个农夫也想过去,对方一听说是种田的,大笑不已:“我们草原人,只用到牧羊的。哪里用得着种田的?”几人羞惭无地,讪讪退后。
那人见没有人再过来,领着三四十个工匠回去复命去了。
铁匠啐了一口。骂道:“奶奶的!”却不知要骂哪个,骂人什么。只见匈奴人那边架起了火堆,烤开了肉,香气慢慢飘过来。大伙再看,玉奴们还是闷声在冷水里忙活,于阗人也开始准备吃的。
于阗王对牛郎道:“兄弟。咱们也准备吃饭吧。”打开了马后面的皮袋,拿出了几块肉干。
牛郎忽然说道:“大哥。这些玉奴,一般能活多久?”
于阗王以为他对汉人玉奴担忧,说道:“这里面可不仅有汉人,更多的还是于阗人!也有匈奴人,没有了家业的,流落到此的,还有抓住的马贼,都可能成为玉奴。他们夏季捡玉,冬天琢玉,有的人可以做几十年!有的人就麻烦了,一个夏天都死了,主人陪尽了!”
“我是说,这么说吧,大哥想不想他们活得够长?”
“当然想了!哪一个都想他们活得久些,捞出的玉石多些!可是,怎么可能?”
织女突然插话说:“其实也有法子,就是看阿爹愿不愿意!”
“不要说了!不可能!”
“阿织有法子?为什么不让她说?说吧。”
“就是听从王母的!王母那里有圣药,可以不避水火的!阿爹总是疑心,你不能因为俺娘,就一辈子记恨王母啊!”织女眼眶红了,泪珠在眼里打转,强自忍住,不让它滚落。
于阗王狠心说道:“不要说了!除非我死了,不然那些妖人的东西,我绝不用!”
牛郎明白了,对于阗王说道:“好。咱们不管别的,咱们自己也可以想办法的。只要大哥你愿意帮忙,我们就能找到让人不受寒凉的法子。”
“你不是骗我的?不找山中妖人?”
“不找她们!我奇怪的是,既然你们不打交道,为什么还要进奉玉石给她?”
“嗨!如果不是为了粮食,怎么可能受制于人!”他说了原因,原来于阗国在昆仑山下,一片不大的绿洲,本来平静,牧人们虽然艰难,也可以自给自足。忽然有人进山,见到山中石头精美,带出了大山,于阗美石四海扬名了。山中王母飘然而至,用粮食换美玉,两下相安无事,各取所需。几十年前匈奴人来了,逼迫他们采挖玉石。打了几仗,因为他们各不统属,被人各个击破,都成了匈奴的奴隶了。王母见匈奴人气焰嚣张,竟然趁火打劫,把于阗女人都骗进山中,入了她的“仙籍”!本来被匈奴侵略,还有复国的希望,现在被王母釜底抽薪,绝了于阗人的念头,他们绝灭的命运不可避免了!几个部族的长老一看,只能联合起来,推举他爹做了于阗第一代大王。于阗王号令举族之人,夜里起事,杀死不少匈奴武士,赶跑了匈奴人。本来匈奴人在这里就不可能有太多的人。人多了也活不下去。匈奴人走了,他们就想进山,找到王母的老巢。救出族中女子。
不想王母见他们竟然胜了匈奴,害怕于阗强大起来,马上就跟匈奴勾结,送了许多于阗女子给匈奴,两下夹击,打得于阗人大败,他爹也死于刀剑之下。但王母和匈奴看于阗人没有死心。继续抗争,也害怕灭了于阗之后。没有人来采挖玉石了,才逼迫和他结盟,让他继续为王,却要把河中的玉石大部送与匈奴和王母。匈奴保障别族远离这里,还有每年一千匹马,五千头牛,一万只羊;王母那里保障他们吃到的粮食,还有女人!夏天容许女人每年和族中男子相聚几个月,但也只能是晚上,天明就必须回到山里!女人生下的孩子,男孩长到五岁,送出山。跟着族里男子生活;女孩就留在山中,成为王母的部众。
这种极屈辱的盟约,他们已经被迫执行了几十年!所以他决心要摆脱这种屈辱。怎么可能会使用王母提供的任何药物?他认为,那个妖妇是别有用心的。
“织女怎么可以回到你身边?”
“这是我给她们立了大功,才给我的恩施!我把匈奴俘获的汉人带回了于阗,没想到其中有人技艺超群,经他们琢磨的玉更加精美;还有几个匠人,教会了她们纺织的技艺。其中还有和汉庭有亲戚的,然后拿到中原。中国皇帝十分喜欢,卖出了大价钱。是我给王母和汉天子牵上的线,她当然对我感激!匈奴人却对我恨之入骨了。”
牛郎他们再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些弯弯绕,不由惊叹。中甲乙笑道:“如果是这样,也不用怎么犯难。我就可以让玉奴们好过。”
牛郎大喜,“兄弟!你快快说出你的办法,救了这些人!”
