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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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做？”纯血种的血也并不是能够治愈锥生一缕的病的，如果停止喝血，锥生一缕无疑会再次衰弱下来。诅咒这东西，如果是在那个时候，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可现在，自己本身就是黑暗面的生物，想要解咒，就不容易了。

……赶紧把这事给忘掉，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最近想起来的东西都感觉在疯狂地给自己暗示些什么？

“我要离开红家。”锥生一缕说得无比坚定。他浅紫色的眼睛看着朝仓千夏，祈求道：“你会收留我的吧？”

“……”朝仓千夏条件反射般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来这招。

“千夏，我无家可归了。”锥生一缕的声音软软地在朝仓千夏耳边响起。

“我……”家里还有空房子要不你先住着。

“我想你应该很想念你的哥哥了吧？锥生君。”玖兰枢扯住了越凑越近的锥生一缕的衣领口，拉远后道，“你的哥哥，可是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你啊。”

“零……”锥生一缕晃了晃神，打掉玖兰枢拉着自己领口的手。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与锥生零的声线诡异重合了，“这点我想就不用你担心了。”

“不行，在我没解决诅咒前，玖兰枢你别想把一缕带到锥生零面前。”朝仓千夏放下手，想也没想地反对道。天知道这两个人遇见会不会又让锥生一缕受到什么伤害，锥生零现在性格偏激成那样，指不定对着弟弟都会开枪。

然后她就发现玖兰枢的脸色黑了，另一边的锥生一缕倒是笑的灿烂。

没完没了了是吧你们！

朝仓千夏狠狠闭了闭眼，睁眼后面无表情地盯着锥生一缕，成功让对方失去笑容。当锥生一缕有点忐忑地想要说话的时候，朝仓千夏开口了。

“锥生一缕，我接下来的话，请听清楚了。我没有在开玩笑。”

“这具身体的名字叫朝仓千夏。”

“第一任主人是你认识的那个朝仓千夏，是我的拟造人格。”

“十年前因为逻辑错误，她的程序崩溃了。”

“我是后来接收了她的记忆的主系统，系统编号000。”

“虽然她确实是我一段我编写出来的程序，但是我们之间不存在主次关系。”

“她是独立于我的一个人格。”

朝仓千夏垂眸，不再看对方逐渐变得惨白的脸，她怕她会不忍心。早已消失的拟造人格独立于她没错，仍旧活着的她又怎么可能独立于拟造人格呢。

“你们的那段记忆，不属于我。”

“哪怕我拥有她的记忆，拥有她的所有小习惯，你也不应该把我当作她。”

朝仓千夏的声音越来越轻，却还是被锥生一缕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并不是那个眼里只有你的孩子。”

如果当初白樱没有说出那句话，系统000根本就不会和锥生一缕产生交际，也不会认识那么多的人，结下那么多的缘。它可能会等到完成这项愿望后，开始独属于系统000的人生，也可能会因为身体的寿命结束，换一个身体附着，真正开始度假。

虽然朝仓千夏至今也很高兴，艾丽莎将那具身体作为礼物给予她。可拟造人格曾经的存在，是她所不能够否定的。这是她一手导致的局面，所以她希望能够补偿些什么。

室内一片寂静。

“那你要我怎么办？”良久之后，锥生一缕颤声问道，“你明明就活成了她十年后的模样，记忆也好身份也好性格也好习惯也好你统统都和她一模一样，你要我怎么分？”

“要我把她的记忆还给你吗？”朝仓千夏低声问道。

“没了那段记忆，你就不是你了吗？”锥生一缕反问。

不好说，十年前从空白开始的黑主优姬依旧是玖兰优姬那样乐观开朗的性格。什么都记得的朝仓千夏，就算现在失去了七岁前的记忆，她也依旧会是现在这个朝仓千夏，无非就是不记得锥生一家和白樱。身份无法改变，性格无法改变，习惯也无法改变。那么朝仓千夏在锥生一缕眼里，不过是那个不记得自己了的她。

见朝仓千夏不回答，锥生一缕继续问道：“你一直说着你不是她，是个接收了她的记忆的系统。那么你告诉我，在那之前，你可有任何记忆？”

“……”它只有记录，没有记忆。朝仓千夏的眼神恍惚，一亿个任务的所有资料，全部是能够储存在云端的记录，她知道那是属于自己的，却也清楚那不能称之为记忆。就连最初的，它姑且算是拥有身体的那段时光，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个梦，她也会将其全部归之为记录，放入最深处。

记录是写实的，不会放过一丝细节的，人事物其实在资料里不存在任何主次之分。记忆，则是会像朝仓千夏交给锥生一缕的那份一样，详略分明，处处存在着感情色彩。

如果不是这两天连续做梦，让朝仓千夏回顾了之前的部分记录，她也不可能把其化为自己的记忆。更不会受此影响，对锥生一缕那么在意，对玖兰枢处处忍让。

“我……”朝仓千夏涩然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