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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是有一股力量从曹闻道的手传递到肖剑锋的身上一般,他那张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话言尽管还是那样有气无力,却比刚才流畅多了:“将军,敌人炮火太猛,弟兄们伤亡太大了。为将者,不可以怒兴师,你是军中前辈,是前军全体将士的大哥,不能让弟兄们就这样去送死,他们……他们都是我们前军,也是我们营团军的种子……种子啊……”
“你别……别说了……老哥听你的,先把弟兄们撤下来休整……”
突然,回光返照的肖剑锋高叫一声:“火炮……火炮在哪里……为什么不开……开炮……”说着,头一歪,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炮营,怎么不开炮啊!”曹闻道抱着肖剑锋逐渐冷下去的身子,哇哇大哭起来……
不远处的营团军本阵中,戚继光愤怒地扔掉了手中的望远镜,大骂着:“曹闻道你个王八蛋,连着冲了四次,连城墙也没有爬上去,倒折损了那么多弟兄!曾望,整队!”
站在他身旁的中军统领曾望犹豫着说:“军门,敌人的炮火太猛,弟兄们伤亡太大,不能再这么冲,得另想个办法!”
“你说什么?”戚继光“呛锒”一声抽出腰间的宝剑:“你再说一遍!”
曾望咬牙说:“军门今日就算杀了末将,末将也要说,这些弟兄都是跟着军门在德胜门下浴血奋战、九死一生的勇士,是我营团军的种子,不能就这么白白折损在这***徐州城下!”
“住口!亏你还有脸提起德胜门!自德胜门一战,我营团军英雄壮烈之名便传颂天下,却没想到今日竟出了你这样怯敌畏战的败类!”戚继光厉声喊道:“来人!给我将这个败类绑了,待我亲率中军拿下城门之后,禀明中军大帅,将他军法从事!”
“戚将军万万不可!”一旁的监军杨博赶紧说:“临阵斩将有伤士气,且曾将军说的也是实情,徐州城高沟深,叛军炮火又实在太猛,让将士们以血肉之躯抵挡炮石,徒增伤亡也难以奏效,前军前车之鉴,不可不察。依下官看来,古人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前军已经连续冲锋四次未果,锐气已折,如今该让他们撤下来休整,再做论处……”
杨博虽是初来乍到,但他身为监军,是戚继光的上司,戚继光也不能不给他面子,便压抑着怒火,说:“前军既然不中用,是该撤下来。但叛军火炮已射多次,想必炮管已红,装药即喷,威力已然大减,此时不调中军继续攻城,更待何时?”
“不可如此!”杨博说:“一来徐州城高逾数丈,敌人居高临下,即便没有火器,以箭石挡之,将士们也不易攻上城头;二来以曹将军的脾气,若将他们撤下来换中军上,他未必会听命,但前军将士已疲,士气不振,只怕伤亡会更大;三来炮营为何不开炮,倒蹊跷得很……”
戚继光听他提到炮营,立刻又暴跳如雷:“再派人去传我的将令,让他们即刻给我开炮!告诉他们,炮营虽隶属中军统御,可今日却是配属我营团军,若再如此消极避战,休怪我军法无情!”
“不用去了。今日就算是张老公帅亲自下令,只怕他们也不会听命……”杨博长叹一声,用手指着硝烟渐渐散去的徐州城头,说:“关口在那里……”“
戚继光又举起望远镜看过去,只见城头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处方型高台,其上设有大案,一个身穿道袍、头散乱的人手握一把宝剑,正在那里做狂魔乱舞状。
戚继光疑惑地说:“这是在做甚?打醮招魂也不应急于这一时啊!”
杨博摇头苦笑道:“这可不是叛军为祭奠亡魂而设法坛做法事,将军可曾看见,法坛下还站有诸多裸女?打醮招魂之事何其隆重,怎能容这等不洁之物亵渎天道?这是叛军专为压制我军火炮用的厌胜之术啊!”
戚继光知道,所谓厌胜(“厌”读做“压”),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种方术,以诅咒或邪恶之物来压制敌人,可这与火炮能不能放有什么关系?
见他还是一脸疑惑,杨博心中慨叹一声,皇上爱其有才,将他骤然拔擢,许他独掌一军,可说到底,还是个年轻人啊!但戚继光文韬武略,又忠勤果敢,他也颇为赞赏,便对他解释说:“戚将军以前世戎登州,又复掌营团军,对其他兵营诸多陋事不大熟悉,下官曾为职方主事,到过多处军营巡视,倒也略知一二。炮营故老相传一种说法,遇不洁之物便不能操炮施放,若要强放便会炸膛。此说虽荒诞不经,但炮手却深信不疑……”
杨博话还未说完,戚继光就跳了起来:“他娘的,老子还以为他们炮弹运送不济,谁曾想这帮直贼娘竟是为着这个!曾望!调一营跟老子走,去找炮营要个说法!”
见戚继光带着曾望等人朝本阵一侧的炮营阵地走去,杨博忙说:“戚将军,不可卤莽……”
戚继光停住了脚步,冷冷地说:“监军大人,我营团军几千弟兄就这么白死了吗?”说完之后,转身就走</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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