中甲乙摸着下巴,不可捉摸的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想的法子,让他们去承你的情?去对你感恩戴德?你能做什么?你会做什么?”
牛郎喃喃无语,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发火,织女看他眼睛不住地往自己脸上瞧,知道其中的道理,心中窃喜,那个傻牛郎不解风情,根本不看自己,这个小小子倒是不停地在自己身边过来过去的想要引自己注意,她在王母身边多时,王母戏弄男子的把戏学了个好几分,却一直没有机会使,今日可以一试:“哼!我看你像是吹嘘的!王母娘娘神通广大,才能制出入水不腐、入火不焦的神药!你一个凡夫俗子,有什么能耐,敢吹嘘可以让玉奴不畏寒冷?”
中甲乙自打见到织女,就觉得六神无主,心痒难熬,总想马上引起她的关注,却发现她的眼睛不离牛郎,心里那个气,还有难过,他自觉自己英挺俊秀,才华无双,能文能武,怎么会比不上一个田舍郎?现在她居然只对自己说话,而且说话的时候眼神缥缈,若有情若无情的,更是心中百爪挠心,微笑道:“小公主有所不知!在下可不是寻常人,呵呵!大伙都觉得我并非凡品,大家的眼睛还是识货的!哈!我就不说我是哪个了,免得吓住了你们!我就说我们家中吧,一个别院也比于阗王的国都大了不止几十倍!家中童仆,我就不知道有多少!得道之士,玄门高人把抓斗量。其中有几个能眨眼杀人于千里之外,有几个能上天入地,有几个能大海骑鲸钓鳌!……”
还想说,织女已经一手捂住鼻子,扇着另一只手,叫道:“好臭!好臭!哪里跑来了放臭屁的黄鼠狼?”
中甲乙鼻子气得都歪了,头上青筋直跳。牛郎不知就里,疑惑道:“哪有黄鼠狼?我怎么没见到?”
铁匠和老苴在背后捅他,让他不要说了。果然,中甲乙不敢对织女发火,掉头对牛郎道:“怎么哪里都有你?哪个牛犊子屁股松了,冒出个你来!”
牛郎一愣,陶匠已经不愿意了:“干什么?欺负老实人不是?”
中甲乙不敢犯众怒,只得忍住了不吭气了。
“哎,那个小白脸,说说你的办法吧。不要只是吹大气。”黑子说。
“哼!我家中……,家中一个到过昆仑山的人,说山中冰雪经年不化。寒冷异常。他采了山中几十种中土没有的花草拿回去,研制出不龟手之药,就是三九寒天。凿开冰窟,女子洗濯都不会伤手!”
“那你还不赶快拿出来,让这些玉奴试试?”铁匠说道。
“我没有。”
“嗨!说了半天,你没有说个什么劲!”大伙都埋怨起来。
牛郎说:“我明白了。”
织女对他瞪眼:“你明白什么了?大伙都听糊涂了!”
“这位兄弟身上一定带着方子。根本不用有药。”大伙一听也明白了中甲乙的意思。
中甲乙见牛郎竟然马上知道了自己的意思,觉得他不像表面看来的木讷,倒是内秀,不由多了一份戒心。
于阗王沉吟道:“这山里的花草。倒是不少,也能轻易采来。只是听你所说是不龟手的药方。我这些玉奴是整个身子泡在冷水里,能不能起到作用啊?”
牛郎说:“也只好一试了。”
当下安排人上山采药,不提。牛郎和大伙跟着于阗王回到都城,商议下一步怎么办。有人见此处清苦。要到别的部族去碰碰运气,询问附近国家。南峰说:“东边有且末、楼兰、若羌,西面有皮山、莎车、疏勒等,有的我们也没有到过。不过听说和这里差不多,有的只有几千人口。”
众人的热情马上降了,看来碰运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牛郎沉思道:“于阗河从山里出来,下面到了哪里了?”
织女说:“哪里?出了山,很快就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
“没了就是没了!还有什么意思?消失了,干涸了!凭空没有了!”
“怎么一条大河说没就没了?”他想不明白。
中甲乙鄙夷的鼻子一哼。见大伙跟他一样不明白,耐着性子说道:“咱们来的时候,经过了大漠。是不是?大漠里面没有什么?不就是缺水,才成为大漠的。这一条于阗河,在山里还像模像样的,威势赫赫的,出了山,进了大漠。就好像一滴水遇见沙子,马上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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